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座之下第一走狗!
猝不及防地停頓讓王禦失去了平衡,忍不住向前趔趄了一下。
王衡像是身後長了眼睛一樣側身一步讓開了位置,然後伸出一隻手扶住了即將摔倒的王禦。
王禦回過神來,急忙直起身子站穩“謝謝。”
王衡沒有回答,甚至沒有沒有低頭看他一眼,一直看著前方。
見他站穩了腳,於是鬆開了手,麵色漠然地輕聲道“看前麵。”
王禦應聲望去,隨即呼吸都為之一滯。
那是血肉工廠一樣的場景。
一眼望去,滿目皆是鮮紅。
某些地方看得見的殘肢,讓他明白了這裡絕不是屠宰場那種溫柔的地方。
王禦感覺自己全身的血液凝固了,惡寒的感覺從身體身處湧出,忍不住乾嘔了起來。
沒有吐出什麼東西隻是因為沒有吃飯,但是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苦澀的清流湧了上來。
忍不住跪伏在地上乾嘔著,漲得滿麵通紅。
王衡收回了看著前方的目光,看向了趴在地上好似要把苦膽也嘔出來的王禦,心裡沒什麼波動。
要說為什麼的話,類似的場景他已經看了三次了,無論表現得多麼出色的試煉者,看到眼前煉獄般的場景都是這般反應。
沒有用太多時間,王禦顫抖著站了起來,直直地看向前方的景象。
王衡挑了挑眉,有些意外。
雖然還有些顫抖,但恢複得相當快速。
最重要的是,明白了不能逃避,在逼自己適應這樣場景。
王禦的身體依舊止不住的顫抖,但卻強迫自己站了起來。
“如果做不到的話,那要不要試試幫幫彆人,也好過浪費。”
王衡曾經這麼跟他說過。
怎麼幫?
以那句深寒滿蘊的話,和擺在眼前的煉獄結合,自然能想到理所當然的結果。
成為實驗者。
或者成為實驗品。
睜大眼睛,大口呼吸,全力觀察眼前的景象。
王禦突然意識到了不對。
空氣中並沒有血腥氣。
如果是這般暴露、鮮血四濺的地方,血腥氣應該濃鬱到他呼吸皆是的地步才對。
但並沒有。
目光朝四周掃視了一遍。
是個山洞模樣的地方,回頭看幾米就能見到洞外的陽光。
但……不應該有那麼強的光芒,讓他把眼前的煉獄看到纖毫畢現的地步。
猶豫了一下,他轉頭看向王衡“這……難道是幻象?”
這並不是毫無根據的胡思亂想,畢竟這一路他已經看到過不少幻象了。
王衡戲謔一笑,甩了甩手。
王禦轉頭看去。
血肉煉獄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整潔有序的工房。
王禦第一時間隻能想到“工房”這個曾經聽老師提過一次的詞語。
鬆了口氣。
卻聽王衡輕聲道“那可不是幻象,隻是某處地方的投影。”
王禦呼吸一滯,隨後艱難地道“也就是說,真的,死了,那麼多人?”
“其實並不算太多,如果你仔細數一下就會發現其實隻死了七個人,隻是手法太過下作,所以
看起來很血腥而已。”王衡聲音平靜,朝麵前的工房走去。
“……隻?”王禦有些無法接受七條人命被這樣輕描淡寫的一筆帶過。
王衡回頭看著他“你覺得,現在,七條人命很值錢?”
王禦默然。
飯都吃不飽的混亂時代,每天餓死凍死病死的人就是這個數字的不知道多少倍。
七條人命……真的不值錢。
但也不應該是這樣的死法,王禦心裡掙紮著。
“這是一個被魔術侵蝕了心誌的家夥乾的。一家人,從老人到小孩殺得乾乾淨淨。”王衡停頓了一下,像是要留點時間給王禦反應“他已經被各大家通緝了。”
王禦鬆了口氣,他差點以為他們最終都要做到這個地步。
“但是,”王衡看著他玩味一笑“通緝的理由不是殺人,而是沒處理好尾巴。”
王禦嘴唇動了動,卻沒能說出話來。
“殺人對魔術師而言是家常便飯,畢竟人體在這個資源稀缺的時代,可以替代很多可有可無的材料。”
王禦對此隱約有感。
之前學習的課程中,許多地方的解析實在太過深入,讓人忍不住會去想象,要得出這樣的結果,到底經曆了多少次實踐。
但沒有深入的想過。
“順帶一提,”王衡看著臉色變幻莫測的王禦,繼續道“那一家七口,就是他自己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