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我出去……放我……可惡……”
沉悶暴虐的嘶吼,仿若驚雷滾滾,自虛無中激蕩而起,卷動天地風雲,令人心生驚悸,神思紊亂。
最令人驚怖,乃至毛骨悚然的是,其中透著的無邊血腥之意,更蘊藏著濃鬱到有如實質般的驚天惡意,好似要將凡間侵染,腐蝕一空。
“玄瞳!”
陸川站在半空,麵色沉凝的看著不遠處扭曲不定的搖曳血影,沉聲道,“吞了這家夥,你應該能恢複吧?”
“主人老爺!”
小臉皺成一團的玄瞳,身形明顯比以往淡化了數倍,苦笑不已道,“這可是洞天靈主啊,放在皇天大陸,那也是拔尖的存在。
彆說我現在深受重創,即便是巔峰狀態,也奈何不得它啊!”
“這家夥十成力量,連一成都不剩了,這都收拾不了它?”
陸川擰眉道。
雖然知道玄瞳不可能說謊,而且這也是事實,可總是太過不甘心。
畢竟,為了對付這個半殘的桖潳靈主,他可是壓上了三件異寶,以近乎賭命的方式,才將之鎮壓在了煉獄塔之中。
若是不能得到點什麼,哪怕隻是弄個不賺不賠,於他而言,也是虧大發了啊!
“主人老爺,您應該比我更清楚才是!”
玄瞳苦著小臉,乾巴巴道,“它的力量本源,比我強出一籌不止,若我在巔峰狀態,主人哪怕隻是初入洞天境,煉化這家夥,至多就是多費些手腳罷了。
但現在,怕是……”
“哼!”
陸川冷哼一聲。
話是這麼說,理兒也是這麼個理兒,他也清楚裡麵的道道,可就是不甘心啊。
“主人老爺!”
玄瞳一激靈,無奈道,“要是強行施為,到時候,就不是我煉化它,怕是有不小的可能,甚至是直接就被它給反吞了。”
作為陸川手把手煉製出來的器靈,玄瞳太清楚自家無良主人的性格了。
若是不掰扯清楚,怕是真的可能頭腦一熱,瘋狂的拚一把,結果可就是大大不妙了。
玄瞳可不敢冒這個險!
畢竟,一旦失敗,她就不再是煉獄塔的器靈,甚至所有的存在,都會被抹去。
“我沒記錯的話,你的本質,也是一個老怪物!”
陸川眉頭大皺,不甘心道,“煉獄塔是你的主場,就沒有辦法收拾這家夥?”
“主人老爺,話是這麼說,可我現在不僅本源受損,自顧不暇,還得撐著煉獄塔空間,不被幽冥界同化啊!”
玄瞳小臉一垮,慘兮兮道,“更何況,這家夥雖然已是強弩之末,可到底是站在洞天絕頂的存在,麵對被煉化的可能時,難保不會拚死一搏,屆時……我怕是……”
雖然話沒有說完,可玄瞳的意思,卻表達的異常清楚。
沒辦法,玄瞳雖然是器靈,可因為其本質的緣故,本就異常聰明,尤其經過陸川的教導,比之一些老怪物都不遑多讓。
顯而易見,說出這番話來,也是經過了深思熟慮,方方麵麵都考慮過了。
陸川也不得不承認,玄瞳比自己考慮的更詳細,而且其中有自己想到的方麵,也有自己忽略的問題。
可關鍵在於,他真的是不甘心,拚命將這家夥鎮壓了,卻一點好處都撈不到,這可不符合陸川的行事風格。
若是換了旁人來,陸川絕對會撂下一句,我不管,我隻看結果。
但玄瞳不同,她是器靈不假,卻也是陸川一手造就,又賦予了極大的自由權限的同時,還忠心耿耿,不可能背叛。
如此一來,陸川自然是頗為包容,不會嚴厲苛責。
“哈哈哈,小子,你奈我何?”
許是恢複了冷靜,察覺到自身處境的桖潳靈主,狂笑不止,厲聲怒嘯,“你們殺不了我的,待本座脫困,定要將爾等煉化,永世折磨!”
“都這時候了,還敢大言不慚!”
陸川麵色一冷,眸中寒芒一閃道,“我雖然奈何你不得,但想必,有人會對你很感興趣,想必……能賣一個好價錢!”
“爾敢!”
桖潳靈主驚怒交加,登時掀起陣陣邪意凜然的血腥風暴,好似有浪濤起伏,嘩啦作響不止,令人心神搖曳,動蕩不休。
想它乃是何等身份,即便淪為了戾魂,被各大冥獄列為最不歡迎的行列,甚至是通緝犯,可依舊逍遙了無數載。
什麼時候,被人如此輕賤,竟然當做貨物販售。
雖然明知道不可能,但這種話說出來,尤其是出自一個平日裡被自己當做螻蟻般存在的小輩之口,光是想想就讓桖潳靈主幾欲發狂,欲要擇人而噬!
“哼,手下敗將,有什麼不敢的?”
陸川冷冷一曬,寒聲道,“一尊靈主級強者,而且隻剩下殘破的本源,可以予取予奪,想必那些普通骨靈,都願意付出足夠的代價。
說不定,我要是找到法門,將你抽魂煉魄,還能貨賣多家,賺個盆滿缽滿!”
“啊啊啊……雜碎,我要殺了你,殺了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