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尊巨大的守護靈出現在身後,單膝跪地“我主!”
“把那張嘴給我扯開,彆撕爛了。”王衡指了指那張巨口。
“是!”牛頭馬麵齊齊領命,便要上前。
巨口卻猛地閉合,隱匿在了白霧中。
王衡一挑眉,撣了撣披風,飛蝗湧出。
白霧看似飄渺,但仍是有形體的。
飛蝗掠過,像是擦黑板一樣啃噬出一道空白。
然後阿樂傳來一道意念……很美味。
飛蝗的數量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增加。
再啃了兩口,巨口終於忍不住了,猛然自王衡身側張開!
“給我抓住!”王衡神色冷厲。
“嘿!”牛頭馬麵吐氣開聲,一左一右,同時扯住巨口兩側!
巨口中傳出野獸般的嘶吼,但卻無法掙脫牛頭馬麵的巨手。
王衡神色冰冷,從包裡掏出一塊白色的東西拋進了巨口“狗東西,居然還敢想著噬主,真以為大魔女走了沒人治得住你?!”
巨口一陣掙紮,然後平靜了下來,病懨懨地趴在地上。
王衡一腳踢了上去“滾回去!”
重新化為白霧的蒼薔薇獵犬嗚咽一聲,朝著有珠的位置蜿蜒而去,然後縮回了有珠手腕上的鈴鐺裡。
白霧散去,覆蓋了一地的白月光也一並縮了回去。
夜之饗宴搖搖欲墜。
然後陽光終於變得刺目,刺破了門廊中的夜色。
王衡抬眼看向一身黑色的女孩兒,有珠咬著下唇,定定地凝望著王衡,倔強地開口“是我的。”
王衡苦笑一聲“好,是你的。”
有珠似乎鬆了口氣,然後向後倒去。
王衡兩步上前抱住了她。
有珠並沒有昏迷,過量的魔術回路讓她想要昏迷過去逃避痛苦也做不到,隻要魔力沒有耗儘,她就會一直保持行動力。
隻是身體如今還無法承受這等魔力和蒼薔薇獵犬對心智的侵蝕。
有珠黝黑的雙眸看著他,沒有說話。
王衡輕輕一笑“不介意多個房客吧。”
有珠彆過頭去“你不怕死就行。”
久遠寺邸是大魔女的居所,這樣一位堪稱傳奇的魔術師,其居所內魔力構造、陷阱、情報偵測,比之要塞也不遑多讓。
簡單來說,這裡是一位傳奇的工坊,居住在其中的人,若是不夠了解,說是性命握於人手都是最輕的程度。
畢竟玩弄靈魂或者軀體,對魔術師來說並不是什麼禁忌。
王衡微笑“那就是同意了。”
隨後抱著懷裡纖細的女孩子走進了門廳。
“謔,真敞亮。”王衡掃了掃空闊的門廳,調侃了一句“久遠寺家就這麼對自家小公主的?”
“才不讓他們進來。”有珠聲音平靜,卻蘊含著堅決的意誌。
“什麼?”王衡有些沒理解。
“我和爸爸媽媽的房子,才不會讓他們進來。”有珠瞪著王衡。
這也許是她目前為止表現出過的最強烈的情緒,讓王衡明白了,她是認真地守護著屬於她和爸爸媽媽的居所,即便再冷清不便也絕不容許他人隨便踏入。
“那可真是榮幸,看來我屬於你這一邊的人。”王衡緊了緊臂彎。
有珠看著他,眼睛明亮“強盜。”
但沒有打算把他趕出去。
因為嚴格意義上來說,王衡確實是她一邊的人,兩人之間存在的問題,隻是主與從。
畢竟他們是見過麵的,也給彼此留下了相當深刻的印象。
那是六歲時,大魔女造訪王家時定下的約定。
最初隻是兩個相較於年齡,都顯得過於成熟的孩子的對話。
當然,王衡是假冒的孩子。
但從小被王家寄予厚望,被大祖親自帶在身邊教導的王衡,出於魔術師的本能,對魔女感到了好奇,不敢對大魔女造次,卻對小小的久遠寺有珠表現出了超乎尋常的興趣。
畢竟魔術師家族雖然都刻意追求著血脈純化的聯姻,以達成讓下一代的魔術回路更為出色的目的,但比起異質的魔女來說,隻能算是普通人。
魔術回路會對隻是普通人的魔術師造成巨大的負荷,畢竟那是身體中的另一套器官,甚至自成係統。
承擔著太多回路的肢體,隨時都會感受到相當程度的痛苦。
而魔女,全身上下都有些魔術回路,包括內臟。
帶來了強大的魔力,也同時承受著相應的代價。
從許多種意義上來說,久遠寺有珠的種族都並非“人類”,而是“魔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