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呢?你的靈氣又是什麼屬性!”菩提不禁為之一震,心中懷疑、氣憤竟隻不禁脫口而出。
“地藏王常年身伴陰性鬼道靈氣。雖是仙家菩薩,不過卻和我一般,都擅長驅使鬼道之力,陰魅之術。”空仙隻冷淡地回答道,絲毫不在乎菩提口中的質疑聲色。“菩提道人,你若是有空去質疑我的動機,倒不如去好言相勸你那師姐,叫她引出那白色身影的真身!”
“白色身影的真身?”菩提隻不禁詫異一聲。
吸納著空仙傳遞而來的陰涼鬼氣,地藏王便一邊聚氣療傷,一邊將自己所察覺到的事情說了出來。“這個東西,絕對不是由人所施術彙聚靈氣而形成的幻象身體。”
聽得此言,空仙不禁也暗自忖道沒錯。如果白影是由人的靈氣所聚而成,那麼行動之間,勢必會引得其身體周圍的靈氣相作變化——就好像有人在水中行走一般,隻要他稍作動靜,都會驚動水本來的流速和方向。但是現在,這具白色身影卻竟是連一點山間靈氣都不曾驚動!可即便他不是由靈氣所聚成的幻象,卻又如何能傷及地藏王菩薩呢?
她是如此心道,而地藏王也隨之繼續說道“我剛才多次受掌,自比你們都看得清楚。我感覺得出來,這個東西,應該是有人利用念力而安放在她身邊的。人,若是要想隔空驅使物體或者幻影之類的東西,要麼僅憑法力所聚起的靈氣來操縱,要麼就是利用念力,或者,就是利用念力所引申而出的巫術,咒語之類的辦法了。排除了靈氣操縱,自然也就應該是人之念力所為。隻是卻不知道,那人究竟是誰,又可曾有何不良居心?玉玲兒……她又到底知不知道這個白影的真實來曆和詭異之處?”
眼見著地藏王已經呼吸回複平和,空仙也不禁收回掌勢,隻悠然歎道,“難為地藏王菩薩受傷之際,竟也能看穿如此。委實叫空仙佩服萬分。”難怪,那聽濤竟會第一次背棄聽濤碧婕之盟,將這六小靈童之希望寄托於地藏王菩薩身上——原來,這地藏王菩薩果真是有著過人的本事。佩服,佩服!
“姑娘如此之言,卻叫老頭我隻感汗顏。卻不知道,姑娘究竟是何許人也?可否告知老夫一二。”地藏他又哪裡知道,這女子心中更為佩服的人,卻正是那將他帶離出島引上正道的聽濤先生!
隻是空仙卻隻媚
然作揖,道“菩薩心存善念,我等流落紅塵苦海之人,豈敢叫菩薩心憂。還是不勞菩薩牽掛,請恕我二人膽大之舉不告之實了。”
“隻要姑娘心意存良,不去禍害蒼生,那老頭自也不會強加逼問。還望姑娘不要介懷老頭剛才的魯莽言辭了。”待得空仙微笑作禮之後,地藏王方才繼續說起“隻是,我觀姑娘之朋友,似乎身上戾氣太重,仇恨之心未免也太過於強烈。本說你二人之事我不該多管多問,但若是姑娘在意朋友,那就不應該任由他將自己這份戾氣從身體之中剝離出來而裹在那一層黑布之中代替身體行動。”
“多謝菩薩提醒。改日,空仙自會尋求高人醫者好助他消除心中戾氣。”空仙口上雖如此答道,心中卻不免還是有所震驚沒想到,神鬥將自己身體和戾氣分開從而使身體藏於身影之中的行動之舉,一路走來都不曾為人所知覺。卻沒想,如今竟叫這地藏王菩薩相作看破!
雖然心下如此暗忖,這空仙卻不免還是凝神道“菩薩,空仙還得再次煩勞您二位趕緊帶著眾仙山弟子先行下山躲避。這裡,恐怕也許就要開始一場大戰了。”
“什麼!”菩提竟是高聲愕道,“我師姐她……難道,那個白色身影會是某魔物之殘魂?”
“二位仙人誤會了。我觀之白色身影,雖然與往事之人並無甚關聯,但卻決然也不會是什麼好人。縱使與那隕滅之妖邪魔物無關,但卻終究恐怕也是為惡行之人所驅使。今日不除,來日,恐怕也會釀成大禍。”空仙隻冷峻起神色,轉過身,看向那玉玲兒及她跟前的白色身影,嘴角隻揶揄了一下,卻終是連一個字也未曾相作道出。
——眼前這女人,恐怕才是這白色身影真正力量的來源!無論這白色身影是從何時開始出現,卻終究應該是隻存活在她所獨自依存的世界裡。如今,這白色身影卻竟會從她的臆想世界中掙脫出來,這可絕非什麼好兆頭!而無論,這道白色身影,是有人刻意安排在她身邊的,還是說她不小心在哪裡牽涉到的,到如今,都應該陪著她一起死去!
◇
“姑娘。我雖不知道你究竟來自何處。但是,我觀那玉玲兒,似乎對這白色身影也不是很了解。所以,還是請你高抬貴手,彆傷及無辜才好。”
正在這空仙思慮之際,身後的地藏王菩薩竟似如此看穿了她的心意般隻如此直言而起。隻這一下,不禁卻讓她一時錯愕,不知所措了。
“喂!可彆再磨磨蹭蹭地說話了。我說,你們到底有沒有看出來,這個鬼東西究竟是個什麼東西啊?我的遊龍和剔骨,怎麼刺中他了也沒用啊!”神鬥終於開始表現出他不耐煩時的煩躁心緒了。
“不知道。總之,接下來,我會強製地讓你來承受所有從他身上轉移出來的傷害。”如果,你這白色身影可以將自身所受到的任何傷害都強製轉移到他人身上,那麼此時此刻,恐怕也隻有神鬥,才是個最好用來承受傷害的“身體”了!
“什麼!我來承受?拜托,你是讓我將遊龍剔骨表麵是刺在他的身上,結果卻是要刺中我自己?我有沒有那麼蠢啊,自己刺自己?我腦子有病是吧……”喋喋不休,這便是神鬥彆樹一幟的喋喋不休。
“神鬥!”空仙不禁似有惱怒地嗬斥一聲,隻抬了抬手,環繞其身的兵器千鎖結便有所感應地活動起來,騰立虛空,猶如一尾赤練蛇般張開了那張位於其兵器頂端蛇頭形狀的大口,片刻之間,竟就將那環繞眾人身邊的血色霧氣一並那八道黑影鬼魅給儘數吞噬而去!“我現在可沒空跟你閒扯!你要是不願意承受他所轉移出來的傷害,那就隻有地藏王菩薩來做承受了。可若是地藏王菩薩有所傷痛,瞬那個家夥,也決然是饒不了你的!”
“可是……”
“不要廢話!”一聲叱責之後,空仙隻不再理會神鬥顧自地凝神結印而動,心底不禁暗喝一聲,“我要開始了。不管你是什麼東西,一定都要將你親身降伏!”
雪白色的發絲隨著她那周身暗紅靈氣的流動而根根分明亂舞而起,一股腥紅的凝結血色在她臉上緩緩浮現,從左眼上方直劃到下顎上,竟似有人劃了她一刀一般!而緊接著,在她身前的地上,竟也憑空現出來一道水色渦流——
“鈞天,帝詔角、亢、氐,速攜巫陽來見!”
一聲喝令,但隻見那渦流之中,一尾青蛟一道黃龍一隻灰貉隨之而起,如同她之前在那神鬥的身影中浮現時一般的詭異而可怖。
而片刻之後,待得那三尾奇珍異獸完全遊出那池渦流隻在她身後或盤旋或躺臥或依附之後,在那渦流之中竟又再次浮出一個人來,但奇怪的卻是那人竟然是被牢牢地釘在一道十字木架上,幾乎每隔三寸就有一道石釘釘入其身,叫她不禁隻渾身虛弱,呼吸難聞,唯隻見著那十字木架上竟赫然清晰顯現著多重早已乾涸的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