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
梁同書恭敬上前,深施一禮。
一聲稱呼,也告訴了所有人,進入大殿之人的身份。
演武院院主,先天宗師安道子。
“哼!”
安道子白胖的臉上,全無半年前與陸川見麵時的慈眉善目,威嚴如君王臨朝,一人壓的滿殿數十一品絕頂儘低頭。
唯有一人,靜靜看著走來的安道子,甚至有些淡漠。
陸川也不知怎地,對這位先天宗師,突然沒了以往的敬畏。
不單單是因為,修為上的突破。
論修為,這位先天宗師,恐怕一根手指頭,就能戳死他。
但不知怎的,就是連避忌似乎都沒多少。
“一個個長能耐了啊!”
安道子古井無波的目光,緩緩掠過所有人,看也未看陸川,徑直走上高台,坐在了林正峰自動讓出的首位,威嚴道,“若是老夫再不出來,你們是不是準備分家了?”
“不敢!”
眾人齊齊一哆嗦。
雖然這位院主,已經數十年不管事,有如神龍見首不見尾,但在場大半都是,聽著他的傳說成長起來。
很清楚,這位到底是怎樣的存在。
遙想當年,安道子一人鎮大晉,懾北疆,殺的人頭滾滾,乃是不折不扣的人屠。
陸川的所作所為,與之根本沒有比較性。
隻不過,在有心人遮掩下,小輩中,已經鮮少有人知道了。
“不敢?”
安道子挑了挑眉,目光所及處,眾人無不瑟縮避讓,“嘿,勾結草原,與武盟暗通曲款,一個個真是了不起啊!”
“院主,弟子從未與武盟有過聯係,還請院主明鑒!”
林正峰渾身一顫,竟是直接跪倒在地,叩首不已。
難以想象,一句話就能嚇的半步先天強者叩頭,連反抗都不敢。
但陸川卻明顯看到,梁同書哆嗦了下。
甚至於,還有幾人,神色晦暗,隻是低著頭,看不真切。
“嗬!”
安道子意味不明的笑了笑,冷冷道,“執掌武院數十載,你就是這樣管理三院的?”
“弟子……”
林正峰滿頭大汗,躊躇刹那,咬牙道,“弟子最近有所領悟,願卸任副院主之職,閉關修煉,以求再做突破,為我演武院增磚添瓦,還請院主首肯!”
一句話,逼的副院主辭職,足可見安道子的威勢。
當然,也不排除,是林正峰以退為進。
“也好!”
豈料,安道子竟然點頭同意了,“你且去吧,有些事情,還需要你去做!”
“是,多謝院主!”
林正峰麵色一白,好似泄了氣的皮球,重重叩首後,徑直離開了大殿。
從始至終,都沒有看陸川和沈如暉一眼。
但大殿中的氣氛,愈發沉寂了幾分。
眾人雖然沒有抬頭去看,可一身一品絕頂的感知卻告訴他們,這位威風八麵的上院副院主,此時的背影是多麼蕭瑟。
“院……”
劉沛張了張嘴,什麼話也沒有說出口。
沈如暉麵色陰沉到了極點,仿佛要滴出水來一般,可也不敢在此時說些什麼。
他很清楚,既然引出了安道子,一切都要看這位院主。
相較於林正峰,安道子才是真正的話事人,可以在演武院內做到一言堂。
換言之,安道子說陸川有罪,誰也救不了陸川,反之亦然。
大殿之中,詭異的沉寂了下來。
“沈友庭那老匹夫,近來可好?”
驀地,安道子道。
“呃……”
沈如暉一愣,旋即瞳孔一縮,謙卑道,“回院主,家祖遊曆在外,至今未歸!
但連日來,我沈家受外敵滋擾,家父已經去信,相信家祖不日就會回歸。”
“嘿,不用拿那老匹夫來說項!”
安道子冷冷一曬,淡漠拂袖道,“這檔子事,老夫已經知道了,不是陸川所為。”
“不可能!”
縱然是有這位先天宗師的壓力,沈如暉也是勃然變色。
與沈家有如此大仇,又有能力做到這些種種,除了陸川之外,還有誰?
“哼!”
安道子麵色一沉,磅礴威壓一閃而逝,直把沈如暉盯的冷汗涔涔,才冷聲道,“就算是沈友庭那老匹夫在,也敢質疑老夫的話。
但看在你一個小輩,沈家又確實遭難的份上,老夫就給你一個交代。”
“願聞其詳!”
沈如暉渾身一顫,咬牙堅持道。
“這一個月來,老夫在後山,為陸川調養傷勢!”
安道子緩緩道來,看著沈如暉不可置信的神色,淡漠道,“一月前,老夫發現他的時候,已經筋脈寸斷,修為近乎全廢,他根本沒有時間去做這些事。”
“怎……怎麼可能?”
沈如暉瞠目結舌。
眾人也是不由自主的大皺眉頭,心中不無懷疑,卻也不敢在明麵上質疑安道子。
畢竟,這位可是先天宗師,更是演武院院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