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隨著劉沛上山。
數百精騎武者,紋絲不動,有如磐石般站在原地。
八名演武院守山弟子,神色各異的看了眼劉沛的身影,依舊恪儘職守,不讓任何一個未得詔令之人上山。
至於山上和山外的諸多衝突糾葛,仿佛與他們沒有絲毫關係。
哪怕,似劉沛這等實權人物,已經做出了表態。
上得山頂,聖武殿內,數十演武院高層齊聚一堂,林正峰這位副院主,赫然在列。
“陸川!”
看到殿中所站一人,沈如暉再好的涵養,雙目瞬間不由泛紅,咬牙切齒的吐出兩個字。
“咦?”
陸川驚異轉身,看到沈如暉,訝然道,“原來是沈大人,沒想到當年一彆,沈大人回京高就了,可喜可賀!”
說著,拱手作揖,好似老朋友相見道賀。
在場之人,多半都嘴角直抽,更有甚者,直接撇過頭去,不忍再看。
“哼!”
上首正中,林正峰冷哼一聲,斥道,“陸川,此地乃是演武院聖武殿,不得無禮!”
“在林副院主眼中,老熟人打個招呼,就是無禮?”
陸川扣了下耳朵,滿麵不可置信道,“這要說出去,您老丟臉沒什麼,要是讓人以為,演武院上下,都是似您這般,為老不尊,遇事不明拎不清,那可壞菜嘍!”
“咳咳!”
這下子,眾多教習忍不住了,一個個強忍著,又憋的慌。
“大膽!”
劉沛麵色陰冷,厲喝道,“誰給你的膽子,竟然敢對院主不敬?信不信本座廢了你的武功?”
“有膽子你動手試試!”
陸川劍眉一挑,神色淡漠道。
呼!
殿中氣氛一滯,眾多教習心頭凜然,無不眯著眼打量這個外出半年,才剛剛歸來的下院武子。
似乎,有什麼不一樣了。
“你……”
劉沛目中殺機大熾,氣的須發皆張。
“夠了!”
梁同書低喝一聲,拂袖而起,環視所有人道,“今日所為何事,想必大家都清楚!”
“哼!”
劉沛一甩手,冷冷掃了陸川和梁同書一眼道,“你教的好弟子!”
“劉教習可彆亂扣帽子,我一個上院教習,如何會收下院武子為徒?”
梁同書不軟不硬的頂了回去,也不看麵沉如水的林正峰,對沈如暉道,“沈大人,有什麼事情,就直說吧!”
“諸位!”
沈如暉深吸口氣,麵露悲戚,澀聲道,“家門不幸,月餘來,無辜死傷甚多,家兄更是慘遭橫禍,身首異處,老父白發人送黑發人,如今臥病家中。
沈某此來,乃是請諸位主持公道,為我沈家誅此大仇,在下感激不儘。”
說罷,一揖到底,姿態放在極低。
“沈兄,在此與你多半都是同年,即便沒有這些關係,沈家數百口無辜老幼慘遭橫禍,那凶徒毫無人性,我輩武者也絕不會放過此獠!”
劉沛當即站出來,義正言辭道,“沈兄此來,想必是已經知道凶手是何人,快快說來,吾等定要將此賊碎屍萬段!”
“多謝劉兄!”
沈如暉擦了擦眼角,指著陸川,厲聲道,“害我沈家不淨者,正是此子!”
此言一出,殿中瞬間就靜了下來。
雖然早就知道,今天會發生什麼,但真正當沈如暉說出來時,所有人都沒有急著表態。
因為,陸川的表現太詭異了。
不僅僅是他的鎮定,更因為,若真犯下此等驚天大案,怎麼會堂而皇之返回演武院,出現在人前呢?
難道他真以為,沒人能奈何的了他不成?
“陸川!”
林正峰終於發話,威嚴喝問道,“此事可與你有關?”
“嗬!”
陸川翻個白眼,淡淡道,“捉賊捉贓,捉奸那雙,證據呢?我可聽說,沈家可是……嘿嘿!”
眾人麵色一陣古怪。
隻因為,所有人都想到了,沈家二爺之子和沈家大爺外宅小妾的那一出。
雖然都知道,裡麵必然有貓膩,可關鍵外麵人不這麼看啊。
尤其是沈家的敵人,甚至推波助瀾,各種臟水往上潑,早就不知道傳成什麼樣了。
也正因此,無論是心向沈如暉,還是另有心思之人,都沒有急著表態。
能乾出這等事的人,足可見沒有絲毫下線,誰也不願輕易得罪。
隻有抓住機會,落井下石,一杆子打死,才能安心。
若是被盯上,恐怕睡覺都不安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