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夜色下,赤葉峰後山,兩道人影一前一後,行走在靜謐的山林中。
“這個混蛋,早晚把你……”
楊秀娥碎碎念著,時不時衝陸川的背影晃一下小拳頭,亦或是悄咪咪跺一腳影子,張牙舞爪的樣子,像極了色厲內荏。
想想也是,任誰之前被抓老鼠似的按在牆上摩擦,連隨身寶物都被搶走,毫無反抗之力,此時恐怕也不敢如何了!
“你跟安道子很熟?”
陸川驀地道。
嘭!
楊秀娥撞在陸川堅實的後背,皺著瓊鼻,紅了眼眶,也不知是疼的,還是心疼自己的百寶囊。
“把百寶囊還我,就告訴你!”
“嗬!”
陸川掃了眼楊秀娥伸出的玉手,隨手拋擲著一個精致的錦囊,玩味道,“一個問題,你就想換這種寶物?我看你不是人美,是想的太美了!”
“你……”
楊秀娥氣的腮幫子鼓得老高,哭喪著臉道,“你到底想怎麼樣嘛?大家都是老朋友,有必要這樣嗎?”
“哈!”
陸川單手抱臂,一手摩挲著下巴,不懷好意的目光,在楊秀娥身上來回梭巡。
“你想乾嘛?”
楊秀娥謹慎的向後小退一步,明亮眼眸骨碌碌一轉,上前挺胸抬頭道,“這麼多年了,你還是對人家念念不忘?你要是想的話,人家也不是不可以哦?”
“嗬嗬!”
陸川失笑搖頭,淡淡道,“我在考慮,你值幾個錢!”
“你……你個混蛋!”
楊秀娥嬌俏的容顏青紅一片,終於繃不住,羞惱上前,連抓帶咬。
可惜,莫說她修為被封,即便是巔峰狀態,也輕易被陸川所擒,哪裡可能有威脅?
“你要是再這樣,我可不保證,會不會真的做出點什麼!”
陸川嫌棄的擦了擦手臂上的口水。
女人也就這點能耐了!
彆說牙印,撓癢癢都算不上!
“嗚嗚,你欺負人!”
楊秀娥小嘴一癟,蹲地哭嚎起來。
“隨便你!”
陸川可不吃這一套,轉身便走。
更何況,他可是深知此女秉性,當年還吃了不少虧,又豈會上當。
“陸川,你不是男人!”
楊秀娥啐罵道。
“我是不是男人,這需要你關心!”
“算你狠!”
楊秀娥拍拍衣衫上的草屑,三兩步蹦蹦跳跳跟上去,哪裡有剛才好似受辱小白羊的樣子?
“安爺爺很多年前去過我家!”
跟在陸川身後,默默了好一會,楊秀娥似乎陷入了追憶,聲音中也透著她這個年紀應有的幾分純真,“當時,我們還沒有搬去羊山縣,那還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
“這麼說,他們不是你的父母?”
“你都知道了還問這麼多?”
楊秀娥白了陸川後腦勺一眼,捋了捋額前秀發,幽幽道,“我從小就很少見到我爹,我娘也不喜歡我見他,後來就乾脆帶著雪姨和貢叔離開了隱居地。
隻不過,後來路上出了岔子,我娘身負重傷,沒多久便去世了。
當時我還小,但已經記事,雪姨和貢叔撫養我長大,後來攆轉帶著我去了羊山縣。
後麵的事,你也都知道了!”
陸川點點頭。
難怪,在他感覺中,楊秀娥跟精神分裂似的,原來是幼年顛沛流離的生活,導致成了問題兒童。
這就是放在現代,哪怕有係統的醫治引導,都未必治好的毛病。
“牛伯伯呢?”
楊秀娥沉默少頃道。
“死了!”
陸川坦然道,“我把他埋在了羊牯山山腰,那裡山清水秀,是塊風水寶地!”
走了許久,身後不聞腳步,卻見楊秀娥默默抽咽垂淚,吧嗒吧嗒打在落葉上,在暗夜中異常清晰。
“我記得小時候,牛伯伯待我玩,一丁點大的時候,坐在他肩頭,再大點,他就把我放在脖子上,後來就是背著……”
楊秀娥哭了好一會,幽幽沙啞道,“在我記憶中,他更像我爹!”
陸川沉默無言。
雖然醜牛魁首沒有多說什麼,可事實上,他的行徑早已說明了一切。
數十年來,默默照顧著楊秀娥的母親,後來又暗中照拂著楊秀娥,最親的人也不過如此。
或許,那就是一個不善於表達的男人,最深沉的愛吧!
“哼,說這麼多,就算再煽情,我也不會還你!”
陸川突然有些煩躁,扭頭便走。
楊秀娥嬌軀微顫,什麼話也沒有說,默默跟了上去。
兩人一路無話,迎著夜色,來到後山山腰,一處偏僻的斷崖前。
呼!
陸川左右看看,確定位置後,二話不說,徑直跳了下去。
楊秀娥猶豫了下,緊隨而下。
可目力所及,竟是沒有任何落腳之處,登時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