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氣!
剩下的兩天時間中,雖然嚴羽百般打聽,卻始終沒能打聽到祝研的住址。
上官琪這兩天倒是一直住在飛羽會的付虎堂中,隻不過是為了準備比賽,所以並沒有跟祝研在一起。嚴羽原本想找祝研將賭約破壞的願望自然也落了空。
終於輪到了決賽的日子,嚴羽懷著忐忑的心情走在一群趾高氣昂的青玉堂堂眾之中,魂不守舍地與旁邊的衛明鬱,梁長老等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
那最先發現嚴羽的李姓老者在會中的地位已經提升了不少,此刻也笑吟吟地跟在最後方。
作為飛羽會內部擂台的決賽,自然會是在總舵的演武堂中舉行。雖然稱得上萬眾矚目,但是演武堂的大小擺在那裡,隻有少部分人能夠得到觀戰的資格。而青玉堂作為決戰的一方,自然能夠得以全員進入,臉上都頗有榮光。
一路上都能聽到飛羽會其它堂中的武士對這邊指指點點,言下無外乎那衛明鬱實力也不過爾爾,隻是憑借手中一把寶劍才能過五關斬六將,一直殺到決賽。不少在衛明鬱手下落敗的人還都對其怒目而視。
相比之下,倒是嚴羽一路上全都收到禮遇,不論是飛羽會中哪個堂口的人,都會對他禮敬有加。
來到演武堂中時,已經有飛羽會總舵中的負責人等候在此,為雙方幫眾分配好了坐席。嚴羽所坐的位置卻被安排在了中間,並不與青玉堂堂眾相接,而是作為主賓,坐到了飛羽會總舵主身旁。
而另一邊同樣空著一個座位,直到付虎堂中的人也來到場中,嚴羽才發現一襲紅衣的祝研終於出現,而且坐到了總舵主另一側的主賓位上。
雖然相隔不遠,但是畢竟中間隔著一張長幾,嚴羽隻能和祝研笑了笑,點頭示意。幾日不見,祝研的樣子似乎有些清減,頭上罩了一層薄紗,見到嚴羽也在場,她隻是稍稍一愣,隨即有些尷尬地一笑。
嚴羽頓時又想起了那天兩人的一吻,頓時也尷尬起來。
還好左右一直有人與他說話。那飛羽會的總舵主年過五旬卻依舊精力豐富,也一直拉著嚴羽誇讚年少有為。嚴羽也隻好在與人交談之餘,用眼睛的餘光去打量祝研的身影。
正在這時,隻聽一聲清脆的鑼響,擂台的決賽正式開始。
看到準備停當的上官琪和衛明鬱兩人一左一右緩緩走入場中,嚴羽心中頓時又緊張起來。場內的幫眾們倒是都興奮了起來,演武堂中的聲音越來越大。
那飛羽會的總舵主霍的站起身,朗聲說道“兄弟們都知道,如今夷人寇邊,西北的幾個州府相繼陷落。為此朝廷下令各州府組織民團,同時調集大軍迎敵。我大秦天朝上國,地大物博,豈是區區蠻夷能夠比擬的?縱然一時不備,被他們占了些好處,但是隻要我們舉國齊心,定然能驅逐韃虜!”
“昨天夜裡,咱們飛羽會在慶典城的分舵飛鴿傳來消息,我們大秦的長風軍在銀屏山與夷人的軍隊接戰大獲全勝!現在夷人的大軍已經退回了慶典城!”
總舵主的話激起了一片叫好的聲音,嚴羽聽了也頗為興奮。這還是開戰以來,第一次聽到大秦軍隊勝利的消息。
“長風軍已經為我們做出了表率,咱們安定府的漢子自然也不能落後。如今蘇城主力主讓咱們三大幫派組織民團抗敵。而咱們這一次的擂台,正是為了這團練的組織選拔勇士!就讓我們看看,究竟誰才是咱們安定城中的第一好漢!”
在幫眾們的山呼聲中,擂台上兩條身影終於鬥在了一起!
三階武士之間的打鬥,自然是以戰技為主,不複是低階武士那樣拳腳相搏。衛明鬱一上來就施展起寸移步,身形劃出一道弧線向上官琪的側後方滑去,在他身後瞬間拉出了十多道殘影,每一個殘影竟然都用不同的動作往上官琪的身上攻去!
眼力夠快的人當即爆發出一陣叫好聲。特彆是青玉堂中,與衛明鬱同門的師兄弟們。大家本來就習得是同樣的功夫和戰技,自然知道這瞬間十多條殘影,已經是將寸移步練到了相當深厚的程度。在之前的擂台比賽中,衛明鬱一直留了手,並沒有拿出自己完全的實力,直到現在才一鳴驚人!
但是上官琪的戰技也催發出來。她的秋水訣所有的是震蕩之力,氣脈的光芒亮起的時候,她冷哼一聲,身形急速旋轉起來。與此同時,她手中的法劍出鞘,繞著身體劃出一個純白色的圓形,然後劍尖一顫,那一個白色的圓環突然向四麵八方膨脹開去!
白光環形射出,那十多個衛明鬱的幻象頓時冰凍破碎,隻剩下他的真身被白光一滯,皮膚衣服表麵都結起一層寒霜來。
但是衛明鬱氣脈一吐,周身的白霜就驟然被震碎,同時他已經滑到了上官琪身旁,鋥的一聲法劍出鞘!
嚴羽的心頓時收緊了起來,眼看著衛明鬱倒握劍柄,一抬手往上官琪的冰霜法劍身上迎去!
那火焰法劍劃出一道紅光,正正與冰劍撞在一起,發出一聲沉重的悶響。聲音雖然聽上去不大,但是場中的眾人都感覺渾身一震,體質弱的普通人更是鼻中滲出血來!
而嚴羽心中更是一顫,雙眼死死地盯著那雙劍交擊處。
好在那火焰法劍上紅光突然一吐,也不見衛明鬱如何動作,上官琪連人帶劍忽然都被震開,向後倒飛出去。
圍觀者無論能否看清,頓時都發出一聲歡呼。隻有嚴羽微微皺眉,他已經看出剛才那一下,雙方都使了全力,而上官琪身上的傷確實沒有完全痊愈,因此受到了影響!
好在這一下猛擊,兩把劍都未曾出現破損,衛明鬱心中大喜,連忙乘勝追上,十餘個殘影連帶著一蓬火花,將上官琪死死地纏住!
嚴羽轉頭看向祝研,卻發現對方的眼中殊無關切之意,恍若與上官琪毫無關係一樣,仍舊一臉平淡地看著場上的交戰情形。
嚴羽突然省悟道,祝研隻是一個鑄器宗師,又不是一名武士,自然看不懂武士之間決戰時誰高誰下,孰強孰弱。而現在嚴羽自己在彆人的眼中也不再是一名武士,自然也不應表現出自己用察脈才能看清的東西。
場上,衛明鬱連連進逼,已經將上官琪逼入了擂台的一角。場中除了付虎堂一脈之外,幾乎都變成為衛明鬱加油叫好的聲音。可見上官琪平日裡在飛羽會中得罪了太多人,人緣已是差到極致。若不然,常人見到兩人交手,一名美貌的弱女子落在下風,就算不去上手幫忙,至少心中也會偏向那女子。
這時,那飛羽會的總舵主突然向嚴羽問道“嚴兄弟為何如此緊張?”
“什麼?”捏著一把汗,既擔心上官琪的傷勢,又擔心自己的法劍突然斷裂,嚴羽沒想到這種時候還有人跟自己說話,所以一時沒有聽清。
總舵主又重複了一遍,又笑道“嚴兄弟一定是關心則亂啊。”
“哪,哪有。”嚴羽連忙道,同時心下頗為慌亂,難道這飛羽會的總舵主已經發現了自己晚上曾經溜出去與上官琪一起?
“嘿嘿。”那總舵主卻露出了一種隻可意會不可言傳的眼神,摟住嚴羽的肩頭小聲說道,“我都聽說了,嚴兄弟與上官琪之間有那賭約。現在衛明鬱大占上風,嚴兄弟心中自然矛盾了,既希望衛明鬱能贏,又害怕他失手傷了佳人,到手的女人就不那麼完美了……”
聽著總舵主和嚴羽這般說話,周圍的一幫人都嘿嘿地笑出聲來。
嚴羽正不知如何應答才好,場上的局麵又起了變故。
隻見上官琪突然嬌叱一聲,身形一定。而那衛明鬱竟然沒有趁著這個機會痛下殺手,反而也是一愣,好像呆住住了一般。
眾人都目瞪口呆地看著好像同時被瞬間冰封的二人,不知究竟發生了什麼。
嚴羽卻注意到,兩人周圍的空間中,顯出古怪的波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