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楓樺又一次感到自己要死了,在荒野墳裡殺人真是個好辦法,想來他死了十朝半日也不會有人發現。李楓樺很想豪氣的大叫一聲,“爺爺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但是,他叫不出口,心裡默念的卻是“媽媽。”一遍又一遍。
淡淡的檀香在房間內彌散開來,這個房間是個次臥室,隻有十多個平方,裡麵除了床就是個衣櫃。
房門關著,但是窗戶卻開著。歐陽平神色嚴肅的站在房門口,另一人穿著明黃色的道袍,揮舞著木劍踏著七星宮步,低聲吟唱青蛙跳的詞。這人卻是李楓樺花了一天時間苦苦尋找的滕飛。
歐陽平看著滕飛按著他教的招魂法在掃魂,十分放心。
傍晚時分滕飛突然來到醫生。歐陽平看見滕飛蒼白,雙眼無神,一副有氣無力的推開門。略為擔心安慰道,“小滕,沒事的。不用太擔心,不是還有你平叔我在嗎。快,坐。”
滕飛搓搓臉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一屁股坐在床邊的椅子上,“平叔,我,我要死了。”
“嗬嗬,就這點小出息。不就是能看到陰魂嗎,有什麼呀,陰魂也是人變的。人,你每天要見多少啊,坐一趟地鐵能看到幾百上千人。陰魂你能看到幾個?三個,五個。這個樣的比例對你的生活造不成什麼影響的。以後,但凡你不想理的陰魂你就當沒看到就好了。”
滕飛腦子混沌之極,聽了歐陽平的話突然抬頭問,“平叔,你,你知道陰陽眼的事?啊,不會是小四告訴你的吧。”想到此抱著一絲希望道,“平叔平叔,有沒有什麼辦法把能這陰陽眼封印的?”
歐陽平瞪大雙眼罵道,“封印?你想封印它,你腦子有問題。你可知道這個陰陽眼可是道法界很多人希望擁有的。不過你放心,我會把你推薦到a局的,以後你在他們那裡工作,你就不會這麼提著心了。”
“a局是什麼鬼
?”滕飛道。
“a局就是a局,以後你自然就知道了。”歐陽平道。
“我不去什麼a局,b局的。對了,平叔你不是也能看到陰魂嗎,蘇妹子也能看到啊。你們都是有,有陰陽眼對吧。這樣看來,陰陽眼一點也不稀少吧。”滕飛問。
歐陽平尷尬的笑了笑,“我沒有陰陽眼,我之所以能偶爾看到陰魂是借了小小的道手段。美好麼,應該同我一樣吧。對了,小滕,過來。我讓看看人的眼。”說著向滕飛招招手。
滕飛鬱悶的靠近歐陽平,歐陽平掰開他的眼皮仔細查看他眼睛,可見他褐色的瞳仁上隱有兩個藍色光點。
兩人離得近,歐陽平溫熱的呼吸吹在滕飛的臉上讓他十分不舒服,收回腦袋道,“平叔,看到什麼了?我的眼睛不會變成喪屍眼了吧。慘了,我是不是要變成喪屍來禍害地球了。”
歐陽平一把掌拍在他的腦袋上笑道,“小癟三,胡思亂想什麼呢。”
滕飛從昨天確認自己有陰陽眼後心就一直提著,後來得了李楓樺的鼓勵與信任,心情好了些。現在,歐陽平不僅不帶歧視之意,還加以肯定,心裡踏實多了。忽然想道沒看到李楓樺問,“小四呢,回去了?這小子不在這時陪您老人家到哪瞎逛去了。”
“他沒找到你?”歐陽平詫異道。“他不是去你家找過你。”
“找我?”滕飛側頭想了想,搖頭道,“昨晚我回到家看你給我的書,不知不覺看到天亮了。然後想著小睡一會聯係他一起過來看你。誰知睡到傍晚才醒來。可能是他去我家敲門我沒聽到吧,睡得太死了。起來後發才手機又丟了,都不知道什麼時候丟的。鬱悶極了。”
“破財消災,這是好事。好了,你去吃個晚飯,等會我們去那個出租屋內給那個招個魂試試看。”歐陽平道。
滕飛聽到吃飯一臉痛苦,捂著臉欲哭無淚道,“平叔,我說了我要死了,要被餓死了!”他看到歐陽平不解的神色,又道,“從昨天看過那個,那個血腥的現場後到現在我就沒吃進一粒米,隻靠喝白開水維持小命。叔,親叔,能看看我這是怎麼回事嗎?”說著張開大嘴湊到歐陽平麵前。
歐陽平抬頭瞅了一眼輕哼一聲,道,“你看你這點出息,反射神經這麼差,見點血就嚇成這樣。沒事,以後你見多了就會好了。”
滕飛鬱悶得捶著病床,“老大,你可坑死我了。算了,叔,我還吃什麼飯啊,我去輸點營養液。”說著站起來卻沒有走,沉思好一會忽然想到什麼又坐了下來,一本正經的看著歐陽平道,“平叔,我,以前我真的非常渴望能看到鬼。因為,我想再見見我的外婆。平叔,逝世七年的人能不能再把魂招回來?”
歐陽平若有所思的看著眼中露出痛苦的滕飛,長長的歎口氣安慰道,“小滕啊,逝者已逝,何必執著呢。”
“不,不,不。”滕飛跳起來,臉上的肌肉在輕輕的顫抖,眼中帶著一絲瘋狂。“不,再見見外婆,我想問問她,她到底是怎麼死的。我不能接受,不能接受她真的是病死的。她那麼健康,怎麼可能說病就病死了。那晚,那晚她一定是遇到了什麼才,才會死的。”
歐陽平聽明白了滕飛糾結的問題,抬手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小滕,小滕,深呼吸,深呼吸。沒事,沒事的。”又安慰了好一會,滕飛的情緒才慢慢平複。
呼……一陣陰風從窗外吹了進來,吹得窗簾獵獵作響。歐陽平放眼看去,拿起木劍挑起一張黃符往窗口拋去喝道,“吠,出去。招得可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