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京天!
喪魂坡,祖祠,司馬元跪下聽訓。
祠堂隻有老人司馬毅與後代子孫司馬元。
祠堂外,則是百餘司馬氏族人。
今日,乃是司馬元認祖歸宗之日。
滴血認祖。
在司馬氏族祖祠內,供奉地司馬氏族列祖列宗的靈位木牌。
木牌內,還藏有曆代先祖的一絲殘魂。
這些殘魂無法出戰,也沒有靈識,僅僅相當於一道氣息。
這些殘魂的作用,便是辨析司馬氏族的血脈。
還有血脈的強弱。
隻見司馬毅以手中木杵跺地,渾濁的目光內前所未有地凝重、肅然與忐忑。
他語氣低沉,緩緩言道“磕頭!”
跪坐在蒲團之上的司馬元恭敬叩頭,一絲不苟,未有絲毫怠慢。
旁側有位老仆端來白瓷血內壁踱金碗,盤上還有一柄鋒刃小刀。
其行至司馬毅身前,恭敬呈上。
本來‘認祖歸宗’之事無需老祖親曆親為,但司馬元身份非同凡響,且不說其司馬氏族嫡係長子的正統身份,單隻‘司馬元’三字由老祖親取之事便能全族謹慎對待。
祠堂之外,跪滿了全族百餘人。
喪魂坡外,不斷有人破空趕來,有人臉色陰沉,似有不甘;有人神色忐忑,惶恐不安;也有人滿臉凝重,肅然以對。
司馬氏族前任族長司馬乾消失了近三百年的嫡子回來了!
那個剛剛出生便被老祖命名為司馬元的前任族長幼子回來了!
高空之上,不斷有人飛來、聚攏,或是成群,或是兩兩默然以對,亦或者獨立風騷,目光閃爍。
這些人,來自浮黎仙山各大洞天福地,也來自各大殿閣分舵,更有人乃是自山門外馬不停蹄的趕來。
能讓他們如此焦躁之事,自然不僅僅是司馬元回歸這麼簡單。
而是司馬元回歸背後的意義!
他回來了,那前任族長司馬乾歸來之日還會遠嗎?
還有,那個被老人司馬毅親自把持也不願輕易交與他人之手的族長之位,是否會落在司馬元手中?
另外,也是他們這些‘叛逃’族人最為關心的一點,那個一直不曾被人認主的神幽大洞天是否會認此人為主?
畢竟當年司馬元的血脈,可是最接近司馬氏族初代老祖嫡係的血脈,他會得到它的認可麼?
這些人中,有新近投靠靈瑤洞天尋求庇護的嫡係族人,也有轉投希夷洞天司馬氏族人,更有意欲以神幽大洞天為籌碼換來晉身之階的真正叛族之人。
他們都關心司馬元的血脈純正問題。
祠堂之內,老祖司馬毅目光漠然,麵無表情地拿起小刀,看向身下跪著的司馬元,緩緩言道“伸手!”
司馬元伸出左手,恭敬呈上。
老人目光垂落,持刀環繞司馬元手腕輕輕一旋。
一道裂痕出現,血液很快浮現而出。
滴滴,足足滴落了半碗。
血液猩紅,帶有一絲絲赤金色澤。
端盤老仆眼神一顫,半是激動,半是忐忑端著血碗。
老人目光移開,落在前方司馬氏族祖宗靈牌之上。
他麵容複雜,心中有些遲疑與忐忑。
司馬元自然是司馬氏族之人,他修為雖廢,但眼光猶在。
但今日祭祖認親自然不是歸宗這麼簡單,還有血脈辨析!
借著認祖之際,查看司馬元身上血脈究竟有多濃厚。
他要看看他的血脈程度到底能否支撐司馬氏族下任族長之位,甚至更進一步,他的
血脈能否引起神幽大洞天之靈的注意。
這才是這位時日不多的老人關心之事。
如果說承繼司馬氏族族長之位乃是司馬元掌執整個家族的展現,那麼神幽大洞天洞靈的認可便是司馬元登頂浮黎乃至令司馬氏族重回靈神域十大家族的重要保證!
因為,一旦獲得洞靈的認可,司馬元便可從一介凡夫俗子一躍而上,成為浮黎仙山的六位魁首之一!
倘若其修為足夠的話,還可借助洞天之力一步登天,成為道尊存在!
目光落在司馬元身上,隻見其修為淵深,似是靈神三重?
外間的張智簡目光振奮,昨晚他可是親眼見證了司馬元破除心障執念、悍然邁入靈神第三重‘斬妄境’的一幕!
獲悉爹娘訊息,認祖歸宗司馬氏族,司馬元心境升華,順勢破境!
距離道尊,僅隻一步之遙。
這時,老人司馬毅手持血碗,朝著令牌走去。
在眾多令牌之上,諸多名字映入眼簾,諸如位於最上方的‘先祖司馬白之靈位’、‘先祖司馬承嗣之靈位’、‘先祖司馬叁之靈位’等等。
還有兩塊未曾刻名的靈牌,坐在最下方。
其中一塊,乃是為司馬乾準備的,另一塊自然為他準備的。
司馬毅目光平靜,不是波瀾不驚的平靜,而是看淡生死命運的平靜。
他那渾濁的目光看了眼靈牌之後,最終落在靈牌最前方那道吸血柱上。
血柱通體赤紅,幾近黑紅,仿若被無數猩紅血液侵染了無數遍。
同時血柱連接著諸多靈牌,似有氣息感應。
這種連接不是陣法、也不是符籙,更不是靈氣。
而是一種玄妙的‘血脈鏈接’!
這種血脈鏈接可以讓令牌內的殘魂辨彆吸血柱上的族人血脈。
隻見泛著赤金光芒的猩紅血液快速滲入血柱,眨眼功夫便消失不見。
隨即祠堂內,便陷入了極其詭異的沉寂。
死一般的沉寂。
這一刻,不僅司馬氏族內外數百人矚目,就連浮黎仙山諸多有心人都不禁看向此處。
而在諸方之中,尤其是神幽大洞天內尤為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