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商途!
“少爺,您這是打算先暫避風頭?先往外埠發展?”劉賀指了指那些去簽約的外地客商說道。
“葛半城這次來勢洶洶,不好對付啊!”崔天賜歎了口氣。
“難道少爺也沒轍了嗎?”
“你知道為什麼打人之前先要把拳頭收回來嗎?”崔天賜做了個收拳的姿勢。
劉賀也做了個收拳的姿勢“為了蓄力,打出去的時候更有力!”
“不錯,這次葛半城不會輕易放過我的,所以我必須要把拳頭收回來,一是為了蓄力,二是做個示弱的姿態!”
“東主,打聽清楚了,崔家那小子把他們的客商召集過來,給他們刻版,讓他們在當地印刷三國演義呢?”
侯千裡急火火的跑了過來,給葛半城報告。
“嗬嗬,這小子黔驢技窮了!不敢在杭州城裡跟我鬥,現在想辦法去外地找錢!哼!以為這樣就可以躲得開嗎?”葛半城冷笑一聲,然後對侯千裡說道“去給我們外地的客商送信,告訴他們我要送他們一場富貴!”
崔天賜一人在房間裡,最近發愁的日子被過去所有的時候都多。最近這一段時間崔天賜無論有什麼舉動葛半城總是第一時間跟進,而且是加倍的跟進。
在實力和沒底線麵前崔天賜發現自己真的沒有太多的辦法。葛半城有足夠的實力,也足夠沒底線,隻要是崔氏紙坊做的,他都要跟著做,不但跟著做,而且還想辦法要把崔氏紙坊擠死。
紙坊裡人心還算穩定,雖說書芳齋跟的很緊,不過每次都是跟在崔氏紙坊的屁股後麵。這樣紙坊上上下下心裡還算有底,隻是免不了罵書芳齋的無恥。
崔氏紙坊給外地客商的條件是雕版免費,提成一成,書芳齋不但雕版免費,而且還可以免費賒銷他們的紙先期印刷,等回了本再結賬,唯一的要求是印刷出來的書要打上書芳齋的印記,因為崔氏紙坊也有同樣的要求。這樣誘惑的策略讓外地的客商趨之若鶩。周邊的州城府縣基本都有了書芳齋的簽約客商,這讓書芳齋在外地的市場占有量一下超過崔氏紙坊很多。
崔天賜並不理會,這本來就是他轉移書芳齋注意力的一招棋,沒想到書芳齋果然發力去做。不過這招棋最多也就是轉移下注意力,對於實質的現狀並沒有多少改變。雖
說書芳齋允許客商賒賬,但指望這個就拖垮葛半城顯然不現實,雄厚的財力讓他根本不懼前期的投資。而且以他的身份背景也不怕彆人賒賬不還。
“少爺,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啊!我們每出一招,書芳齋就給我們堵死了!現在我們紙坊除了裕羅紙還能照常出貨,其他的紙張都大大減少了銷量!”底下的人還能保持盲目的樂觀作為大掌櫃的劉賀卻明白前景不妙,心裡急得不行。
“少東主,如今我們的書籍除了新出的西遊記銷量還不錯,已經完本的三國演義出貨量劇減。”尉遲尚也在旁邊插話道。
“東主,這是我們這個月的賬目,除去人員工錢,這個不過賺了區區三千兩,這不過是三個月的四分之一都不到啊!”歐陽齊林將賬本拿給崔天賜,也是臉的愁容。
這三個人如今是杭州崔氏紙坊的核心成員,也最了解目前崔氏紙坊的現狀。
他們不知道的是醉月樓現在也開始排練長慶班的劇目,已經開演了。如今長慶班的邀約也大不如以前。
夏媽媽因為醉月的事情已經被撤換掉,貶為後廚的廚娘,如今醉月樓當家主事的是一個叫薛姨娘的女人,據聽風堂的消息,這個女人是黑山幫幫主的姘頭,以前是東京汴梁的名妓,如今負責管理醉月樓。
不知道醉月樓的發難是不是有葛半城在裡麵出力,但現實情況已經明了,崔天賜是四麵受敵,想要破局,實在不易。
看著眼前這三個心事重重的手下,崔天賜哈哈一笑“彆看現在鬨得歡,小心將來拉清單!”
聽著崔天賜蹦出的這句不知所謂的話,三人麵麵相覷,不知道少東主想表達什麼意思。
崔天賜也不解釋,隻是向尉遲尚問道“尉遲掌櫃,我交代你的事辦得怎麼樣了?”
“少東主,已經有些眉目了,隻是即使成功,也不過是降低些成本,跟不惜血本的書芳齋比起來,我們還是沒有什麼優勢啊!”
崔天賜擺了擺手“這個你不用管,最遲下個月初,必須要搞出來!”
尉遲尚不敢多問,點頭稱是。
“劉掌櫃,現在還是按兵不動,將新紙坊門前的牌子還是每日一換,書芳齋有任何挑釁行為一概不問。”
這些天,侯千裡沒事就要來崔氏紙坊
逛逛,雖說現在的紙坊離書芳齋並不近。侯千裡卻絲毫不在意多跑幾步路。
每次還打著同行交流的幌子,對劉賀冷嘲熱諷。每次侯千裡走後,劉賀都被氣的半天吃不下飯。
“是!”少爺既然這樣吩咐劉賀隻有聽著。
“銀子的事情不必擔心,我們剛接到朝廷的定金,不缺銀子,葛半城銀子再說,我也會讓他嘗到沒有銀子的苦楚。”
崔天賜這話是對著歐陽齊林說的,歐陽齊林雖說不明白,可也能感受到東主的霸氣,他心裡踏實了不少。
歐陽齊林特彆珍惜這份工作,對於眼前的現狀,他是最憂心的一個,雖說他隻是一個賬房,做不了什麼。
崔天賜這番話一說,歐陽齊林愁眉不展的臉上出現了笑模樣。
崔天賜內心點了點頭,讓管理層有信心才能讓下麵的人安心。如今是逆境,穩定員工情緒是第一位的。他也聽說有鬱銘軒的員工來紙坊私底下拉人。
都是之前從這裡走的那批人,跟雕工們很熟,也難免會有對比,馮潛被抓那陣,鬱銘軒中百味居過去的老人看到崔氏紙坊的雕工都是繞著走,覺得很沒麵子。
如今那些老人們再見到崔氏紙坊的雕工那是刻意的來套近乎,話裡話外炫耀他們鬱銘軒自打跟書芳齋合作後是如何如何的忙,臉上儘是得意之色。
老雕工們都跟崔氏紙坊簽有合約,想跳槽是不行的,但聽了這話心裡卻難免會有想法。有了想法就會影響手底下的活計,崔天賜已經聽說了這些事情,才有今天這番話。
等到這三人走後,崔天賜理了理思路。葛半城看似隻是用些商業的手段,狠辣處卻不下於江湖毆鬥,看這情形他這是要將崔氏紙坊往死裡逼。若沒有貢品裕羅紙這個殺手鐧,恐怕都撐不過上半年。
看來要想崔氏紙坊不倒閉,跟葛半城就少不了來一場殊死搏鬥了!不將葛半城打垮那崔氏紙坊早晚會被逼死。
能打垮葛半城嗎?他畢竟是杭州城首富,財力之雄冠絕全城!崔天賜心中有些打鼓,可想想將來自己會遇到的困難,比起來這算不了什麼,連葛半城都搞不定自己將來如何麵對更加凶殘的敵人?即使打不垮葛半城,至少要將他打通,打的他收手,再不敢輕易招惹崔氏紙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