呼呼!
寒風呼嘯,煙塵四起,肅殺之氣彌漫,山間氣氛卻是沉悶壓抑到了極點。
金婆婆三人麵色陰鬱難明。
誠如陸川所言,即便他已是強弩之末,油儘燈枯,可身為一品絕頂強者,豈能沒有後手,跟敵人同歸於儘。
君不見,連堂堂半步先天,一教護法的趙寬,如今都落得身中奇毒,不敢出手的下場!
金婆婆三人現在後悔不迭,早知如此,就該多帶些幫手。
若從旁策應,此時的陸川,差池難逃不說,也不必麵臨如此為難的抉擇。
“嗬!”
陸川嘴角微翹,勾起一抹玩味的嘲弄笑容道,“趙左使,快撐不住了吧?你現在是親自出手來抓我,或者殺我呢,還是退走禦毒?”
“哼!”
趙寬麵色更顯陰冷,彷如暗金般泛著幽幽冷光,森然道,“金護法,你們三人,是要違抗本使的命令嗎?”
陸川暗暗撇嘴,就沒見過這種自以為是的蠢貨。
你即便是說幾句場麵話,先打消金婆婆三人的顧慮,將自己拿下也好。
這般生硬,直接以五毒教左使的身份壓人,生怕三人看不出你打算秋後算賬的意圖,人家會幫你才怪。
當然,也不排除三人會出手,誰也不敢保證,三人中是否有一心為公的人。
隻不過,真要是這樣的話,陸川的下場可就慘了。
“趙左使明鑒,老婆子身受重創,已然無力再出手!”
金婆婆神色黯然,心中恨極了陸川,卻不敢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
人越老,越惜命。
這話一點不假。
金婆婆已經快百歲了,但她不想死,哪怕丟了條胳膊,以她的修為,也能舒舒服服再過幾十年。
所以,讓她現在拿命跟陸川拚,決計是不願意的。
土護法和水護法,雖然比她年輕不少,可自忖也沒有能力,在陸川臨死反撲時,能夠全身而退。
更遑論,出了之前的事情,他們不信任趙寬。
若是他們拚儘全力,拿下了陸川,趙寬這時候出手,誰也彆想活著離開。
之後,推給陸川即可。
哪怕陸川活著被帶到青雲頂,以趙寬的手段,也要無數法子,讓他不敢將真相宣之於口。
“噗,趙左使見諒,俺傷勢複發,快撐不住了!”
一念及此,土護法更是噴出一口逆血,委頓在地。
水護法麵色一陣陰晴不定,驀地捂著腦門,竟然直接裝暈了。
“你……你們好大的膽子,竟敢……”
趙寬麵色鐵青,陰鬱到了極點。
“哈哈哈哈!”
陸川仰天狂笑,前仰後合,眼淚都出來了,即便不斷咳血,還是笑個不停。
這就是名滿江湖,威震一方的絕頂強者。
“好好,真是一群蠢貨,他連激發潛力的秘術都用了,還有什麼手段?”
趙寬怨毒的盯了陸川一眼,狠狠掃過金婆婆三人,身形一閃,便既掠入山林,眨眼消失不見,“你們都給本座等著!”
不是他不想殺陸川,也不是不想殺金婆婆三人,而是他身上的奇毒,就快壓製不住了,必須儘快覓地療傷禦毒。
除此之外,那一指點入體內的先天真氣,雖然隻有一絲進入身體,卻也異常難纏,有如跗骨之蛆。
更可怕的是,這絲先天真氣,好似能夠滋養那奇毒一般,每時每刻都在壯大奇毒的力量。
若是再不想辦法祛除或壓製,趙寬懷疑,自己會被生生毒死。
這一刻,他是恨極了陸川,也恨極了金婆婆三人。
卻沒有想過,正是因為他存了心思,要借陸川之手,殺死五老,才造就了如今的局麵。
“他要是真沒有後手,你倒是出手啊?”
對於趙寬的威脅,金婆婆三人雖然忌憚不已,卻也並不放在心上。
趙寬在五毒教地位很高不假,可他們也不是吃素的。
此番又付出如此大代價,雖然沒有完成任務,可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難道要他們三個一品絕頂賠命不成?
事實就是如此可笑。
明明占儘上風,卻因互相猜忌,而不得不放棄唾手可得的‘戰利品’。
“嘿嘿嘿!”
陸川低笑一聲,踉蹌著走向火雲駒,看也不看麵色陰鬱,變幻不定的金婆婆三人。
一手輕撫著火雲駒淩亂,滿是血汙的發鬢,一手將一顆顆珍貴療傷丹藥,不要錢似的塞進馬嘴之中。
金婆婆三人麵色複雜,默默療傷的同時,注意著陸川的一舉一動。
當看到他對一匹馬,如此照顧,甚至不惜武者視若生命的保命丹藥救治時,更是差點驚掉下巴。
從未見過,行事如此‘不拘一格’的人。
要知道,那些丹藥有大半雖然不認識,可僅憑藥香,就足以判斷出,珍貴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