哢哢哢!
刺耳的金鐵錚鳴乍現,在嗡隆隆的陰暗深淵中,卻也不算突兀,卻好似磨牙一般,尤其還有隱晦的破碎嗡鳴隱現,著實令人頭皮發麻,渾身不適。
“你這心思還真是縝密!”
徐幽看著地上隱現裂縫的陣盤,苦笑連連。
連他也沒想到,陸川會用這樣的法子找到陣盤所在,而且找到之後,並沒有直接毀去,而是破壞了陣盤的完整。
可以想見,等那些人自以為完成布局,隻等此地完全陷入地下,數百年後,又是一出尋寶之地。
看似很長時間,實則對上界之人而言,至多不過是十幾年而已。
此間之人,對他們而言,不過是搜集寶物的工具人,至多就是有了個看家護院的責任,說是看門狗都不為過。
話是難聽了點,可在上界人眼中,事實就是如此。
“走吧!”
陸川臉上毫無得色,心中甚至多了一分沉重,隻是他向來心思縝密,城府頗深,輕易不會顯露於麵而已。
至於找到陣盤的法門,說難不難,說簡單也不簡單。
那些人或許以為,沒人敢冒此奇險,在這個節骨眼上,進入這地脈裂縫之中,可偏偏陸川反其道而行之。
於是乎,這些人並未耗費太多心裡收拾首尾,所留下的一絲痕跡,自然就被陸川所發現了。
但難就難在,陣盤隱於陣法之中,被陣法接通地氣,完全斂去了蹤跡。
莫說陸川,即便是精於此道的陣法大家,也很難找到陣盤所在。
否則,陣法早就成了一個笑話。
關鍵在於,杜雄能找到!
陣盤是死的,但人是活的,杜雄對於血肉生靈的氣機感應,近乎本能。
在陸川指引之下,來到這裡之後,憑借杜雄對血肉氣機的感應,便可將範圍縮小到一定的範圍。
說白了,就是如狗尋物一般,話雖難題,可事實就是如此。
這也是徐幽難以置信的地方。
身為幽冥殿傳人,對於僵屍一類的存在,並不陌生,可從未想過,會有人這般運用僵屍。
而且,杜雄的活性也太不可思議。
明明就是一頭毫無人性,隻遵循嗜血本能的僵屍,偏偏能懂得一點指令,並且離開一定範圍後,還能依照指令行動。
這與他所知道的僵屍一類異物,可謂是天差地彆。
莫看楊軒和楊辰都能控製僵屍行動,可與陸川相較,卻是差了不止一星半點。
聯想到此前,陸川將杜雄從城外召喚而來,完全超出了鎮魂鈴能夠指揮的行動範圍,著實讓徐幽驚歎的同時,也倍覺不可思議。
隱約間,直覺告訴他,除了杜雄本身有特異之處外,怕是陸川學那《屍解融魂術》,有了不為人知的更深體悟。
“徐兄有話但說無妨!”
陸川似有所覺道。
“陸老弟!”
徐幽搓了搓手,神色鄭重道,“我不知道你是如何做到,將這銅屍禦使的如臂指使,也不想探究其中隱秘,但還是想告誡你一句,如果真去了上界,此法萬不可輕易暴露。
否則……”
“否則幽冥殿會找我的麻煩?”
陸川渾不在意道。
“哎,你小子心比天高……”
“彆,我怕自己命比紙薄!”
陸川笑道。
“哈!”
徐幽被這一打岔,心中憂色減輕少許,還是叮囑道,“陸老弟,彆不放在心上,幽冥殿的可怕,遠不是你現在所能想象的。
否則的話,豈能抗住琅琊福地十三家?”
陸川劍眉微挑,略一沉吟道:“多謝徐兄,我謹記於心,但這實在沒什麼好隱瞞的。
這頭銅屍在生前,與我本就是故交,此人也算是命途多舛,自幼心智有損,曆經坎坷,成了我麾下小梁堡小旗兵卒一員,得傳我的武功。”
說著,陸川將與杜雄之間的關係,簡單介紹了一番。
徐幽深知,這是陸川在告知自己其中的隱秘,而他也對幽冥殿的秘術知之甚詳,左右一尋思,便察覺到了其中的變數。
“哎,沒想到,你們之間還有這樣一層關係!”
徐幽喟然一歎,神色微鬆道,“不瞞你說,幽冥殿中,為了煉屍之術更進一步,其中不乏父子相殘,兄弟鬩牆,師徒反目之慘事,甚至也有人如楊辰一般。
不同的是,那些人多半是以自身為基,修煉一種名曰僵屍功的邪門功法,早已是人不人鬼不鬼。
我之所以想告訴你這些,是希望你引以為戒,而且要多加小心。
幽冥殿之所以能夠稱雄上界,屢屢犯下罪大惡極之事,卻依舊沒有被覆滅,並非簡單仗著煉屍這種邪門秘術。
更多是因為,幽冥殿掌握有人族最強,堪稱最為狠毒,可以抽魂煉魄的絕頂秘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