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2.2_生死劫之靈遊記_思兔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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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劫之靈遊記!

淒聲悲切,哭聲喑咽,黑衣嫵媚的女子如今終是慘痛地跌倒在地,心,也隻再一度沉落深淵,久久難以掙紮而起。

——當自己懷抱已久那最後的希望都已經卒落,這天下間,又有誰還可以救世,還可以力挽狂瀾將那所有的故人都悉數地還給自己?

「師姐,師姐……」為什麼不敢出去見人,為什麼不敢出去勇敢,為什麼不敢出去直麵那慘淡的人生?說到底,隻是因為自己不夠強,不夠讓人心安,不夠讓自己心安麼?

姽嫿但隻悲聲喑咽,而那一旁的雲霜終是微微然輕看了她一眼,旋即便隻轉過身凝神細膩地看向了那一位神色慘淡的碧衣女子——

步履輕緩搖曳,渾身的清淡蓮香都是那般的熟悉,此刻,棠梨卻是凝著霜華靜然地靠了過去,再沒有了往昔裡的沉穩和大方,反倒是叫那對麵等著她緩緩步近的人都隻不禁顏色憂然「雲霜,你趕緊過去,將你師姐攙過來啊!」

「可是……」雲霜卻是猶疑,吞吞吐吐,麵泛疑慮。「我怕。七師姐說得那麼恐怖。萬一,我要是再那麼繼續觸碰著姐姐,讓她氣勁用竭,讓她湮滅了可又該如何是好!師傅,我們還是多留些氣勁讓姐姐和您可以再好好地多說會話吧——誰知道大師姐,將來會去哪呢……」明明就在眼前,卻偏偏不敢觸及,明明早已經將那往昔裡所謂的姐妹冤仇都已然拋卻,可是到頭來,卻竟還是要這般的淒迷和神傷嗎?

「師傅。」雲霜稍稍凝淚,一邊也隻不禁模糊了視線,再也看不見了。可是儘管如此,她卻終究還是清晰地聽到如此柔軟的一句,忍不住還是輕快地抹掉眼淚,細細地看了過去——近在咫尺。大師姐,她終於還是站到了師傅的跟前!「真好,真好……」這,也能算是喜極而泣麼?

「水兒。」那床榻上依舊隻靜默躺著的老倌當然也看見了她那般清冷的神色和妝容,忍不禁也隻微微苦聲,欲說還休。「你怎麼會……」

「師傅。」棠梨終於也隻苦笑了一聲,變化了些許神色。「水兒還是回來了。可是,水兒卻並不知道自己究竟為何要回來,水兒也不明白,自己此番回來,究竟又是要為了什麼——想不明白,也猜不透徹,惶惶的,莫名,還有些怪異,自己都覺得很是迷茫。」

聽聞如此,地藏王菩薩也隻不免緩緩鎮定下了驚顫的心緒,低聲,輕緩,一如往昔裡不曾受傷時一般的鎮定自若,心存智囊,仿佛永遠都是那一個讓人可以安然依托,誠心求教的地藏王菩薩——變化的,當然不會是那床榻上的人,而隻是因為他眼前的女子終是在這般不知不覺中就信賴上了那種莫名的力量,儘管她以往裡從未曾選擇相信過。「是有什麼心事嗎?」

「水兒也不知道。」棠梨倒是誠實地低下了頭,自忖一般地想了想,輕聲,「水兒一直都以為,自己可以看透自己的內心。可是,到現在才知道,原來水兒一直看清的並不是自己的真心——正因為看不清,所以才會那般地按著自己一貫的思緒去猜,去做決定——看不透徹,就會迷惘,因為迷惘,所以就會胡思亂想,認為自己的選擇,行徑和想法就都是一定是對的,是自己想要的。可是現在水兒才發覺,其實自己一直都不曾看清,也從來都不曾真正地看清過!水兒不懂——我明明都已經選擇了離開,我明明都已經決定將這裡交給師傅和師妹了,可我為什麼還要情不自禁地回來?我想不通,我也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可我真的很想知道——不然,我根本就不會知道接下來我還要去做什麼。」

「所以,那就是你的心,指引著你回來的吧。」地藏王微微示意,那一旁的雲霜趕緊靠上前來將師傅直扶了起來,麵對著她微然地笑,「水兒。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哀傷。但是,如果你的回來連你自己都無法琢磨透徹,那麼,是不是就代表你的心裡殘缺了某一種你一直以來依戀的東西,或者人?」言下之意,問及的自然就是那個傳言中帶她一起離開的男人。「不如,你就試著安然地看一下自己的內心吧——在你的心裡,是不是藏著什麼悲切的事情,是不是因為那個男人他出了什麼事,所以你才會……」

「不。他很好,還健在。」她的聲音雖然輕緩,但卻很是鎮定。所以,那其他的人也都可以明白,她不是因為他的事情而有所迷惘——那麼,換言之,就是因為她自己的事情嗎?「可是,儘管他現在一個人被留在了那裡,一定都已經恐懼到了極點,可是我卻竟是一丁點兒都不曾著急——我不知道為什麼勢態如此嚴重我居然都可以不著急想著要去找到他,我甚至不明白我為什麼還要留守在此,故作逡巡——他在等我,等我歸去,等我去找

他一同離開幽冥……可是,我做不到,我邁不開腿,甚至,我還想永遠地將時間停留在這一刻,永遠都不會再流逝,所有的人都不會再有變化……我這是怎麼了,我怎麼可以這樣!」語速加快,猝不及防的,那女子卻是突然情緒崩潰了一般悲切地痛哭起來,神色哀傷,甚至,那身前的地方所流淌下來的,那竟是『分明』的淚!

「怎麼會?」雲霜不免驚訝。「不是說她快要去了嗎?可是,她的淚,她的模樣,卻並沒有絲毫的異樣啊!所以,師姐……」

「師傅!」如此,雲霜終是輕快地露起笑顏,壓低了聲音在師傅的身後輕念了一句,「師姐沒事!她還好好的,她還好好的!」原來,所有的擔心都隻是虛驚一場!可是——

前一刻,心緒還隻暢然。可是那下一瞬,當她再度分明地看見那女子的模樣時,她就隻不禁再度地沉入了陰霾之中師姐沒事,但是,也僅隻局限於肉體而已!可是,那到底是什麼,竟然可以讓師姐那般強勢精神飽滿的人都隻變成如今這副萎靡不振的慘況?到底,會是什麼呢?她明明說,她依戀的那個男人依舊還好好地活著,那麼,這般的模樣,究竟又是為了什麼呢?難道,竟是那西王母的毒手麼?

「師傅。」儘管一時淚泣,棠梨終究還是很快就鎮定了下來,儘管依舊淒聲,但至少麵上的表情要比之前好看了一些。隻是,她卻是這般幽幽地說,像是拿著什麼尖銳的東西劃過了自己的麵頰一般。「您說,我是不是錯了,我是不是在心裡後悔,後悔跟他走了?」

「你們,是發生什麼事了嗎?」地藏菩薩微笑著問,和藹的聲音卻像是這灰暗世界裡高高閃耀起的朝陽,金光燦爛,暖人心脾。

「發生什麼事?」該怎麼說呢?是要說,自己知道了自己在破劫心目中悲切的地位麼?不。那個位置,自己一早就知道,自己一早就明白自己的卑賤和他利用自己的事實。所以,絕不會是因為這樣的事情而讓自己失去了鬥誌。那麼,如果不是因為此,那又是因為什麼呢?明明很心痛,卻為什麼就是不明白自己心痛的理由?明明在滴血,可為什麼就是不知道是誰在什麼時候用什麼樣的利刃刺透了自己的心臟?

「沒有。」她淒然著聲音搖了搖頭,「什麼都沒有發生。可是,正因為什麼都沒有發生,所以我更加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乾些什麼……」

「……」這一下,可終是叫人徹底地陷入了絕境。如果連當事人自己都不知道究竟怎麼回事,如果她連自己的內心深意都無法琢磨清楚就已經徹底地喪失了理智,也悲哀地失去了鬥誌和乾勁——那麼,還有誰,有誰可以就你出苦海呢,棠梨,天女青靈?

「那,他現在在哪裡呢?」地藏王依舊隻耐著性子柔聲緩和地問,「他不在你身邊,你難道就不會替他著急嗎?你要知道,當初是你自己決意要隨他而去的。師傅不知道你們之間是發生了什麼,但是如果你的誌向沒有變,如果他也還好好地活著,如果你也還想去要站在他的身旁,那麼,你就無需再害怕了——或者,其實並沒有發生什麼讓你悲切的事情,而隻是因為你不知道自己的心會不會得到回報,是麼?」

「師傅。」棠梨卻是一怔,微然凝眸看來,卻忍不禁隻緩緩淚眼婆娑,仿佛正是被人切中了內心一般,忍不禁,隻惶惶,隻忐忑,隻憂心難安。「是這樣嗎?我是為了那些回報嗎?不,不該是——我一早就知道我做了怎樣的選擇,我一早就知道我做的選擇會將自己送向何方——所以,不是,不會是,不該是!況且,我知道,即使我不願意繼續下去,可往後的日子裡我還是會回到他的身邊,去幫他達成他的夢想——我一早就答應過他。所以我不能反悔,不能逃避。不是我不可以,而是我不願意。」

「明知道苦,你又為何偏要執迷呢?」明明已經察覺到她那身前將來的路會是一段苦的難走的路,可是這洞穿一切的地藏王菩薩終究還是沒有直言相逼他太了解這個女子了——她從來都不相信任何事,也從來都不曾相信任何人。與其說她留在幽冥是為了當自己的弟子,當幽冥的執掌司,那倒不如說,她就是為了要在這裡耗費數千年的時光,蹉跎歲月——她有那個資本,也有那個耐心。但,無疑的,她所做的一切都隻是為了要等待那個人的到來,讓他可以將自己接走。可是,等待了這麼多年,苦盼了許久終於才得以離去,可是為何卻竟要這般的癡迷,不肯醒悟?明知道渾身都痛,明知道自己可以逃開,可為什麼……所以,就是這樣的嗎?——這一刻,他看清了所有。

「我不這樣,那我又能怎樣?」淒聲,驚悸,整個人都隻徹底地頹軟下

去,倉惶地倒在了身前的蒲團上,捂著臉,卻是就那般失聲痛哭起來,仿佛真是發生了什麼折磨人心的苦難一般。「你們不知道,你們根本什麼都不知道!天大地大,其實根本一早就沒有了我的容身之處!你們睜開眼睛自己瞧瞧,你們每一個人,你們活著都有自己依戀的人,都有自己要活下去的信念和目標!可是我呢?我該怎麼活,要為了什麼而活?我不知道,也沒有遇上過那樣的人——除了他,除了他給我安排的一條錯誤的路!」

「可是,你已經活得很累了不是嗎?既然知道辛苦,既然已然後悔,那你又何必繼續下去——那個男人,他到底哪裡值得你去依戀,他到底哪裡可以讓你將他放在心上,將我們一眾姐妹都徹底不管不顧了呢?」誰曾料到,這對話的二人身旁終究還是多了一道顏色清淡的女子雲霜。「大師姐。我不明白,既然你不願意,那為什麼不能夠放棄!難不成,你還會因為此而死了不成?」

「……」該如何解釋,又該如何才能夠說出自己心裡那種模糊的苦苦糾纏的疑問?不是自己不可以去選擇,也不是自己不願意——那還能是因為什麼呢?是啊,究竟是因為什麼呢?

末了,那女子終是隻慘淡地苦笑了一聲,安然地閉上了眼再也不吭聲了。而也因為此,身前的地藏王也隻抬手示意雲霜暫且緘口不語,任由著她去了罷了——他終是知道,這女子的心裡其實比誰都看得清楚。可是,之所以如此,無非就是想掙紮一把吧!不可能放棄那樣的宿命,卻還是想要試著去掙紮一次,掙脫一次,所以才會想著要去抗拒,要去逃避,要去逃回這裡。但是很快,當她靜下心來的時候,她就會重新披上那般冷凝而厚重的戰甲,輕舞飄帶,斬向那男子身前所有阻攔他的敵人,去讓他的夢想實現,讓她的宿命降臨——明知道會怎樣,明明很想逃脫,可是卻不可以,不敢,也不願,隻任由著悲苦降臨,磨礪人心——說到底,一切,都隻是因為真正的『愛』嗎?

——所謂『愛情』,那究竟是一種什麼樣的東西呢?所有人都會說它美好,所有人都會說它一直存在身間。可是,那樣的東西,卻終隻是一份永遠都不會被人抓獲在手,虛無縹緲,如輕煙似曾被人看見但卻終究還是距人遙遠的東西!所謂『愛』,那究竟是短暫,還是永恒?又有誰,可以永久地存在於另外的一個人心中,並刻留下最美好的痕跡和回憶?如果那真是『愛情』,為何又不敢將醜陋的一幕同樣留下?

雲霜不會懂,因為她從來都不曾享受過那樣的東西。但是地藏王,他會懂。即便是不曾真正擁有過,可見得多了,聽得多了,自然也就知道那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回事了。但,現在唯一的問題是身前這青碧的女子,她知道,但,不肯承認。

——愛情,那是什麼?那會和她有關嗎?沒有。她也從不曾真正得到。充其量,隻是她甘願地為了那一個人付出某一種心裡想要去證明的東西,和不朽的歲月。可是,那會是什麼?那就是愛情了麼?那就是她眷戀不舍對他苦苦的愛情了嗎?

不,那不是,不是愛情,一直都不是!

那不過隻是一口執念,一份一廂情願需要時間去證明的執念而已如果那個人可以被自己打動,如果將來有朝一日還能夠被他給記起,那麼,至少,還能夠證明自己曾經活著過,留下過痕跡——不是要他愛,因為自己根本就不可能有那樣和他相守的時光。所以,要他記得,要他深深地記得,那才是她最想要去達成的目的和奮鬥至今的苦衷——要被人記住,要不被人遺忘,但,那不一定就是奢望的愛情,那也很有可能是仇怨,可能是悔恨,可能是依戀,可能是在意,可能是不舍,也可能,就是孤寂之後無可奈何的選擇和悲愴的回憶。

——『高處不勝寒』。那最後被留下來的人,又如何能夠不試著去抓住一些什麼繼而便可以好好地依托起自己的眷戀之心呢?

明知道,明知道,卻仍舊是用那分外單薄的蝶衣極力地武裝著自己,包裹起來,向著前方絢爛地燃燒自己的生命——明明就隻是一隻單純的蝴蝶姬而已,卻是早已經忘卻了自己薄弱的蝶翼,明明隻是一個單純質樸的天女而已,卻終是早已淡忘了當年的仇怨和恩情,隻企盼在生命走過儘頭的時候可以牽動他的心,一起,跳動一次——跳動了,就證明了自己存在過,證明了留在他心裡過——然後,不枉此生。

「雲霜,你去照看你執掌師姐吧。大師姐,就容她一個人在這裡靜靜地坐著吧——彆再來打擾了,知道嗎?」能看清她內心的人,終究也隻有這般的師傅和智者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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