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四再看營內,負責值夜的一隊兵卒在來回巡守。除此之外,軍營內寂然無物,隻有鼾聲如雷,看來其餘兵卒都已進入夢鄉。
不過這也就是軍營大門附近的情形,龔朝的帥帳在軍營的最裡側,憑著現在的位置,徐四是無法探知龔朝到底有沒有飲酒的。
徐四見此情況,當即決定抓一兩個兵卒訊問,欲從他們的口中探知龔朝到底有沒有飲酒。
做好決定之後,徐四對周二和金三說道“我觀敵營之內有士卒警戒巡守。這些士卒巡守之時,定有入廁之急也!
我等先靜觀其變,待看到有士卒離開巡守隊伍,那時便知入廁之地在何處了。然後趁士卒單獨入廁之時,我等就擒住他以探問消息”。
聽到徐四說完此言,周二說道“徐四,我以前曾在家鄉任過幾年兵役。是以我知道駐紮軍營之內,根本就沒有入廁之地。
士卒們若想入廁,則多半是從軍營後門出去,尋一空地解決。因為入廁乃是汙穢之物,所以軍營規定士卒是絕對不能從大門出去解決的。
是以我們若想抓住入廁之士卒,便隻需繞至敵營後門,守株待兔即可”。
徐四聞聽此言之後,說道“哦,是這樣麼?但是周二,我知道主公紮營卻與你所說的不儘相同。
我跟隨主公征戰之時,主公若建造駐紮軍營,則必修建入廁之所。一般是在地上挖一個大坑,再於坑上搭建木板樹樁,留一狹溝以為入廁之所。
周二,難道你昔日當兵之時不是這樣做的嗎?”
周二聞言,當即回道“徐四,你說的乃是大軍遠征,需要長期駐守作戰之時的軍營建造方法。而縣城內的縣兵去剿匪,一般隻需要三至七日。且無論剿匪成功與否,縣兵七日之後都要退回縣城。
因為縣裡可沒有那麼多糧食能供縣兵耗用,所以縣兵的軍營根本就不需
要建造入廁之所,因此用不了幾日就可以回師了”。
徐四聽完此言,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周二,若非你提醒,我還不知此事。
我常年跟隨主公征戰,那軍糧俱都是由朝廷劃撥,所以根本不用擔心糧食的耗用之事。而縣兵耗用的都是縣裡的存糧,這的確是讓縣令和縣尉都頭疼的事情。
不過知道了這個問題之後,我也終於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我國雖然屢次剿伐山越,但山越卻依然強盛不衰。這個問題的根源,就出在縣兵剿伐山越之時,不夠徹底啊!
郡縣剿伐山越之時,縣兵因為擔心糧草供給不足,所以隻能作戰一次。縣兵作戰一次之後,便退兵而回,那山越當然會死灰複燃。
不過我現在終於理解了,主公為什麼會上任之初,便拿寇氏開刀以征繳糧食了。
蓋因官府無糧,便不足以剿伐山越。不能剿伐山越,則主公之職責便不能達成。職責不立,便會被朝廷問罪。這環環掣肘之下,主公還談何做出政績呢?”
徐四說完自己的感想之後,周二說道“徐四,你剛才之所言,我亦讚同之!
主公若想要平靖轄境內之山越,就得需要耗費大量的糧食才行。所以我等才被主公派來南康偽做盜匪,以削弱南康諸豪族之勢力···”。
周二還待再說下去,徐四卻勸止道“好了!周二,彆忘了今夜我們還有正事要做呢?走,咱們去後營守株待兔”。
徐四說完此言,便移步準備去龔朝軍的後營。周二見此情形,隻能亦步亦趨的,跟隨徐四前去行事。
來到後營之後,約莫等了半個時辰,終於有一個兵卒從後門出來,準備入廁了。
徐四見到目標出現,當即命令手下出動。在把這個兵卒打暈之後,徐四遂立刻脫離龔朝軍營,將這個兵卒帶回了鴉兒山。
這個兵卒入廁,去了差不多有半刻鐘還沒有回來,這事引起了巡守隊長的警覺。
巡守隊長意識到不妙之後,於是馬上派出隊伍裡的數人,前去尋找這個入廁的兵卒,但怎麼可能還找得到呢?
巡守隊長見尋不到此人,排除了此人當逃兵的可能性之後,巡守隊長立刻意識到此人定是被賊匪所劫了。
至於這個兵卒到底是死是擒,巡守隊長也不清楚。隻有等天亮以後,待龔朝蘇醒之後,酒意儘去之時,再行稟報了。
且說徐四將這名被打暈的兵卒連夜帶回了鴉兒山之後,立刻對其潑了冷水,以讓其清醒。
這名兵卒被潑醒之後,立刻叫罵起來“直娘賊,誰敢潑你爺爺!給爺爺站出來,看爺爺今天不打斷你的腿!”
這名兵卒說完,馬上翻身而起,準備尋找肇事者。不過在看到徐四這一群掣刀在手的陌生人之後,這名兵卒的氣勢立刻降了下來,結巴的說道“你們···,是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