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金鐵交鳴之聲,反倒像是爆炸一般的轟鳴。
威爾士製造的白芒已經湮滅,而在薇薇拉斬中的那一點,紅光不規律地閃動,像是某種不詳的預警。
威爾士收回手來,毫不猶豫地繼續下斬,青光閃爍的黑鍵艱澀地劃過紅芒,像是從某種極黏稠的液體中斬過。
紅芒不見削弱。
威爾士眼中厲芒閃動,六柄黑鍵同時插入紅芒,就這樣虛立在看不見內部的紅光中。
他沒有絲毫意外,雙臂聖白色光芒閃動,聖言之力注入,六柄黑鍵以黑色方塊為,交織出六芒星的紋路。
威爾士大手一拍,六柄黑鍵儘數沒入。
紅色光芒一滯,呼吸般地閃動停止了,不規則的光芒收束成球形,白色的六芒星烙印在球體表麵。
威爾士和薇薇拉齊齊鬆了口氣。
卻不曾注意到四周的紅蝠和尾部的黑光未曾消散,反倒沸騰了一般翻滾了起來。
王衡眼中藍色光芒閃動,右手抬起,二重術式平穩散發出光芒,身後弗朗西斯構造的術式略有暗淡。
而後開始了吟唱。
不同於第二重術式構建時的幾個短促音節,第三重——實質上是第四層術式的構造需要相當時間的詠唱。
古老相傳的魔文從王衡口中不急不緩地吐出,每一個音節跳出,都將空氣壓得更為沉重。
而威爾
士和薇薇拉也終於從封印住光球的放鬆中回過神來,發現了四周洶湧的黑紅狂潮的異動。
心中不由得一驚,新的黑鍵彈出,向四周斬去,掃出大片聖光。
但卻像是抽刀斷水一般,毫無阻滯地劃過,而後在聖光掠過後快速恢複了原狀。
蝠群此時已然消失不見,隻剩赤紅如鮮血般的液體與黑色光芒交雜、翻湧不休,閃動著詭異地光芒。
薇薇拉左手一點眉心,引出一股熾烈聖光,右手赤之黑鍵上舉,與眉間耀目聖光相合,仿佛光劍一般,而後向黑紅潮水斬去。
光束斬中潮水,但卻像是在膠水中前行一樣,遲緩到斬之不動。
威爾士眼中閃過一絲焦慮,但卻無能為力,隻能在手中的青之黑鍵上凝聚最後的聖光,不敢再大肆揮霍。
他體內的回路本就稀少,封印時注入六芒星的聖言之力更是不遺餘力,此時已然所剩無幾。
“閃開!”不遠處傳來一聲厲喝。
威爾士頭皮發麻,頭發鋼針般豎起。
一把拽住還在發力的薇薇拉,“砰”地一聲在腳下爆出大股裂紋,帶著她向側旁撲開。
他從沒想過自己會在這麼短的時間中用同樣的姿勢救兩次人。
……
王衡的吟唱已然結束,第三重的藍色魔紋漂浮在身後,和青色的繁雜術式交相輝映。
這兩重術式從繁雜程度來說難分上下。
紫鳶花和楓葉的親密同盟關係可以說便是基於此發展出來的。
魔術在單工序、雙工序、三工序乃至多工序之間的變化是以爆發性地之數上升的。
單工序魔術諸如魔彈,隻需催動魔力注入刻印就可以發動,當然,也就彆期待威力有多大了,單純以破壞力而言與手槍子彈相差不大。
而雙工序就需要某些手段輔助實現了,王衡構造時那幾個短促音節就是簡化的吟唱,當然,二重增幅後的魔術在變化和威力方麵都有著著本質的區彆,到了此時已經堪比炸彈了——當然,並不是這麼粗糙的橫向對比可以全然理解的。
而三重和以上的術式,詠唱已經是不可避免的固定環節了,魔文不是針對大源或者四周環境,而是針對施術者的,本質上更像是對自己的暗示。
舉個例子——固有結界的發動,便是詠唱施術的典型。
具有魔力的真正魔文當然存在,但是想要將其融入已成形的多重術式中卻難如登天,不僅是大源魔力的變化,還有施術者自身的壓力承受力問題。
王衡所用的當然是普通的暗示魔文。
而兩家的特殊之處就在於,楓葉家的魔紋是可以作為一重術式納入紫鳶花家的多重魔紋的——保持兩家平等關係的原因在於,這種作用反過來也是可以起作用的,隻看兩家誰在多重構造上更具天賦。
四重術式加身,王衡麵色有些蒼白,眼神卻更為集中。
朝著還在黑紅潮水中混亂的兩個教會人士吼了一聲,王衡指尖彈動,本來像是波紋或者光柱的通路已然凝結出了實質,隨著他指尖跳動,幾絲深藍近似黑色的物質向前飛去。
沿途拉出黑色的軌跡,帶著支離破碎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