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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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羽從馬車中下來,這裡已經是青峰書院的外院之內。隻見寬闊的馬路兩旁綠樹成蔭,涼風習習,但卻又不同於山間荒野的陰森氣象,野趣而不失風雅。樹蔭之後,隱隱顯出樓閣屋頂,還有琅琅的書聲傳來。在正前方的道路儘頭,兩根斑駁的木柱組成了一座古樸的大門。大門並沒有守衛,但卻有兩名小童站立左右。
而在門口不遠處,正是上次在七星坊見過的那名刁蠻黑衣少女。隻是她麵紅耳赤,似乎正在和那兩名看門的小童爭吵著什麼,沒有注意到有旁人的接近。
嚴羽正準備下車,卻聽到後麵的道路上有人大聲吼道“前麵的馬車快快讓路!蘇公子車駕駕到!”
同時,隻見到一輛四匹駿馬拉著的華麗馬車從後麵的道路上疾馳而來,直奔著嚴羽的馬車便衝過來,坐在前排的馬車夫高高揚起鞭子,絲毫沒有減速的意思。
嚴羽這輛馬車的車夫見狀連忙吆喝自家馬匹轉向,躲開那橫衝直撞的大車。
馬車剛剛駛下路麵,那疾馳的馬車已經衝過了他們原本的位置,踏起仰天的飛塵。
“這是什麼人?在青峰書院之內竟然還如此囂張!”嚴羽拉過一名保鏢武士問道。
“肯定是城主蘇牧之的大公子蘇越心!”那名武士麵露鄙夷地說道,“這人一向在城中囂張跋扈,仗著他老子的名頭闖下不少禍事,都得他老子給他擦屁股。上個月聽說他剛剛在酔鳳樓裡打架被他老子禁足,現在看起來是剛被放出來啊。”
另一名武士也勸道“民不與官鬥。嚴宗師莫要和這等混人計較,就算是他老子在這兒他也是這樣橫衝直撞,當然回家少不得要遭一頓暴打。”
“紈絝子弟啊……”嚴羽皺眉道,又看看仍在門口和那兩名小童爭辯的黑衣少女道,“那女子也是咱們飛羽會的人吧,她叫上官琪?”
“是啊,就是她!”一名武士奸笑道,“上官琪碰上蘇越心,這會可有好戲看了。”
嚴羽奇道“她好歹也是咱們飛羽會裡的人,你們怎麼還盼著她倒黴似的?”
“嚴宗師,你莫要看這妞長得水靈,其實是個心狠手辣的主啊!”那名武士心有餘悸地說道,“何況還是付虎堂的第一武士,五天以後的比武會上,她可是我們衛兄弟最大的勁敵!那蘇越心手下也有幾名厲害的貼身護衛,最好能讓她吃吃苦頭,過幾天的比武會上,衛兄弟也能更有把握!”
這時蘇越心的馬車已經停在了青峰書院的大門口。
從車窗中靈活地鑽出一個身材小巧的女子來,渾身柔若無骨,仿佛一條蛇一般從小窗中遊出來,然後又貼著車廂壁站到了車廂頂上。
“前麵的童子快快讓路,我家蘇公子駕到!”那女子頭發有些散亂,臉上還帶著一絲酡紅,顯然剛才在車裡正在進行一番激烈的運動,看得兩位飛羽會的武士好不羨慕。
那女子單手一揚,一根竹簽飛出,插在兩位小童身前的泥土中。
那那位守門小童早就被衝到眼前的高頭大馬嚇得連連後退,看到那竹簽之後才不情願地上前,抻長了胳膊去拔那根竹簽。
不料那竹簽卻在土中插得頗深,那小童單手連連使勁竟然拔不出來,又害怕前麵的高頭大馬,一時憋得滿臉通紅。車廂裡頓時傳出狂笑的聲音。
“那童子退後,還是老夫助你一把吧。”趕車的車夫也是哈哈一笑,揚鞭往地下一卷。那鞭子如同長了眼睛一般,竟然繞過馬頭纏在那竹簽上,然後輕輕一帶,就把竹簽連著黑土一同拔起。那車夫手腕一揚,長鞭又將竹簽甩了起來,正好扔到那小童懷中。嚴羽在旁微微搖頭,那車夫也是一名二階武士,何苦甘為這種人渣服務。
那小童臉上一陣青一陣白,低頭檢查一番那竹簽上的字跡,這讓開道路才站到了木門旁邊。馬車車廂裡又是傳來一陣笑聲,其中有男有女。然後車廂的綢簾一動,從裡麵扔出了一大把碎銀錠來,稀稀拉拉地落滿一地。
“小童兒,這是我家少爺賞你的,還不快快謝過。”站在車廂頂上那女子笑道。
不過那小童卻一臉剛毅,背著手站到門柱旁邊,昂首挺胸,根本不去看腳下的碎銀子。嚴羽在旁看到,不由得暗叫一聲好,這青峰書院的童子果然都有氣度風骨,不愧對一個“士”字。
那車廂中的蘇公子卻似乎有些沒趣,不過轉眼便又發出一聲歎道“這小娘子生得倒是乖巧!”
旋即車廂一側的布簾徹底被拉開,裡麵露出一張粉白的笑臉來。
“這位姑娘可是書院中的弟子?還沒有進過內院吧?來來來,且隨小生上車,我帶你到裡麵逛逛。”那青年笑道,一頭長發梳得整整齊齊,油光鋥亮,額頭上掛著一顆黃豆大小的金珠,臉上厚厚的一層粉底比那青樓的老·鴇還厚,嚴羽都擔心他一笑會簌簌地往下掉灰。
“誰用你來幫我!我自己不會進去麼!”被那青年邀請的正是黑衣少女上官琪。她一手放在腰間刀柄上,額頭隱隱有青筋暴起,顯然早已心頭火起。不過她也知曉對方的身份,所以倒也不願生事,隻是轉頭向那守門的小童喝道“這種人你都能放進去,為什麼我卻不行?我都跟你說過多少次了,我姐姐手中就拿著一根門簽,隻是我之前在外院中貪看風景,所以誤了行程沒能和她一同進入,隻要你們一人陪我一同進去,見到我姐姐自然就知道我說的話是真是假了。”
不過那小童卻仍舊搖頭道“不論執簽的是什麼人,就算是一頭猩猩,隻要手中有簽就能進入。這是書院法規,斷不可廢。姑娘你不用再費口舌了,這事無可通融。”
上官琪跺足氣道“若不是我姐姐再三叮囑我不許在這裡動武,老娘早就把你們這兒給拆了!”
這邊上官琪發怒,那邊車廂裡蘇越心卻鼓起掌來。
“妙哉妙哉!好久沒有見過會自稱老娘的女子了,真是有趣!”
站在車廂頂端那名女子笑道“公子若有興趣,不如我將她擒來送回宅子去?”
“你們敢!”上官琪霍的拔出劍來,柳眉直立,對那女子怒目而視。
眼看雙方氣氛劍拔弩張,馬上就要動起手來,嚴羽卻指使自家車夫將馬車行了過來。
“這位童子,我與這姑娘正是一路來的,你且驗驗我手中的門簽!”嚴羽從車廂中走出來,將自己那根竹簽遞給那小童。
上官琪見到嚴羽出現,也是頗為驚訝。本來想對嚴羽也怒目而視,但是再一尋思,此刻大敵當前,相比起那個不知真假的騙子來說,還是這馬車裡的輕薄公子更討厭些。若是轉頭去瞪嚴羽,那倒好像是這邊露了怯,不好不好!
兩廂一比較,上官琪隻是歪著脖子對嚴羽哼了一聲表示心中的鄙夷,便繼續回去怒視那輛馬車上的敵人了。
那小童驗過了嚴羽的門簽之後,馬上便同意放行。
上官琪頓時大喜,也不等嚴羽的馬車,一跺足便如乳燕投林消失在門裡。
馬車裡蘇越心更是大喜道“還是一名女武士,更有玩頭了!”說完轉頭惡狠狠地看向嚴羽這邊。
他剛想說什麼,旁邊卻有一隻手拉住了他的胳膊。旁邊一人道“公子莫要在這裡動武,回去定然要受到令尊責罰。這人能夠拿到青峰書院的門簽,肯定也是頗有身份,咱們先不著急,等到了裡麵的換置會上再伺機壞他。”
蘇越心聞言連連點頭,將車窗的簾子放了下來。
“出發!去內院!”
那駕車的車夫冷冷地看了嚴羽和他身邊的兩名飛羽會武士一眼,然後一甩長鞭,架著馬車進門去了。
旁邊兩名武士這才跺足道“嚴宗師啊,您這是何苦去幫那個悍妞。她又不可能念著彆人的好,回頭還是要跟咱們青玉堂作對。還不如剛才就看著她和那蘇越心鬥一鬥呢。”
“總是咱們飛羽會一脈啊。”嚴羽搖搖頭道,“彆說了,咱們也趕緊進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