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京天!
浩蕩威嚴轟然降臨,如萬鈞山嶽般沉重,更是無量淵深大海般廣袤無垠。
那股令人絕望的天地之力如同排山倒海,自自四麵八方擠壓而至。
司馬元隻覺自家就像一隻在深海汪洋中漂泊搖晃的孤獨小舟。
大浪襲來,瞬間便要被其掀翻撲倒。
那種比溺水還要難受千百倍的窒息感傳至心中,司馬元呼吸急促,臉色陡然漲紅。
張口欲言,卻言而無聲。
嗡嗡之際,耳畔似有轟鳴聲響起;頭暈目眩之時,隻覺天旋地轉。
這種絕望、崩潰以及窒息的感覺似曾相識,更是體會過數次。
這種生死失去把握,命運無法掌控的彷徨、驚恐與震駭之感令他刻骨銘心。
仿若生死僅在一瞬之間。
那種恐怖與窒息,無法徹底講透言明。
天地之力,這就是元嬰真人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天地之力。
這種力量乃是將千裡方圓的靈機儘皆化為己用,將川林、大地、河流、草原乃是碧空之內的所有靈機納入掌控之內。
宛若乾坤在握,天地在手。
司馬元心中生出明悟,旋即一股玄妙感覺湧上心頭。
而在其識海之內,似有萬千神魂碎片自四麵八方齊聚,化作司馬元熟悉的身影。
其人目光鋒芒畢露,一股孤傲的劍煞之力充斥整個識海之內。
同時,無數奇異瑰麗的畫麵紛至遝來,有弱微單薄身影執拗練劍、有英俊少年頭角崢嶸的傲視同門,也有衣袍飛振的謙謙君子仗劍走江湖,也有手攬佳人執劍踏空的意氣風發,更有劍氣破開虛空,扶搖直上九重天的睥睨天下。
直至最後,卻以一副悲涼、孤單以及淒慘的倒在血泊畫麵而結束。
那人似煞氣凝形,化作怨魂,等待著倒黴鬼的到來。
其人,名喚陳翰林。
說時遲那時快。
當魔皇殿主浩瀚威嚴降臨之際,陳官禦劍而遁,葉履倉惶逃竄,柳觀星更是抱頭鼠竄。
其餘劍峰弟子更是齊齊吐血昏闕,邪神宮弟子同樣不曾例外,駭然失色的仰天吐血。
元嬰真人震怒,真境之下儘皆退散,無可匹敵。
就在這時,四方靈機似有變異之兆,八方風雲霎時一震。
九層雲巔之上,隱有雷霆醞釀,赤紅火光忽閃而逝。
近五百裡方圓的靈機如聞敕令,齊齊噴湧而至。
三千地界齊齊一顫,似有大凶出世。
當即,以太嶽峰為中心,一陣陣地動山搖如波浪般浮現,轟鳴聲、震顫聲以及咆哮聲貫徹耳畔。
上方魔皇殿羅冠當即震怒,“小輩放肆!!!”
當著元嬰真人的麵晉升真境,如此瘋狂舉動堪稱駭人聽聞。
而在千丈碧空之上,金鷹振翅而下,魔皇再次被糾纏。
煉屍忽然發出一道怪異怒吼,如同召喚。
四方金丹齊齊大叫,七竅流血,驚駭倒退。
白虎身影懸浮在空,化形美婦。
長袖一揮,數千弟子齊齊被卷至數百丈之外,跌落在山野莽林之間。
而當眾人對陣之際,司馬元卻陷入一種詭異之境。
如夢如幻,似實似虛,非真非假。
盤坐空中的他,身側幽魂錄懸浮在上,正散發著晦暗不明的暗光。
一道暴怒聲忽然響起,“小賊,你敢!”
俄而,一杆長幡破空而至,在司馬元身側徘徊,遊離不定。
俄而,許姓老者滿是陰沉與暴怒的氣息驟然出現,看向長幡的目光陰晴不定。
下方葉履、陳官以及柳觀星等人聚攏在太嶽峰上,驚疑不定、駭然吸氣。
旁側無心、文淵以及褚樊等人同樣瑟瑟發抖,不敢有絲毫動作。
元嬰真人不顧一切地下場鬥法,他們區區金丹必遭池魚之殃。
這時,此戰之勝負已非他們所能決定了。
不過他們此刻齊齊將目光投注到半空之上的那道身影之上,目光複雜,五味雜陳。
晉升元嬰真境啊。
但凡金丹存在晉升元嬰真境必經‘破丹’方可脫
去金丹桎梏,繼而孕育靈胎,成就半步之境!
當靈嬰臻至稚童大小時,便可著手真正踏入元嬰大道之上。
然欲要孕育靈嬰,必先孵出靈識,且將靈識寄居金丹之內。
最後破繭成蝶,破丹而出,由虛化實。
但凡如此過程,非百年不可成,其後孕育元嬰又再需百餘年。
日後若能僥幸感悟天地之際,體悟出自家本命大道,在天時、地利與人和皆備之際,方有百分之一的可能進階元嬰的可能。
而當修士完成元嬰入住靈宮,正式主宰五臟六腑之後,緊接著須以天地雷法洗禮,浸染外界天地之力方可在外行走。
且在抗住萬千雷霆洗禮之際,還需感悟天地之力,以凝煉自家域場。
以此成就元嬰真境的修道專利神通,靈域!
化八方四宇為己用,納方圓千裡為須臾。
靈域之內,千裡之遙,呼吸可至。
這,就是元嬰真人之能!
而觀司馬元境況,金丹早已碎裂,複而再次凝聚。
然其金丹之內並未孕育出靈識,仿若元嬰大道就此斷絕。
這時,千丈之上金鷹纏住魔皇羅冠,青龍奔襲許姓老者,白虎與煉屍看似不分伯仲。
半空中,幽魂錄控製靈幡‘浦水’真靈,護衛司馬元安危。
司馬元閉眼盤膝,身外無物,無思無欲。
他內視己身,默默感悟天地之力。
四方靈機漸漸用來,悄然聚攏。
上空雲層厚積,似在醞釀。
司馬元丹田之內,靈宮之上,一顆丹珠正散發光芒,似在均勻呼吸。
一道虛影在丹珠表層浮現,人形虛影,貌若青年。
觀其樣貌,赫然與司馬元一模一樣。
他微微垂首,目光透過靈宮,落在那枚似有裂痕的金丹之上。
金丹破而後立,如同涅槃重生,氣息更勝以往。
觀其大小,如拳頭一般無二,早已趨至飽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