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如今倒是好大的架子,要見一麵,都要先通傳!”
人未至,聲先到,破鑼嗓子的聒噪,著實令人心神煩悶之感,極為不適,
“鱷羅道友慎言!”
正領著一道高大身影進入殿中的洪鮶龍君,肅然看了對方一眼。
“阿耶?”
鱷羅天君銅鈴環眼一瞪,就待發作,可不知想到什麼,冷哼一聲,拂袖向前走去,大咧咧坐在了殿中一側,斜眼瞪著陸川。
“尊上!”
洪鮶龍君躬身一禮。
“嗯!”
陸川擺擺手,待得洪鮶龍君退下,這才看向橫鼻豎眼的鱷羅天君,“看樣子,你已經想通了。”
“不是我想通,是我想不通,我家老祖怎麼會答應!”
鱷羅天君的話很拗口,也是難為他了,卻也說的明明白白。
“因為鱷熋老祖很清楚,鱷龍一族獨木難支,必然要尋一盟友!”
陸川放下玉冊,淡然道,“妖皇野心太大,想要以皇天諸族供養自身,鱷龍一族即便低頭,最後也多半是淪為踏腳石的下場。”
“那人族就不同了?”
鱷羅天君冷冷道。
雖然他性子粗豪不假,卻不代表蠢,而且非常聰明,否則早就被吞的連渣都不剩了。
“不,人族永遠不會變!”
陸川淡然搖頭,目光澄澈,平靜無波,如骨晶幽潭,深邃湛然,“我不代表人族,也不會代表任何人,隻代表自己!”
“嗬!”
鱷羅天君冷冷一笑,卻出奇的沒有出言諷刺,而是盯著陸川看了好一會才道,“你這個人,雖然透著幾分邪性,但行事還算光明磊落。
如果說,你是代表人族,我也就隻當是耳旁風,左耳進,右耳出了。
但既然如此,我也很想知道,你憑什麼要和我族聯手結盟,就憑水族剩下的這些歪瓜裂棗,喪家之犬嗎?”
鱷羅天君的話,極為不客氣,但卻算是事實。
相較於沒有損失多少的鱷龍一族,如今的水族,亦或者說,洪鮶龍君所代表的水族,也總共隻剩下不到雙手之數的天階強者了。
陸川在蛟龍殿逗留,也是想看看,是否還有其它水族天階強者來投。
可惜的是,一個都沒有!
對此,陸川並不意外,也沒有絲毫覺得可惜。
這實在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畢竟,天階強者已是能夠橫行皇天的存在,若非同族,一脈相承,又豈會真的甘居人下?
更遑論,陸川還要設下禁製,沒有親曆過真龍殿慘禍之人,很難想象那種恐怖。
也正因此,親近於洪鮶龍君一脈的水族強者,才沒有前來投靠。
當然,也不乏是,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裡的原因。
這是人之常情,陸川當然不會怪責,若連這點心胸都沒有,也沒必要組建什麼聯盟了。
但無論如何,相較於鱷龍一族,還是有不少差距。
“不!”
陸川搖搖頭,淡聲道,“陸某雖是要與鱷龍一族聯手,卻是需要鱷龍一族服從命令,聽從陸某調派。”
“你說什麼?”
鱷羅天君豁然起身,銅鈴環眼圓睜,怒極反笑道,“你當真是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如果我沒猜錯,你如今已經拒絕了人族各大勢力的招攬,憑你一個孤家寡人,如何有資格收我族為手下?”
“這話不是你說的,應該是鱷熋老祖說的吧?”
陸川神色似笑非笑,雖然是反問,可語氣卻極為篤定。
“你……你甭管誰說的,隻要對就行了!”
鱷羅神色一滯,黑臉泛紫,惱羞成怒道,“我就問你,你憑什麼,想要收我族為手下?”
“首先,我不是要收鱷龍一族為手下,其次……”
陸川麵無表情的看著鱷羅,緩緩伸出兩個手指,又慢慢收起,比了個中指,不無譏誚道,“是你鱷龍一族有求於我!”
“胡說八道!”
鱷羅險些氣炸了肺,臉紅脖子粗,扯著嗓子吼道,“我鱷龍一族有絕頂天階坐鎮,數十天階強者橫行皇天,如何會求你一個人族?”
“是嗎?”
陸川不以為杵,平靜道,“看樣子,鱷熋老祖並沒有跟你說實話啊!”
“老祖哪裡需要多說什麼?”
鱷羅梗著脖子,血盆大口一張,口水不要錢般噴了出來,“我說的就是實話,我鱷龍一族如此……”
“鱷龍一族什麼德行,你自己不清楚嗎?”
陸川毫不客氣打斷,冷冷一曬,“這些年來,你們四處樹敵,也就是鱷熋老祖足夠強,而且皇天大陸還算平靜,否則早就被群起而攻了。”
“是又如何?”
鱷羅傲然道,“我族足夠強大,誰敢來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