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鬼夜行錄!
接連的慘叫聲驚動了護士台,兩位護士驚恐的尋聲趕來,來到病房前又不敢進來。這時,歐陽平也起身來到了滕飛的病房前,他攔下了護士先進了門,隨手把燈打開,就看到一位穿著染血的白大褂正在轉著圈,而在他的後背上掛著的正是滕飛,滕飛一臉凶煞的咬著白大褂的後脖頸。
李楓樺滿手是血的站在病床前瞪著場中兩人,見歐陽平進來,李楓樺叫道,“平叔,他會吸血,會吸人血。”
歐陽平聞言再看過去,就見白大褂滿臉猙獰,嘴巴裡路出兩根尖尖的獠牙,獠牙上還帶著血跡,大吃一驚,“吸血鬼?!”
護士也推門進來問怎麼回來,卻看到白大褂醫生被欺負,本能的維護精神讓兩位護士上前幫忙,想把滕飛拉下來。
李楓樺環視一下四周,拿起輸液架子叫了一聲“讓開讓我來。”說著往趙宏康的腦袋砸去。
趙宏康如同野獸般吼叫一聲反而往李楓樺撞過去,兩名護士拉著滕飛,一時病房內雞飛狗跳,好不熱鬨。
歐陽平短暫的吃驚後恢複了理智,他立刻讓外圍過來的護士去叫保安。他自己回到病房拿出了手槍,等他再回到滕飛病房時,卻看到一名護士脖子被白大褂扭斷了,白大褂正在吸食護士的血。
李楓樺手裡的輸液架已被打彎了,他正赤手空拳的想把被吸食的護士搶過來。白大褂僅用一隻手和與李楓樺打鬥。
另一名護士癱軟在牆邊,嘴角帶著血絲不知死活。
滕飛還吊掛在白大褂後背,嘴巴也在動。
歐陽平舉槍對著白大褂的腿開了兩槍,這槍被裝了滅聲器,要不然單憑這兩槍就震得整個醫院不得安寧。
白大褂雙腿受傷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李楓樺見機一把抱過滕飛吃力的把他拉開。拉開後才發現滕飛帶著陰惻惻的邪笑,滿嘴是血,嘴裡還咬著一塊血淋淋的肉。李楓樺心裡大寒,急忙伸手想把滕飛嘴裡的肉給拔掉,卻見滕飛一仰脖子把肉給吞了。
李楓樺一把鬆開他叫道,“這麼惡心的東西你怎麼能吃下去,會拉肚子的。”
滕飛緩緩的站起來,伸個懶腰看向後脖頸被咬得血淋淋的趙宏康道,“小哥哥是我的食物,誰敢跟我搶我就先把誰給吃了,雖然我現在不餓。”
李楓樺木然的看向他,暗道,‘靠,又不是老三,又是那個餘曉魚。’
歐陽平舉著槍對準白大褂的胸口喝道,“放開她,若不然我就開槍了。”
趙宏康就算跌坐在地上嘴巴也沒有從護士的脖頸間抬起來,隻聽他咕嚕軲轆的吞咽聲,他在喝血,人血。
這時,醫院的保安趕了上來,大家看到趙宏康的行為嚇了一跳。歐陽平指揮眾人圍住趙宏康,準備活捉了。
李楓樺脖子上的傷很重,流了很多血,此時,感到腦袋暈乎乎的。
“你可不能吃,我現在還不餓,沒打算吃你呢。”‘餘曉魚’笑道。
“我沒事,死不了。”李楓樺這麼說,但是,衣服已被血染紅了一半,臉色蒼白得可怕。
‘餘曉魚’一把扶過他,把他拉出病房叫道,“醫生,快,他要死了。”
這時,住院部裡已亂了起來。好在還是找到了一名值班醫生把李楓樺帶走了。
趙宏康一把扔掉被他吸乾血的護士,居然站了起來,環視一下圍過來的保安嘴角上場邪惡的笑道,“就憑你們這些低等的食物也想攔住我。哼。”說著向窗口衝了過去。
歐陽平連開兩槍都被他避開,趙宏康撞倒兩人一躍到窗口,打開窗戶跳了下去。眾人發出一聲驚呼,這可是九樓,跳下去不是找死嗎。
眾人圍到窗口,有一人探頭往下張望,突然從窗戶下邊伸出一隻手一把拉過張望人的衣服,手用力那人像蘿卜一樣被拔了下去。
眾人嚇得連忙後退,歐陽平來到窗口時,小心的探頭看去就見一個白影順著牆攀了下去。
李楓樺脖頸上的傷口縫了幾針,心裡一直不踏實,想著要不要打狂犬疫苗!死了兩人,這是大事驚動了警察,來的就是汪海峰。免得了又是作了一番筆錄,當然,像‘餘曉魚’咬趙宏康的事一句過了。
這次換李楓樺躺在病床上,‘餘曉魚’坐在沙上盯著李楓樺不懷好意的笑著。李楓樺想睡又不敢覺,真怕,怕被吃掉。
“睡吧,現在我不餓,還不想吃你。”‘餘曉魚’主動道。
“你是什麼鬼?為什麼要吃人。那個變成乾屍的人是就是你吃的嗎?還有那個被自暴的女人是不是也是你殺的?”李楓樺問道。
‘餘曉魚’沒作回答。
“換個問題,你留在陽間的執念是什麼,我可以替你完成,請你不要傷害老三的靈魂。”李楓樺說得極為誠肯。侵魂完成,滕飛就隻剩肉身了。
“哈哈哈。”‘餘曉魚’大笑起來,“執念?有,有,當然有,那就吃,餓了就吃,飽了就睡。哈哈哈。”
李楓樺看著用滕飛的身體發出淒厲的笑聲感到全身陣陣顫栗,到底怎麼做才能救下滕飛?越發的覺得自己無用,這種無力感讓李楓樺心碎裂般的疼。
這時,房門被推開,歐陽平走了進來。他坐到‘餘曉魚’的對麵嚴肅的問,“你叫餘曉魚,年方二十,初中畢來後就出來打工。十歲時你母親病死,你父親一人拉扯著你們四個兄弟姐妹。今年年初你乘上一車黑車後就此失蹤。這麼看來,你應該是在黑車上被殺害。餘小姐,人各有命,你所做的決定注定了你的命運,你不能因為你自己慘死就拉彆人作墊背。離開現在的宿主,你的家人我們自會照顧。”歐陽平或嚴或緩,說得聲情並茂。
此時李楓樺才知道這位‘餘曉魚’的身世,他說過他的弟弟妹妹很多,居然是真的。
‘餘曉魚’燦爛一笑,托著香腮向著歐陽平挑挑眉毛道,“老頭,看來你蠻了解我的嗎。可惜你理解錯了,他
們生活的好不好關於屁事,我隻在乎我自己。”頓了一會又道,“從記事起我就沒吃飽過,記得有一次,那時,我剛上中班。有一天放學看到一個小女生把一塊水果蛋糕扔到垃圾桶邊上,我盯著那塊蛋糕一個勁的流口水。我從來沒吃過蛋糕,從來沒有,那時,饞得要命特彆想嘗嘗蛋糕是什麼味道,忍不住的走過去撿起那塊被吃了一口,粘上泥汁的蛋糕。剛要放到嘴裡吃時卻被那個女人一巴掌打翻在地,喝斥我不能撿地上的東西吃。但是,她又沒有能力買好吃的給我吃。她的喝斥引來多位家長與學生圍觀,我第一次感到無地自容。從那時起,我對甜點失去了抵抗力。”
“為了兩根哈根達斯,我可以跟男同學去開房;為了金鳳凰蛋糕,我可以出去yuanjiao。為了吃甜點,為了不餓著,我什麼事都可以做。”
李楓樺詫異之極,他很難想象一個女生僅僅為了一個甜點就把自己給賣了,一塊加了甜味的麵包而已,有什麼好吃的。
歐陽平也在心裡惋惜,現在的孩子到底怎麼了,‘餘曉魚’是為了甜食,還有很多青春可愛的女生為了其它物質把自己當商品一樣標上價格,這是社會的悲哀。
“你怕餓著,可終還是餓死的。告訴我,餘小姐,你的屍身在哪?我們會為你超度,送你入輪回,下一世投個好人家,投到一個不缺吃不缺喝的富貴人家去。”歐陽平勸說道。
“噗,哈哈,老頭,你了解得真多。對,我是被活活餓死的,活著我怕餓,卻又被活活餓死,哈,這就是報應吧,越怕什麼越來什麼……彆跟我提什麼下一世,我這樣的人還有重新做人的機會呢。哈哈,想來沒有機會了,我應該被關進十八層地獄裡受苦的。所以,老頭,你也不用勸我。我早想明白了,活著是為吃,死了還是為了吃。你若有本事就把我強行拉出去打個魂飛魄散。要不然,這個屍體就歸我了。“‘餘曉魚’沒有一絲負罪感,他撫摸著屬於滕飛的手臂,十分滿意。
歐陽平對於軟硬不吃的‘餘曉魚’還真沒辦法,原以為郭福魚來了會出手幫助滕飛,誰知他完全是衝著李楓樺來的。他盯著‘餘曉魚’又道,“我聽你提過你現在不餓,所以不吃東西。那麼,你什麼時候餓,吃的標準又是什麼?”
這個問題‘餘曉魚’像是有興趣,他托著香腮想了想道,“這兩天斷斷續續的吃了些東西,怎麼說也要再有幾天才會有饑餓感吧。我呢,一向不挑食,隻要是男人,我都吃,吸乾他們的精血是件很美的事。當然,像小哥哥這樣的帥氣的男人吃起來更開心。”
好在這話李楓樺沒聽到,因為此時他已累得睡著了。要不然,他又得鬱悶起來,人長得帥也是個錯!
歐陽平沒再回病房,說好聽的守著李楓樺,說難聽的看著‘餘曉魚’。天剛亮,‘餘曉魚’跳到李楓樺的病床上叫道,“起來啦,陪我去逛街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