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氣!
“哧”的一聲輕響,嚴羽回頭一看,門口地麵上那塊平整的花崗岩上竟然出現了一條一指寬的裂縫!
造成這條裂縫的,正是剛才向他頭頂劈來的一刀,但是嚴羽的速度明顯出乎了偷襲者的意料,所以差著分毫從嚴羽的背心處掠過!
更讓嚴羽心驚的,是那鋼刀上突然吐出的一段暗紅色光芒。正是這段光芒隔著三四尺的距離,將腳下那塊花崗岩劃出一道深不見底的裂縫!
“是戰技!”在嚴羽的記憶中,隻有類似於赤浪狂刃這樣用氣脈凝成的武器才能夠激射出刀芒!而能夠練成戰技的,至少得是一名三階武士!
刹那間,嚴羽腦中隻有一個“逃”字!三階以上的武士,絕不是現在的他能夠應付得了的。剛才能夠躲過一劫是占了對手輕視的便宜,下一次正麵對敵自己就絕非對手!
腦中電光火石般閃過這個念頭,嚴羽體內的氣脈已然翻騰起來,身體如同一根扭曲的竹子,驟然彈向空中。同時那把匕首也握在了手中。
幾乎就在同時,那偷襲者的第二刀又迎頭劈了過來!刀尖上激射出三尺長的光芒,幾乎是擦著嚴羽的鼻尖劃過,乾脆利落地將嚴羽的匕首斬斷,又在地上劃出一道縫隙來!
還好嚴羽這些天一直在叢林中與猛獸作戰,反應極快,堪堪躲過第二擊之後,他已然發現對手的速度似乎比想象中慢了不少。當嚴羽的身子已經落在旁邊一棵矮樹樹梢時,他終於看清了那偷襲者的模樣。
那是一個全身包裹在黑色勁服中的男子,頭上戴著一個鬥笠,臉上也蒙著黑布,隻露出兩隻眼睛。他手中持著一把彎刀,雪白的刀身上密密麻麻地銘刻著血紅色的符文。
“是法兵!”嚴羽突然從腦海中翻出一個詞來。那把能夠激射出刀芒的鋒利彎刀,應該就是一把具有靈性的神兵利器!
不過想通這一點,嚴羽反而心下大定。
因為這說明那蒙麵客並非是自己想象的使用戰技的高手。
“你究竟是何人?為何偷襲於我?”嚴羽朗聲問道,同時四下環顧左右。
讓他心安的是,右邊的一片密林中同樣傳來激鬥的聲音,那說明剛才出屋的嚴鐘還活著。而在密林那種環境中,嚴鐘的戰鬥力才能夠發揮到最強。
除此之外,視野中並沒有出現其他敵人的身影。雖然如果將氣丹投入到察脈中能夠大大提高觀察力,但是現在那持刀的蒙麵人正虎視眈眈,他需要保持二階魅脈以自保。
蒙麵客沒有回答嚴羽的問題,而是直接一步搶上,又是一刀平平削來!刀芒吞吐之下,矮樹直接斷做兩截。嚴羽早已雙足騰空,順勢從矮樹上躍下,正好落在對手斜後方一步的位置。
那蒙麵客似乎隻有一階魅脈的速度,此時剛剛揮出一刀,還沒來得及轉身,嚴羽已經轉到他身側,一拳擊去!
但是這一拳打在蒙麵客的臉上,他竟然連脖子都一晃不晃!竟似完全沒有感覺到痛覺,而是忽的轉過身來,反手一刀橫削嚴羽的腰部。
這一刀自然再次落空。這一番試探之下,嚴羽已經發現,這蒙麵客不僅速度比自己稍慢,更怪的是動作似乎十分僵硬,上步,轉身,揮刀,每一個動作之間都有短暫的停滯,顯得十分生澀。而且他每一刀不是豎劈就是橫削,打來打去就隻會這兩招。
熟悉了之後,此人再也不能對嚴羽構成威脅。雖然刀芒依然吞吐不定,所過之處一切都被切斷,但是嚴羽卻躲得越發輕鬆。隻是那蒙麵人的身體好像鐵打的一般,不論是臉部頭部甚至襠部,嚴羽每一次擊打都如同打在石頭上一樣,毫無作用不說,反而將手震得生疼。
那蒙麵客似乎正是有恃於這一點,步步進逼,一時間竟然誰也奈何不得誰。
密林中的戰鬥也頗為熱鬨,幾乎每時每刻都有樹木被波及砍到,不過從聲音上聽來,那邊的戰況應該也是同嚴羽這邊相仿。
正當嚴羽一邊躲避,一邊心中思忖對策的時候,卻突然發現嚴天闊搖著輪椅走出了木屋。
嚴羽正想開口讓他回屋,避免被戰鬥波及,卻見嚴天闊用手指了指地下。
“地下有埋伏?”嚴羽頓時看懂了老頭的意思,一口氣頓時提了起來。
就在刹那間,他背後半步左右的泥土突然炸開來,一個嬌小的身影從泥土中閃現,一道紅光直奔嚴羽的後心而去!
如同早就約好一般,嚴羽忽然往旁邊地下一滾,那紅光驚險地從嚴羽身子原本的位置掠過!
“鐺”的一聲清響,是那蒙麵人不得不揮刀擋住迎麵飛來的紅光,身子陡然一震。而嚴羽卻趁這機會將氣丹都充入力脈之中,周身的肌肉頓時膨脹起來。
“呀!”嚴羽舌尖綻放出一聲巨吼,全身力量都集中於右臂,以手作刀砍在那蒙麵客的脖子上!
這次隻聽到一聲清脆的骨裂聲,同時那蒙麵客連聲音都來不及發出,身體橫飛出去撞在一棵樹上,然後軟倒下去。
“你竟然還有二階力脈!”那個從土中跳出的身影尖叫了起來。嚴羽轉眼一看,竟然是嚴成玉身邊的丫鬟小姒。此刻她俏臉上滿是驚恐的神色,連連倒退幾步,然後轉身就往山下掠去。
然而隻聽“繃”的一聲,一支利矢破空而至,紮在小姒左肩上,竟然將她釘在地上!而後尖銳的呼嘯聲才傳入嚴羽耳中。
嚴羽愕然回頭,發現一身狼狽的嚴鐘站在密林邊上衝他擺擺手,蒼白的臉上露出一個笑容。
一炷香之後,兩名襲擊者的屍體已經被並排扔在了木屋門口的空地上。而滿身血跡昏迷過去的小姒則被脫光了衣服,包紮好傷口,然後捆在了屋裡的床上。
兩個襲擊者都是同樣的蒙麵客打扮,一人使刀,一人使劍,都是刻滿了符文的神兵。不過除此之外,從他們身上就再也搜不出什麼東西來了。
揭開兩人的麵罩,出現在眼前的是兩張陌生男子的臉,看上去都是三四十歲,頗為大眾化,丟進人堆裡就找不出來那種。嚴羽和嚴鐘二人都從沒見過這兩人。
“很奇怪的對手,似乎有一階力脈,一階魅脈,但卻完全不會使用自己的身體,動作極其僵硬。”嚴鐘對對手的評價和嚴羽如出一轍,不過幸好他始終帶著那把祖傳的短刃,最後一刀抹斷了對方的脖子,“就是身體跟鐵打的一樣,我的刀刃都幾乎刺不進去。”
與嚴鐘搏鬥那名男子身上的衣服幾乎都爛成了布條,可以見證當時戰鬥的慘烈,幸好嚴鐘心理堅強,不懈尋找對方的弱點,最後終於在咽喉上破開了他的防禦。
這時,嚴天闊也搖著木輪椅走了過來。
“你們用刀割開他們的肚子試試。”老頭嚴肅地說道。
嚴羽拿起對手那把彎刀,嘗試著揮舞了一下。刀柄上傳來一絲寒意,卻並沒有見刀芒射出。
“用你的氣脈去控製。將它想象成你身體的一部分。”嚴天闊說道。
嚴羽依言,將體內的氣脈運轉起來,刀身上的符文頓時亮起閃爍的光芒。
嚴羽再對準那蒙麵人屍體的肚皮用力一揮,隻見刀芒閃過,頓時在那人的肚皮上劃出一條口子來。
但是那傷口並沒有噴出鮮血,而是詭異地冒出一股黑煙,好半天才散乾淨。嚴羽和嚴鐘麵麵相覷,都覺得詭異至極。
“果然,這兩個東西是傀儡!”嚴天闊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