蟲族疆域一角,遍地狼藉的山林之中,一個覆蓋方圓數百裡,足有數十裡大小的深坑,仿若一個暗沉沉的毒瘤,鑲嵌在大地之上。
遙遙望去,是這般顯眼,乃至刺目,令人觸目驚心。
“這到底是什麼力量,才能造成如此恐怖的一擊?”
“不,你們有沒有從中感受到,一股迥異於皇天大陸所有力量的氣息?”
“當真是可驚可怖,在這股氣息之中,本座感受到了一股毀天滅地的力量,好似天生克製我們,幾欲令我心生臣服!”
“確實可怕,本座從未見過這等恐怖的力量,但更可怕的是,掌控這股力量的人!”
數道形色各異的身影,原本立於巨坑之上的半空,可看了一會之後,竟是不由自主,好似承受不住殘餘力量的衝擊,竟是不得不落到了邊緣。
麵麵相覷間,各自看到了對方眼中的驚駭與不安,還有如臨大敵的恐懼,那是如臨天敵的潛意識作祟。
沒辦法,實在是太過可怕了。
僅僅是殘存的力量,都能讓數尊洞天大能或天階強者這般失態,若是全盛之時,怕是足以輕易滅殺他們於無形。
而最好的例子,便是隕落於此,屍骨無存,形神俱滅,僅有氣息隱約殘留的雷嘯虎一族天妖老祖——山獞!
“山獞死了!”
瀧琉老祖麵色凝重無比,淡金色的眸子中,隱現驚懼與後悔之色,“屍骨無存,形神俱滅,連反抗都沒來得及,就在頃刻間被滅殺於此。”
“真是那個人族小輩?”
“不是吧?區區一個巔峰靈寂,即便有些特異之處,乃至是聖主,也無法動用這等力量吧?”
“若真是那小輩,怕是真的麻煩了!”
“是大麻煩!”
無論是誰,相信與否,感受著那久久不散,好似能夠直入心神的恐怖氣息,都能夠想象到,若換做自己,麵對這一擊之時,會是什麼下場。
那可是山獞老祖,天妖中期的老牌強者,即便是絕頂存在,也未必能言,一定能將之斬殺的妖族強者。
而現在,卻是屍骨無存,神形俱滅,死的不能再死,如何不能令諸多同階驚懼?
“諸位,現在出了這檔子事,涅影那隻老鼠也沒有抓到,下一步要怎麼做?”
瀧琉老祖沉默少傾道。
“事關重大,瀧琉道友,請恕本座不能久留了!”
“不錯,此間之事,實在太過匪夷所思,本座也要回轉族中,以備不測!”
“瀧琉道友,告辭!”
頃刻間,數名洞天大能或天階強者,竟是不顧瀧琉老祖挽留,徑自架起遁光,須臾遠遁而去。
“翀豐道友,你意下如何?”
瀧琉老祖也沒有過多挽留,好似早有所料,眸光一轉的落在,最後一個人身上。
“那幾樣寶物,還有那個龍血異種身上的秘術,全都在此前一瞬間被破了!”
那是一名麵如冠玉,約莫三十歲許,又像是四十來歲,身著儒袍的中年人,神色亦是凝重無比道,“不出意外,多半是造成這一擊的源頭所致,但如此匪夷所思的力量,又怎麼可能被一個巔峰靈寂的小輩掌控?”
“被破了嗎?”
瀧琉老祖麵色微沉,雖然早有所料,可真正確定時,還是不由倍感失望道,“這下真的是有大麻煩了!”
“瀧琉道友不比如此!”
那儒袍中年微一搖頭,不疾不徐道,“雖然此間之事,著實出乎預料,但也沒有到無法挽回的地步!
要知道,似能夠爆發出如此恐怖一擊的力量,要麼是逆天秘術,要麼就是罕見的異寶。
而無論是那種情況,以此子不過巔峰靈寂,至多聖主級的實力,必然難以為繼,甚至現在極可能陷入了最為虛弱的狀態。
隨意,當務之急,是發動一切力量,在其它人找到他之前,將之掌握在手中。”
“不錯!”
瀧琉老祖淡金色的眸子中,驟然大放光華。
顯然想到,在陸川手中都能爆發出如此恐怖力量的至寶,若是落在她這等天階仙靈手中,那還不是見神殺神,滅仙屠魔,橫行無忌?
什麼妖族威脅,一擊之下,怕不是都要灰飛煙滅。
“此間乃是靈仙一族的疆域,此事還要著落在道友身上啊!”
儒袍中年意味深長道。
“翀豐道友放心,我一定會發動舉族之力,務必在其它人找到此子之前,將之鎮壓!”
瀧琉老祖也沒有含糊,同樣不再顧忌什麼‘交情’,在無與倫比的利益之前,沒有什麼是不能出賣的。
更遑論,她和陸川之間,本就沒有什麼交情,隻是些許心知肚明的互相利用而已。
言罷,兩者便架起遁光,眨眼消失無蹤。
但兩者都沒有注意到,亦或者說,根本不可能發現,在那坑洞半空之中,兩道身形相差無幾,就連穿著也近乎相同的身影,不知在那裡站了多久。
唯一不同的是,一個頭戴紫冠者,身形略顯健碩,另一個頭戴玉冠者,略顯瘦削,卻同樣頎長,透著難以言說的偉岸,淵渟嶽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