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心大誓?”
陸川眉峰微揚,並無多少意外之色。
這道心大誓可不是說著玩的,尤其對於神藏人仙,乃至靈寂大修士而言。
前者正在追尋規則之力的路上,後者更是已經踏上了這條路,而大道三千,殊途同歸,無論修煉什麼規則之力,最終走向的都是一條大道。
向道心發誓,便是以天地為證,自我本心為憑,若然違背,必然是天塌地陷,本心崩潰,無由幸免。
也有人不信邪,但無數事實,早已證明了道心大誓不可悖逆。
若是其它倒無所謂,但關鍵在於,乾陽劍君已隕落多年,不知現世幾何。
真要如其所言,那大敵怕是已經晉升洞天大能,就陸川這小胳膊小腿,彆說跟一尊洞天大能對上,即便是巔峰靈寂大修士,也能輕而易舉要他的命。
更遑論,道心大誓直指本心,容不得半點作假。
以陸川現在的修為境界,若說出一尊洞天大能的存在,大道見證之下,對方必然有所感應,那才是最危險的時候。
一念及此,陸川心頭微沉。
為了一份未必對自己有用的傳承,惹上一尊洞天大能,怎麼想都不劃算。
不是怕,而是沒有必要,更不符合自身利益。
乾陽劍君似早有所料,也不催促,依舊是倒背雙手,頭顱微揚,漠然的眸光,不知撇向何方,更不知當時的劍君,正在想著什麼。
似乎,如何選擇,全都交由了來者。
但無論怎樣,這位劍君既然能留下這等後手,必然也不懼某些同階闖入此間。
若是敢強奪傳承,指不定就有什麼同歸於儘的法子,等著對方。
“不過……敢於襲殺乾陽劍君者,多半是妖族強者,與之為敵,也沒什麼好考慮的!”
但尋思良久之後,陸川想到這位人族英豪的敵人多半是妖族大能,那就沒什麼了。
應了也就應了,反正沒有明確時間。
於陸川而言,早晚會跟妖族對上,真要有能力的話,殺一尊妖族大能,也不算違背本心,乃至超出能力範圍。
一念及此,陸川拱手施禮道:“劍君在上,晚輩答應此事,還請明示道心大誓。”
等了會,乾陽劍君微微垂首,似深深看了陸川一眼。
嗡!
未及說話,周圍空間驀然一顫,淡淡的昏黃劍光憑空而現,竟是化作一方日月陰陽,蘊藏無儘玄妙的奇陣。
而陸川,正處大陣中心,隱隱將之封鎖在內。
“果然,這位劍君心思敏銳,早早就做好了布置!”
陸川瞳孔微縮,暗中牽引煉獄塔試探,可結果卻是,根本無法感應到空間壁障的存在。
換而言之,此方空間完全被封鎖,不僅封禁了空間傳送,更是以乾陽劍君本身的規則之力為引。
若敢強行突破,必然會遭遇大陣牽引而來的規則之力絞殺,威力會空前爆發。
這樣就罷了。
但陸川隱隱有種感覺,一旦自己有所異動,這大陣甚至能引動自身規則之力,形成雙重絞殺,幾無任何幸免的可能。
即便躲進煉獄塔,也不過是苟延殘喘,無法脫離此地,終究逃不過,生生被耗死的結局。
有鑒於此,陸川對於這等絕頂大修士平添三分忌憚。
這還是數千年前隕落的乾陽劍君,死後都能布置出此地驚天手段,連已經晉升洞天靈寶的煉獄塔都能克製。
若是現存的君級絕頂大修士,乃至聖中至尊,怕是輕易可以反手將之鎮壓。
豈料,乾陽劍君並未急著讓陸川發下道心大誓,反而幽幽長歎,娓娓道來,一樁數千年的隱秘之事。
“吾六歲習武,八歲築基,十二歲先天,二十五歲明悟真我,三十三歲勘破生死,引得業火燒身,成就靈寂!”
聞聽此言,陸川眸中魂火驟然一縮,麵露駭然之色。
縱然他自忖天賦不算前,可論心誌堅毅,也稱得上不凡,正是憑此,而屢屢打破極限,成就非凡。
但比之這位,依舊差了太多太多。
莫看乾陽劍君用了十三年,才明悟真我,成為歸真境武者,但這是天才武者的通病,缺少了曆練所致。
即便如此,這位也僅僅用了六年,便橫跨神藏,直入靈寂,絕對稱得上是蓋世天驕。
雖然不知用了多少年,才窺得了洞天之秘,但想來也不會太長。
一念及此,陸川收束心神,仔細聆聽這位自述過往。
“常言道,生死之間有大恐怖!”
緊接著,便聽乾陽劍君娓娓道來,“我於寂滅之間,略有所得,遊曆皇天,短短十載春秋,已窺得洞天之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