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袍雪甲!
大股宋軍湧入城中,守在城門附近的齊軍登時崩潰。
光是那五百人,他們廢了好大的力氣都沒能拿下。如今這些衝進城的宋軍,黑壓壓一片不知有多少,他們哪裡是對手?不用宋軍如何,最前麵的齊國軍士紛紛拋下武器往後就逃。
這種情況下,人總是盲目的,一旦身邊有人逃了,其他人便會不由自主地跟著逃竄。一時間,傾裕的北城口,大批大批的齊軍竟不戰而潰。
“不得後退,一退就全完了!”被手下攙扶著才勉強站立的盧伯朝著潰下來的齊軍怒吼道,如果不是傷的太重,他早就提劍上去斬殺這些敗軍。
前線的鷹揚騎已對上散城軍的雪甲騎,侯錦永滿臉悲愴,衝殺在前,那股子虎威威勢壓得附近的鷹揚騎幾乎抬不起手中的槍。
也就是鷹揚騎,在這種情況下還能勉強穩住陣勢,若是換了齊國其他的部隊,怕是頃刻間就要被雪甲騎衝散。
眼見前方僅剩下自己的鷹揚騎在抵擋宋軍,盧伯不由得心急如焚,衝著逃竄的齊國軍士大喝道“如今宋軍才剛進城,隻要吾等奮戰,便可將之攆出去,為何要逃!偌大個傾裕城,三萬大齊兒郎,全是孬種嗎?”
盧伯聲嘶力竭地呼喊著,他的聲音感染了不少潰逃的軍士。他們停下了腳步,麵帶羞愧之色。
“玉門關,我們便已經做了逃兵,如今傾裕還要逃嗎?彆再逃了!拿起你們的兵器,讓宋人看看,我大齊兒郎的熱…”
盧伯正慷慨激昂地喊著,他身後忽然傳來一陣騷動,接著幾名軍士慌慌張張地跑了過來,大喊道“盧將軍,不好了,城主見宋軍入城,帶著家眷從南門跑了!”
“噗!”盧伯氣急攻心,直接一口鮮血噴出,而剛剛還有些羞愧的齊軍聽到城主逃跑的消息,再次心中那些許愧疚頃刻間煙消雲散。
城主都跑了,他們還待在這裡做什麼。
這下子,齊軍跑的人更多了,北城口徹底崩潰。
“舉城無一是男兒…”
盧伯輕輕歎了一口氣,一把推開想要拉著他走的軍士,旋即舉起了手中三尖刀。
“罷了,今日就以這條命,還了呂氏的恩情。”
他剛想衝出,就看到原本在前線與雪甲騎廝殺的數百鷹揚騎撤了下來。
“你們…”
不待盧伯說完,一名鷹揚騎便將盧伯從地上拽到馬上來。
不顧盧伯的掙紮,幾百鷹揚騎衝開潰逃的齊軍,往城南跑去。
於此同時,傾裕北大營。
滿身鮮血的沙周單膝跪地,大口大口喘著氣。
這一晚,宋軍突襲北大營,他原本並不在意。這種情況已經發生過很多次,隻要他們堅守到傾裕發兵,那麼宋軍自然會退去。
沙周第一時間點燃了狼煙,接著組織起手下迎戰宋軍。
宋軍的攻勢異常的猛烈,這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同時心裡湧出了一絲不好的預感。
果不其然,直到宋軍攻破營門,搶下營牆,都沒有一兵一卒從傾裕趕來。在宋軍破門的那一刻,車恬很果斷的從後門逃走,而他這一走,營中的齊軍自然也就沒了戰意,沒過多久,北大營便被宋軍攻陷。
幾名宋軍上前將筋疲力儘的沙周摁在地上,繼而用麻繩捆上。
這場宋齊之間持續了許久的傾裕之戰,隨著北大營被攻破落下了帷幕。
……
當陽光升起之時,傾裕的城頭已然換了旗幟。
經過一晚的清理,街道上的屍體已被抬走。若不是地麵上的那些溝壑與裂紋,以及城門口那無論如何也清理不掉的血跡,恐怕沒有人會知道昨晚曾經在這裡發生了一場血戰。
聽著手下的彙報,陳奚點了點頭。
此一戰,宋軍斬首四萬,俘一萬。原本傾裕一帶的八萬齊軍,僅僅逃回去不足三萬之數。
原定計劃是宋軍佯攻北大營,同時郭羽等人偽裝成求援的齊軍進入傾裕誘騙齊軍出城,接著由城中的宋軍製造混亂,埋伏在城外的宋軍趁機奪城。
然而在郭羽進城之後,許久沒有動靜。陳奚知道怕是出了變故。
戰場之上瞬息萬變,陳奚當即讓劉笑塵領一萬宋軍攻城,同時自己親自率領剩餘宋軍強攻北大營。
劉笑塵那萬人在裡麵宋軍的配合之下,很快就打開了城門,原本他還以為要有一番苦戰,未成想那傾裕城主竟然直接棄城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