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氣!
第一更,晚上還有
少女麗現在的眼睛竟然不是自己的,而是來源於一種叫做土蜃的妖獸!
這妖獸名字雖然平常,但卻是整個瀚海沙漠中凶名赫赫的殺神,它常年生活在沙漠地下,能夠在沙土中移動無礙,隻在捕食的時候才會來到地麵上來。而這種妖獸最大的特點,就是無論是白天或者晚上,無論被攻擊的人隱藏得多好,絕對逃不過它“真視之眼”的搜尋。
沒想到沙戚族人竟然有這樣的本事,能夠將這種妖獸的眼睛取出,並且完整地轉移到人的身上。而移植了土蜃雙眼的人,也同樣掌握了“真視之眼”的能力。這也是麗能夠看透嚴羽隱身戰技的原因!
“還好之前記得變化了相貌。”嚴羽心中慶幸,就算對方不相信自己瞎謅的黑龍卷名字,至少不會將嫌疑鎖定到自己公開的身份上。
對這樣一個看上去天真無邪的少女,嚴羽是下不去狠手逼供或者殺人滅口,何況他跟沙戚族人之間根本沒有什麼深仇大恨,所作所為不過都是好奇心使然罷了。在他看來,這種從其它人物或者獸類身上截取肢體為自己所用的法子雖然取巧,但絕不是強者正途。
先不說截取的肢體究竟能發揮出原來多大的作用,就算是通過移植手臂,完全獲得了一名武士的穹脈能力,但是不得修煉之法,以後卻又不能寸進。
最大的製約因素,就是這種肢體的來源。以星羅鎮在沙戚族人中的地位和實力,也隻抱有不到十名這樣的勇士,再算上尚未調製完成的麗和仍儲存在琉璃瓶中的那一臂一腿,也不過十二三個能用的“部件”。而聽麗說,這些“聖物”得來不易,可都是在整個沙戚族中代代相傳的……
想到少女那對美麗的淡藍色大眼睛,此前不知道出現在多少人的臉上,嚴羽就忍不住有點頭皮發麻。為了那稍許實力的增強,就要付出這麼大的代價,實在是有些殘忍。
不過話說回來,現在嚴羽已經是一名四階武士。若是他仍在嚴府,而且沒有後來的種種機緣,始終都未曾打通氣脈,隻怕為了這“稍許的增強”,也願意付出不菲的代價吧……
不論怎樣,在嚴羽看來,讓這樣一個女孩,年紀輕輕就放棄自己原本的生活,走上這樣一條道路,沙戚族的人委實有些殘忍了。
從湖心島上退出來,嚴羽也懶得在鎮中心多逛,隻是往自己的營地方向溜。不過剛剛走出幾步,嚴羽猛然回頭。在頭頂的天井中,忽然閃現出一個漆黑的人影。那人來得極快,若不是今夜月光明媚,嚴羽幾乎都注意不到這樣一個身影。
不過那人顯然也沒有注意到嚴羽這邊這團黑影,在空中一個靈巧的轉身,一足在衡量上一點,,接力便飄向了鎮中心一座木屋。
“是那個報信的勇士。”嚴羽馬上就認了出來,腳下也加快了幾步,貼到那間木屋邊上。
油燈亮起,裡麵傳來一陣虛弱的咳嗽聲。然後便是悉悉索索穿衣服的聲音,在一名中年婦人的攙扶下,那年邁的月目長走到
了窗前。
“哢”的一聲響,卻是兩扇窗板合上,不過對於嚴羽來說,這樣兩扇薄薄的木板,完全無法阻礙他的感知。
“什麼,米利巴托他們竟然不回來?”老月目長又驚又怒的聲音從木屋中傳來,嚴羽也是一愣。老頭所說的米利巴托,應該就是他們星羅鎮的日目長,也就是統帥他們馬隊的首領。若是馬隊不能按時回轉的話,這邊的圍攻還不知道要如何收場呢。
“日目長大人說了,這次的雇主非要重要,任務非常要緊,不能中斷……”那勇士恐亥苦著臉說道,顯然夾在兩位大人中間,讓他不知如何自處。
“笑話,什麼東西,能比咱們星羅鎮的基業重要麼?米利巴托……他是不是想要自立門戶了?”月目長亞桐憤怒地喊道,隨即便是一陣劇烈的咳嗽。
“月目長大人息怒!”恐亥連忙上前攙扶,輕輕地拍打亞桐的後背,“米利巴托大人絕沒有這個意思。這次去馬隊,我看他們似乎也有苦衷,不得不如此行事。包括米利巴托大人在內的勇士聽到黑龍卷的消息之後都很著急,我看他們的臉色應該是不會作假的。”
“可是現在又該如何是好啊……”亞桐痛心疾首地說道。
“大人,我看現在馬匪雖然將咱們鎮子圍了起來,但是有堡壘做依憑,他們一時半會兒也攻不進來。咱們有水源,有食物,他們在外麵可是什麼也沒有,如果能守上四五天的話,這幫馬匪應該就會不戰而退了。”恐亥說道,“要不然他們隻會被沙神的憤怒所吞噬。”
好半天,老頭才平息了自己的清晰,緩慢無力地說道“那就隻能這樣了,靜觀其變吧。如果實在不行……”亞桐沒有說出如果實在不行,究竟會做出怎樣的選擇,不過嚴羽的臉上卻露出一絲冷笑。
回到自己的帳篷裡,第一次潛行圓滿結束,沒人任何人注意到這樣一個黑影曾經進進出出。
不過第二天一早,嚴羽就被一聲巨響吵醒。披上外袍衝出帳篷,隻見在天井左邊,堡壘的外殼上出現了一個直徑超過兩米的大洞!清晨的陽光從大洞中投射進來,而外麵沙丘上的沙礫也順著洞口傾瀉而下。
而在那大洞下方的地麵上,多出一塊巨大的石頭,直徑怕不有一米多長,在它的身後,還有一長串狼藉的滾動痕跡,看來這千斤巨石,就是砸開堡壘牆壁的元凶!
一支商隊不巧正好在那洞口下方紮營,被巨石砸毀了好幾個帳篷,臟兮兮的破布下麵還能看到血糊糊的斷肢殘體,還有命大隻被壓斷了腿腳的,正抱著腿大聲呻吟。
整個星羅鎮裡的人都被這一幕震住了,然後隻見到從那破碎的洞口中呼啦啦地往裡跳進馬匪來!
“快頂住他們!”月目長亞桐在兩人的攙扶下跌跌撞撞地衝出來,指著那破口處大聲喊。
不論有千般計較,若是真的讓馬匪攻進來了都將會失去意義,現在隻有齊心協力將他們趕出去才有資格考慮彆的事情。
在亞桐的指揮下,數十名反應較快的沙戚族人拿著武器衝了出來,往那破口處衝去。商
隊護衛們也都操起武器,呐喊著迎戰。最倒黴的就要數那破口正下方的那支商隊了,不但被那巨石砸得損失慘重,而且首當其衝。七八名彪悍的馬匪率先跳進來,砍瓜切菜一樣將那隊商人開了瓢。
沙戚族人亂哄哄的一陣箭雨過去,早有準備的馬匪各自尋找掩體和盾牌,竟而一個人都未曾受傷。而圖蒙軍士距離那破口的一邊距離較遠,一時間也上不去,隻能看著那些沙戚族人和馬匪陷入了肉搏戰。
論起真刀真槍的搏鬥,個子瘦小的沙戚族人明顯不是馬匪的對手,又缺乏統一的組織和指揮,完全是遊兵散勇一般。而馬匪那邊不斷有人像下餃子一樣從破口跳進來,加入到陣線當中,雙方交戰的地點從破口處不斷向外推移!
正在這時,一道黑風掠過,正是那沙戚族勇士恐亥加入了戰團。擁有二階魅脈武士的身手,恐亥在馬匪中無人能敵,手中一把短刀接連劃過幾名馬匪的脖子,幾乎在同時綻放出一朵朵鮮豔的血花!
雖然隻有二階魅脈,但是相對於隻比普通人體質略強的馬匪來說,就已經是殺神一樣的存在了。若是身在局外看著還好,那些一線接戰的馬匪本身就身處戰局之中,根本無法看得周全,隻能看到身邊一個個戰友莫名其妙的倒斃,就好像被死神點名一般。
原本不斷推進的陣線開始節節後退,嚴羽看得明白,喪失了一鼓作氣的膽勇之後,馬匪的這一次衝擊已經宣告了失敗。當然,堡壘外麵的馬匪仍然占據了人數的優勢,在恐亥的帶領下,沙戚族人隻是將馬匪趕出堡壘之後,便運來木板石塊,將那破損的地方牢牢地堵上。
當戰鬥終於結束之後,那些沙戚族人一個個坐倒在地上,大口地喘著粗氣,武器也丟了一地。地上一片狼藉,沙戚族人,馬匪還有商隊的屍體橫七豎八地倒了一地,而最醒目的就是那塊巨大的石頭,上麵沾著斑斑血跡,靜靜地躺在地上,如同一尊彌勒佛。
雖然勝利了,但是人們臉上卻並沒有多少喜悅,有的隻是死裡逃生的慶幸,還有茫然不知所措。
這一次,他們把馬匪趕出去了,然而下一次呢?什麼時候,這樣一塊巨石,又會落到自己的頭上?
“嚴先生,請過來一下。”突然,身旁有人輕輕拍了拍嚴羽的肩膀。嚴羽轉頭一看,卡恩在身後給他使了個眼色。
嚴羽不動聲色地點頭,隨著卡恩一同繞到了一個帳篷背後。
“還記得昨天那些馬匪在外麵喊什麼了嗎?”卡恩壓低了聲音說道。其實他的圖蒙話,這裡除了自家士兵和佩戴了轉譯器的嚴羽之外,沒有人能夠聽懂。但是習慣了按照軍中章程辦事的卡恩還是一絲不苟地執行著安全條例。嚴羽的眼角看到,四名圖蒙軍士,悄無聲息地守衛在了四周。
“我知道,馬匪說是專為我們而來,若是其它人放棄抵抗的話,黑龍卷將分文不取。”嚴羽低聲說道。
“我建議,咱們還是隨時做好突圍的準備。”卡恩意味深長地說道,“讓你的侍女和朋友保持警醒吧,我們未必能等到援軍到達的那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