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袍雪甲!
郭羽的話音落下後,臥房中霎時間安靜下來。
屋內燭火微微搖曳,女子那張絕美的俏臉忽明忽暗,難以看清表情。
良久,她發出一聲悠長的歎息。
“郭大將軍,你…”
短短五個字,卻仿佛包含著無儘的幽怨,真叫一個聞者傷心聽者流淚。
就連郭羽,也將目光投向旁處,一時間竟不敢去看她。
“你是不是太天真了些?”
黃清話鋒忽地一轉,說時遲那時快,就在郭羽仍自發愣之際,隻見她一個猛子跳將起來,右腳往地上一點,整個人帶起一道殘影直接竄上旁側的床榻,乾淨利落地脫去鞋子同時,甚至還順手拂滅了房中的蠟燭。
“臥…槽?!?”
女子這一連串令人歎為觀止的動作,看得郭羽是瞠目結舌,口吐芬芳,若非不合時宜,他甚至還想為之鼓一波掌。
“清兒也不怕與郭大將軍說實話。”
黃清扯起床上的被褥裹住自己,隻留下一顆腦袋露在外麵,她的一雙美眸微微發亮,望向怔在原地的白袍男子。
“自打進了郭大將軍的臥房,清兒就沒想過要離開。”
“你…”
郭羽有些哭笑不得地說道“你怎的也是當今世上第一美人,如何能…”
“既然你知道清兒是第一美人,還舍得將清兒攆出去?”
黃清將手從被褥中探出,食指對著男人的方向勾了勾,嗓音嬌柔,“你過來呀。”
“我過去個錘子!”
郭羽一個激靈。
他要真過去,非歹被這小妖精連骨帶肉一起吞了不可。
“總而言之,你不能待在這裡。”
“為什麼不能?”
見誘惑無用,黃清立時轉換策略,與郭羽講起了道理,“先前郭大將軍是否說過教清兒來鎮北將軍府?”
郭羽眉毛一挑,“是有這麼個事,但我可沒說過讓你來我的臥房。”
“怎麼,難道鎮北將軍的臥房不屬於鎮北將軍府?”
“…屬於。”
“這不就都說得通了?”
黃清攤手道“如今正是清兒依照郭大將軍的意思來了鎮北將軍府,有問題?”
“問題大了!”
郭羽沒好氣地說道“我讓你來將軍府,又沒說讓你住在將軍府。”
“有區彆?”
“沒區彆?”
“清兒覺得沒有。”
黃清用手掩住嘴,姿態慵懶地打了個哈欠,“彆再糾纏這些,不早了,我們快些歇息吧。”
說著,她拍了兩下床榻,“快來。”
“來什麼來,少跟我在這裡玩裝傻這一套。”
郭羽將手往門外一指,其動作的意味已是不言而喻。
黃清見狀,雙眸微眯,思忖片刻後,她扁起嘴,語氣滿是委屈,“郭大將軍,你怎可如此對清兒?”
她側頭望向窗外,“外麵這般黑,你就忍心將清兒一個弱女子趕出去?清兒在這遼陵無依無靠孤苦伶仃的,要是碰上壞人怎麼辦?”
女子這兩句話聽得郭羽一時間是又好氣又好笑。
弱女子?
他猶且記得那日在疆南城外,眼前這位自稱不擅爭鬥的“弱女子”隻是稍一抬手,便斬下顆蠻族悍騎的首級,整個過程中她身上甚至連血都沒沾上一點。
就這麼一位女殺神,要是碰上壞人,屆時害怕的還真不一定是誰。
郭羽倒是很想就著黃清的話出言嘲諷一番,但奈何床上這主臉上的神情委實過於幽怨,話剛到嘴邊,便無論如何都再也說不出。
糾結半晌,男子捂住額頭,十分無奈地歎了口氣。
“罷了罷了。”
他徑自轉過身,朝著門外走去,“這臥房今夜便與你住了,本將軍另尋地方。”
左右這鎮北將軍府大得很,屋子還空著不少,他也不至於沒地方睡覺。
郭羽幾步走到門前,手才剛剛握住把手,身後忽地傳來一聲嗤笑。
“怎麼,這就逃了?”
黃清衝著男子的背影輕聲道“看來郭大將軍也不過如此嘛。”
手在門把上停住,郭羽回過頭,“激將?”
“並沒有。”
床榻上的女子唇角微勾,語氣愈發的嘲諷,“清兒隻是覺得,郭大將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