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氣!
“沒想到區區一個騙子背後,竟然還藏著一名如此厲害的三階高手。”坐在夜風中,上官琪揉著通紅的眼睛,忿忿地說道。她身上的黑衣有些殘破,都是在剛才的火霧中被燒毀了一部分,肩頭和腰上都露出一小片雪白的皮膚。
嚴羽的模樣看上好得多,至少身上的衣服都還算完整。隻是他一動不動地盤膝坐著,嘴邊還有些殘餘的血跡。
聽到上官琪如此一說,嚴羽睜開眼睛說道“聽上去那怪老頭才是正主,那八字胡不過是替他在人前招攬生意的幫手罷了。”
“不管他是誰,這仇我上官琪報定了!”上官琪握緊拳頭怒吼道。
“還是彆這麼大聲喊了吧,再把那人招來,我這次可扛不住他。”嚴羽連忙勸道。
剛才短暫的交手中,他已經看出那古怪的老頭確實隻是一名三階武士,但是卻修煉了一門很是怪異的戰技功夫。若不是關鍵時刻嚴羽使出舍身拳,硬生生將自己的力脈提升到四階,那一下硬碰也不會僅僅是震動內腑,受點小傷了。
“剛才你不是很神勇的麼?”上官琪眼中跳動著興奮的火焰,“我已經計劃好了,等你回過氣來,咱們再聯手回去找他。到時候你正麵扛住那怪老頭的戰技攻擊,然後我從側麵攻上去,打他個措手不及!”
“隻怕沒有那麼容易。”嚴羽苦笑道,“我剛剛是催動了一門戰技才能勉強抵住他那黑龍。這門功夫一天之內隻能動用一次,而且隻能維持極短的時間,所以你不要想我能夠正麵扛住他。你不是自稱飛羽會中的人麼?你們會中的高手應該不少吧,為什麼不動用會裡的力量?”
“現在情況特殊。”上官琪咬牙切齒地說道,“過些天會裡會有分堂之間的擂台比賽,所以我叫不動其它堂中的武士。而我們付虎堂中除了我之外,就隻有兩名同是三階的武士,連我都打不過,更派不上什麼用場。而且今天晚上我也是偷跑出來的,若是被上麵知道我與彆人動手,彆說幫忙,少不了還有一頓責罰呢。”
“難道飛羽會中就沒有四階武士麼?”嚴羽趁機問道。
“有啊!但是四階武士,肯定都已經是總舵中的長老身份,怎麼會為我出頭。”上官琪突然跳了起來,“不行,我的法劍還在他那裡,我必須要拿回來!”
“可是就憑你我二人,隻怕根本不是那老頭的對手。”嚴羽歎道。他突然想起,今天晚上出來時為了獵取武士的氣脈,沒想到一直忙活到現在,竟然一個都沒有得手。
“喂!你不是想要放棄吧!”見到嚴羽語氣有些鬆動,上官琪連忙蹲在他身前鼓氣道,“那怪老頭可是打得你吐血,如此大仇怎能不報?”
嚴羽翻了個白眼,我還差點被你捅了個透心涼呢,要報仇應該先捅你一劍。
上官琪連忙又說道“你不是說,這個人大發國難財,罪不容恕麼?難道你不想替天行道了?”
“多行不義必自斃。他走取死之道,日後自然會有高手來取他性命。我不過區區一個剛入三階的武士,還是不要管得太寬了。”嚴羽又搖頭道。這時他眼睛一掃,突然落到了上官琪的肩頭。那裡本來就破損了一大片,露出白嫩的肩頭,加上上官琪又是這個姿勢蹲在他麵前,此刻更是春光乍泄,露出一抹紅色的胸衣來。
上官琪馬上注意到嚴羽的目光落點,“啊”的一聲向後彈了出去。
“你這淫賊!”
“我也沒說過我是正人君子。”嚴羽笑道,“所以姑娘還是不要與我合作了,免得惹禍上身。”
“本姑娘什麼時候怕過惹禍!”上官琪卻拍著胸脯道,“反正你看都看了,隻要你肯幫我,再讓你看看也無妨。”
嚴羽正在行功蓄積舍身拳所需的氣脈,聞言險些走岔了氣。
咳嗽了好幾下,嚴羽才無奈收功說道“想要我與你合作,首先弄明白兩點。第一,你想對付那老頭是為了奪回你的法劍,而我又能得到什麼呢?第二,你得讓我相信,咱倆聯手能夠對付得了他。”
“我隻要我的劍行了吧!”上官琪沒好氣地說道,“老頭身上要是有彆的什麼東西都歸你。”
“這樣倒是可以考慮一下。”嚴羽點點頭道。
“你這騙子,還沒動手就想著貪好處!”上官琪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又站回到嚴羽身邊,“那先合計合計咱們手裡都握著什麼牌。”
“先說說我自己,我是三階魅脈,三階察脈,三階力脈和一階元脈。我主修的戰技是秋水訣……”上官琪從旁邊找來一塊小石頭,蹲在地上寫寫畫畫起來。
“你怎麼弄出三個三階氣脈來?這都足夠你打通一條四階氣脈了!而且你還是將察脈都修煉得如此之高。”嚴羽頓時奇道。
嚴羽的話頓時擊到了上官琪的痛處。她頓時吼道“你這人怎麼如此多話!快把你的氣脈報上來!我要設計戰術!”
嚴羽撇了撇嘴,隨口報上了一組數字。反正他現在的氣丹是在各條氣脈之中滾來滾去,根本無從考證。他所報的氣脈階級自然遠遠不如上官琪,聽得她眉頭直皺。
直到聽說嚴羽在舍身拳之外還有一門穹脈戰技,上官琪的臉色才又轉為興奮起來。她用石子在地上寫寫畫畫,好半天之後才抬起頭來“你說,你那門瞬間提高力量的戰技,每天隻能夠使用一次?”
嚴羽點頭。
“如果是這樣的話,你的戰鬥風格就不適宜正麵與人格殺。”上官琪認真地說道,“你知不知道,刺客的戰鬥方式?”
嚴羽心中突然一動“一擊不中遠遁千裡?”
“正是如此。”上官琪見自己的話打動了對方,頓時很是高興。
“如此一來,我的計劃就要調整一下。我負責上去正麵牽製住那個老頭,吸引他的戰技。而你則隱在旁邊,找準機會一擊必殺!”
“還有呢?”
“沒有了啊。”上官琪奇道,“殺完就完了啊。到時候我隻要拿回我的法劍,那老頭身上彆的東西都歸你。”
嚴羽瞪大了雙眼“這就是你的全部計劃啊?一點細節都沒有。你要怎麼牽製住那人給我創造機會?一旦攻擊失手如何撤退?萬一那老頭又找到幫手該怎麼辦?”
“你也太婆婆媽媽了吧。”上官琪也瞪大了雙眼,“隨機應變不就完了。”
嚴羽抹了抹頭上的冷汗,知道這姑娘無法曉之以理,這才說道“反正我這戰技還要等到明天才能使用。那咱們明天晚上還在這裡見吧。”
“一言為定!”上官琪高興地和嚴羽一擊掌,將手裡當筆的石頭遠遠地扔了出去,然後轉身便躍入了夜色之中。
“還真是個莽撞丫頭啊。”嚴羽望著上官琪的背影,苦笑著搖頭。其實上官琪的性格並不惹人討厭,她本身卻是一個單純清澈的人,容易相信彆人,喜怒都掛在臉上。隻是在飛羽會中,她長期以冷麵孔示人,加上脾氣暴躁,才惹得許多人詬病。
這樣的性格讓嚴羽想起了遠在慶典城的二姐嚴成玉。這位大小姐大大咧咧的性子和她也有些相似,隻是後來家族變亂的重擔,讓她不得不改變了許多……
想起嚴成玉,嚴羽不由得又開始懷念起嚴府中所熟識的人,嚴月,嚴煥,嚴鐘……這些人不知道現在都怎麼樣了。慶典城連同尚河府一同陷落之後,就再也沒有聽到任何關於那邊的消息。不知道那些夷人究竟是什麼樣子,鎮南王向他們投誠之後,會不會是與虎謀皮,最後自己也坑了進去呢?
甩甩頭將所有的思緒都扔到腦後,嚴羽也縱身沿著街道奔行起來。
今夜才過去一半,他還有一半的時間可以用來狩獵氣脈。前方遠處,隱隱又聽到了打鬥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