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
幽暗石林中,渾身密布巴掌大小暗金色鱗片,通體足有數丈大小,形如地蜥的恐怖異獸,伴隨著一聲戛然而止的哀鳴嘶吼,便既轟然倒地。
“耶!”
仍保持著一分少年人跳脫本性的孫漁和沈月茹,在異獸倒地後,顧不得煙塵翻湧,自己還灰頭土臉,狼狽不堪,便衝進了異獸巢穴,四下裡翻找起來。
從兩人不放過任何邊角位置的嫻熟動作來看,顯然不止一次了。
事實上,也正是如此。
雖然兩人都有各自的經曆,但最近兩年來,在陸川照拂之下,被照顧的太好,也太過安逸了一些。
即便偶爾會外出遊曆,增長一下見聞,也不會離開北疆太遠。
陸川殺過不止一個先天宗師,最近過的一直相當平穩,除了自身威懾力外,便是已經近乎遊離於朝廷之外,已然是聽調不聽宣的韓家在旁幫襯一二。
以大都督府在北疆的勢力,全力發動的話,除了高端武力有所不及外,暗裡的力量,比之朝廷也不差多少。
尤其是,自兩年前,韓擒虎、韓虞鳳兄妹倆,帶回了韓東虎的骨灰之後,便以雷霆掃穴之事,將北疆邊軍裡的腐肉清除一空。
不僅如此,更是對北疆各項事務進行整頓,加強管理,不再如以往般小心翼翼,生怕惹來朝廷忌憚。
在一種近乎高壓狀態下,最短時間內,將涼州整頓成鐵板一塊。
羊山縣的小鐵鋪,也因此受益不小,沒有受到多少騷擾。
所以,兩小隻要不離開涼州地界,幾乎沒有多少危險,陸川也不是太擔心,更遠的話,就有心無力了。
但即便如此,兩小的戰鬥經驗還是有所欠缺。
孫漁還好,前幾年時常自己行走江湖,沈月茹卻幾乎都是在上京城待著。
雖然在那爾虞我詐的環境裡,也學到了不少東西,卻因無人指點,並未將之融會貫通成自己的底蘊積累。
就像現在,兩個閱曆不算少的年輕人,依舊對這種小兒尋寶般的行徑樂此不疲,哪怕他們早就過了這個年齡。
“這兩個小家夥!”
雖然已經見了很多次,李月華依舊有幾分哭笑不得,盤起的發鬢,明媚的眼眸,白皙的臉頰上,透著一抹誘人紅暈。
“雖他們去吧!”
陸川淡笑搖頭,平靜的眸子裡,卻無絲毫笑意,“收拾下,我們準備離開日月峽,有這些東西,也足夠交代了!”
“好!”
李月華美眸一亮,自沒有拒絕之禮。
莫說現在已嫁做人婦,即便在幾年前,她也不會對陸川的決定有任何意見。
就像現在,她不知道陸川和魯塔之間有什麼約定,便放棄了羊山縣生活了兩年的安樂窩,毫不猶豫擔負起照顧兩個少年男女的責任。
一如當年,為了讓陸川沒有負擔,她忍著孤單和思念,一等就是數年。
說起來,她其實比陸川還大上幾歲,可平日裡的相處,卻都是依賴陸川的照顧。
但李月華又並非一個花瓶,同樣具有著常人難以企及的堅忍,還有對愛情的執著與堅守。
哪怕,陸川沒有給她一場華麗盛大的婚禮,僅僅是帶她在陸家重修的祖墳前昭告先祖,然後請了幾個老朋友做證婚人,便算完成了這一重要的人生交接。
即便如此,李月華一點也不後悔愛上這個男人。
雖然過去兩年了,她依舊記得,那場簡單的婚宴上,幾個一點也輸於她的女子,隱藏的很好的一絲羨慕。
李月華知道,自己的男人,乃是大晉數十年,乃至百年難得一見的奇人。
對於自幼便向往仗劍走天涯的李月華而言,陸川幾乎滿足了她全部的幻想,堪稱她心目中的完美男人。
強大的同時,又溫柔體貼,傳奇經曆又透著種種神秘,好似一處挖不儘的寶藏,讓李月華深深著迷。
隻不過,近日以來,李月華卻隱隱有些不安。
並非是來到日月峽之後,而是在此前。
出於女性的本能,妻子的直覺,還有朝夕相處養成的默契,都讓她隱約覺察到,陸川某些方麵有了變化。
可李月華又很肯定,陸川沒有變心,依然是那個溫柔貼心,可以當做依靠的丈夫。
但這種近乎難以理解,又找不到頭緒的不安,著實讓李月華難受到了極點。
“或許是我太想要個孩子了!”
李月華不儘如此想著,似乎是找到了一個合適的理由,不安的心,也隨之稍稍平複。
這也算是女人的天性吧。
雖然結婚兩年,可她的肚子依舊沒有半點動靜,作為醫道傳家的嫡女,雖然沒有深研醫道,卻也清楚,似他們這般修為強大的武者,想要孕育子嗣也不容易。
當然,也不算太難。
隻要合適的調理,外加適當的藥石輔助,夫妻兩人再多加注意,便能增加不小的成功率。
但無論是陸川,還是李月華,都沒有提起這件事。
或許,是因為年輕,又或是其它的原因。
而在這短短的半月之中,了解了諸多隱秘的李月華,也算知道了一部分原因。
動亂將至,一場即將席卷整個大晉,就連草原也難以幸免的大亂,隨著上界人的到來,已然瀕臨爆發。
若這個時候,兩人有了孩子,即便陸川很強,恐怕也無力在分心他顧的情況下,保護家人周全。
或許,陸川有這個信心,卻也不能平添變數,為自己增加負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