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姬的話說完之後,兩人靜默了一陣。嚴羽突然開口問道“既然祝研和我們從前的家主一樣,都隻是你扮演過的一個角色,那麼世界上是不是真的有祝研其人?那那位真正的祝姑娘可也是被你……”
藥姬臉色突然一變,霍的站起身來,冷冷地道“你還是關心下你自己的事情吧。”
說這句話的時候,嚴羽能夠聽出她的口氣確實有了變化。之前的那些冰冷還有幾分故作生疏的因頭在內,但是這一次卻是從裡到外都涼個個透。
“我隻是好奇,你現在的容貌還是當初在安定府時候祝研的樣子。難道以後你都要以她的麵目示人?為什麼你還不露出自己的臉?”
嚴羽一口氣說出好幾句,卻見藥姬並不作答,而是出手如電,從他的胸口拔起兩根銀針,揣入了自己懷中,然後大步往屋外走去。
嚴羽這才發現自己的胸口原來一直插著兩根針。可是銀針拔出之後,胸口一股難忍的麻癢感覺頓時傳來,弄的嚴羽眼淚都流出來。他才知曉原來剛才藥姬特意為他紮針鎮定,可是自己剛才那句番話惹惱了她,於是連這待遇也沒有了。
不過嚴羽卻不認為自己問錯了。原本她假扮嚴天昊,還可以說是各為其主,而且嚴天昊本來也算是紅蓮教中的人,隻是後來叛變想要另起爐灶,嚴格地說起來並不占著道義。而在對付嚴府的人裡,嚴羽最恨的隻是嚴辛,對於藥姬假扮嚴天昊的事情倒是並不太在意。
但是祝研這一次可就是藥姬為了接近自己而刻意弄出的身份,而被冒名頂替的那位祝研卻是個無辜者。
好在大約一炷香的時間之後,嚴羽對那麻癢感覺總算是適應了一些。這時聽到房門響動,他原本以為是藥姬又回來,抬頭一看卻是那福伯帶著一臉老奸巨猾的微笑走了進來。
“怎麼說不到兩句就又拌嘴了?”福伯笑吟吟地坐在嚴羽的床頭,卻是看似隨意地在嚴羽的胸前點了兩指。
嚴
羽頓時感覺一股清涼之意從那兩指落處彌散開來,胸前那麻癢難當的感覺頓時消退了不少。
“多謝福伯了。”嚴羽長吸了一口氣說道。
“我這功夫可隻能管一個時辰,比不得藥姬的銀針。”福伯笑吟吟說道,“其實你莫要怪她。藥姬的本家也是姓祝的。”
“哦?”嚴羽略一驚訝,“那她跟那真正的祝研……”
“應該算是同父異母的姐妹吧。可惜這孩子的母親隻是個丫鬟……”福伯歎了口氣,“後麵就是個很老套的故事了。所以從某種角度說起來,她也隻是在假扮自己而已。現在她就是以真麵目示人,可惜彆說是你,就算是聖教中人也沒有幾個相信的。”
嚴羽默然,半晌之後才出聲問道“那她那位姐妹呢?”
“那也是我們聖教中人了。”福伯為人何等老道,話說到七分火候,連忙轉移了話題,“對了,上次行動的結果你大概還不知道吧?”
“福伯出手,應該沒問題吧。”嚴羽有氣無力地說道。到現在他也看不出這位叫做福伯的老頭究竟是幾階武士,甚至都看不出此人身上有沒有氣脈。可是隻要和他在一起的時候,嚴羽就會覺得自己後背上有股滑滑膩膩,如同被蛇纏繞般的感覺,顯然那是一種示警,隻有在遇到比自己強大很多的人麵前才會出現這種感覺。
嚴羽這一記馬屁倒是拍得福伯頗為舒坦,他嗬嗬地笑了兩聲,正想詳細講講當時的情況,卻突然聽到房間外麵傳來一陣喧嘩聲。
“這些家夥怎麼搞的?”福伯眉頭一皺,憤然站了起來。
卻聽到外麵藥姬的聲音叫道“鄔左使,裡麵有傷病,請不要亂闖!”
聽到這個名字,福伯卻是微微一怔,臉上表情頗為古怪。
這時,房間的大門卻又被人一把推開,一個瘦高個的青年男子風風火火地從門外闖了進來。
“喲,這不是北天王座下鄔左使麼?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福伯馬上又掛上了一副標誌性的笑臉迎了上去。
“福伯你還不知道我為什麼來?”那青年男子怒氣衝衝地說道,“我來調人已經來了三次了,我家天王指定要藥姬過去幫忙,為什麼你這邊一直拖著不放人也不接令牌?”
福伯馬上變出一幅尷尬又無奈的苦笑表情,對那鄔左使連連作揖道“這個可不能怪到小老兒頭上。實在是我們這邊的事情也脫不開身啊。你看,這裡不是還有一個傷重垂危的亟待藥姬出手麼?”
“閒雜無關的人我管他去死!”那鄔左使氣衝衝地揮手道,根本不往床上的嚴羽投上一眼,隻是舉起手中的一個鐵牌大叫道,“北王的令牌我已經亮出來了,福伯我跟你是平級,我的話你可以不聽。但是北王的命令在此,難道你也要違抗?”
福伯半張著嘴,臉上顯出一副癡呆般的表情,好半天才顫巍巍地說道“這個小老兒可真的做不了主。”
“胡扯!”鄔左使怒道,指著福伯的鼻子大喊,“難道你今天想要叛教不成?”
“不不不!鄔左使切莫給小老頭扣這帽子。小老兒對聖教和教主一片拳拳之心,日月可鑒啊。”福伯連忙說道,“隻是就算鄔左使拿著北王的令牌,總還是要等這位的事情完了之後才能再提調遣之事啊。”
鄔左使順著福伯的手指,終於看向了嚴羽床上這邊,陡然怒道“我都說了,這可是北王親口下令,整個聖教之中,除了教主和四天王之外人人都要聽從。這貨是個什麼身份,傷了就讓他自己去死好了,咱們聖教又不是慈善堂,哪裡有這麼多精力去普度眾生?”
聽到福伯終於將話頭扯到了自己身上,嚴羽還是忍不住咳嗽了一聲,說道“福伯,我之前好像聽你說過,我以後在聖教之中,發話自教主以下都管用,不知是不是真的?”
福伯連忙臉色一肅,做出一副惶恐表情,對嚴羽說道“回稟尊者,此事果然不假。尊者之位在教中極為尊崇,但凡您有吩咐,教中兄弟都需聽從。”
“尊者?”那鄔左使臉色一變,再轉頭看看嚴羽,發現自己從來沒有見過床上張臉孔,忍不住拉著福伯罵道,“這貨又是個什麼尊者了?”
福伯頓時厲喝一聲“鄔左使小心禁言!”這一聲如同霹靂一般,驚得那鄔左使向後一跳躍出一丈多遠,卻是砰的一聲後背撞在牆上,頓時牆上白灰簌簌而下,端的是灰頭土臉。
嚴羽也沒想到一向笑容可掬的福伯發起威來的時候竟然也有如此威勢,一言就能將人驚走。
卻聽到福伯臉色嚴肅,一字一頓地說道“這位就是咱們聖教之中的第七位聖火尊者!”
無線上網就是不靠譜,今天直到半夜才能登得上來,還是二合一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