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開當即出言說道“這些黑衣人襲殺我等,你不理會。反倒要拘我等,這是何道理”?
頭目說道“休得囉嗦,你們與這些黑衣人定有仇怨。但千不該,萬不該,竟敢公然在天子腳下,行火並之事。隻這一條,你們就得跟我走”。
聽到這裡,黃尋就明白了。這是使得借刀殺人之計啊。
故意派出這些武藝拙劣的人,其實並不是想取自己性命。而是讓自己攤上官司,讓朝廷來處置自己。這是用的陽謀啊!
黃尋想到這裡,知道自己得去一趟才行。不然就是當眾拒捕,又要吃一條藐視朝廷法度之罪。黃尋當即出言說道。
“大人,我知道了。我隨你們去就是”。
但緊接著黃尋話鋒一轉,說道“這些人都是我的部下,他們跟這事沒有乾係,讓他們回去吧”。
“既然你是正主,這些旁人我自然也懶得管。你隨我們走就行了”。
“好的。大人,請容我對部下們說幾句話,說完就走”。
頭目見黃尋一直配合行事,而且對自己甚為恭敬。於是答允道“快點說”。
黃尋轉頭對李開說道“興業,你帶人先回舅母家,將這事告訴給徐大。其餘之事,徐大自會處理。我和徐四前去官府報備”。
李開說道“主公,這吉凶難測,萬一··”。
黃尋說道“就這麼定了,你將這事情告訴給徐大就行”。
李開還想說話,那頭目直接嗬斥李開道“你再拖延,我便拿你進牢子。治你個妨礙之罪”。
黃尋馬上說道“大人,話已說完,我們走吧”。
黃尋和徐四,於是跟著頭目前去典校府。
李開無可奈何之下,隻能帶著剩下的人去舅
母家報告。
黃尋跟隨頭目到達典校府後,頭目說道“你且在這等著,我去通報校曹大人”。
黃尋等待一段時間之後,一個身穿黑色官服的人出現。隻見這人走到安放的公堂主位之上,坐下說道。
“堂下之人,我且問你。你是建忠校尉黃尋否”?
“大人,我正是建忠校尉黃尋”。
“你是校尉之身,當知道這是國朝京城,天子腳下。如今你當街與人火並,讓京城蒙受汙名。此罪過,你可知曉”?
“大人,我自交州遠來,初到京城。荒僻之人,實不知此。望大人細細為我釋之”。
“你既然說你是荒僻之人,也罷。我也看過你的入城情報。你確實乃是常在交州,行征戰之事。不知京城之法度,也算情有可原。
我念你為國討賊之功,可暫容你。不過你到底是與何人結怨,那人竟敢在天子腳下對你動手行凶,這卻要查個明白。在還未查明之前,你就暫時待在典校府吧”。
黃尋聽這意思是要坐牢了,當即回道“大人,不知我是否可以先回舅母家。將這事情交代一下,再來典校府聽用”。
“國法如此,不可擅改。你就直接留在這吧”。
黃尋聽到此言,當下知道這牢是坐定了。隻能希望徐大、張奐他們想辦法了。
黃尋與徐四兩人,就這樣直接進了典校府的大牢。此處且先按下,咱們說回李開這邊。
李開立刻來到舅母府邸,將黃尋遇襲和被典校府帶走一事告知了徐大。
徐大已經將黃尋到達的消息,告訴了舅母和張奐。這時卻得知黃尋被抓到典校府去,舅母當即慌了。
身在建業過日子的舅母,當然知道典校府到底是個什麼去處。聞知黃尋進了典校府,自然慌亂不已。
張奐聽到這事之後,馬上將李開和徐大喚到一處偏室,商議該怎麼解救黃尋。而舅母則派人去告知孫秀此事。
孫秀這時還在太學學習儒家經典。自孫秀被孫權從山陰接到建業以後,便每日在太學讀書。太學中的老師都是吳國一等一的大儒,例如嚴畯、闞澤、陸瑁等人。
孫秀從家仆這裡聽說,表兄黃尋被典校府抓走一事後。便先來向今日講課的嚴畯乞請早退。
孫秀拜見嚴畯之後,說道“嚴師,家中有事發生,乞請容我回家處置”。
嚴畯聽孫秀乞請早退,於是問道。
“今日講的尚書‘以公滅私,民其允懷,其可得乎’?”
孫秀聽到此句,回道“用事以勤,惠而不費,可致矣”。
“你既知曉此理,當以學業為重。家中之事若非大需,便不可紛擾其心。何言退乎”?
“嚴師之言,饋我良多。但家中確有要事,雖非大需亦乃厚親。孟子曰‘親屬血緣,人之存也!宜相貴厚,不可惕棄’。
今我親屬有難,我當回轉,設法相援。不可違人之存也”。
嚴畯聞言歎道“善!你有此心,應是循孟子之義也。是非曲直皆在你心,我也不便再阻,你自去吧”。
“多謝嚴師允準,學生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