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劫之靈遊記!
可是,她所遇見的,終究還是當年那個溫然而簡單的少年郎。「你笑得真好看,和當年一樣——你是我見過,最勇敢的人。隻可惜,都是我忘了你——要不然,我絕對不會允許……」
「啊——」可她卻隻一聲疾呼,焦急地抬起手,掩上了他的唇不!不關你的事。是我自己,是我自己沒用,配不上你——不過,你能回頭來找我,那就證明,我並不曾真正被你所遺忘啊!沒有被你忘記,還能夠再見到你,我就真的已經心滿意足了。
「好。我不再說這樣的話——不過,你瞧,我的手上,我們曾經一起得到的風情寒苦。這麼多年,它一直都還在我的手裡。那你,想要感受一下嗎?」晶藍幽清,寒光搖曳。時間沉澱,如今這般的神器依舊隻如俘獲它的主人一般,光華至澄。
「嗯。」夜舒點了點頭,安然地將那冰冷的念珠捧在了自己的手心若說當年觸及便是冷到心底,那麼如今,卻終究隻餘留下了滿腔的溫暖照耀人心。此時,她安心地捧著念珠,絲毫不懼,反倒是安然地托著它,就好像托起了全世界一般。
「夜舒。還給我吧,不然小心要凍了。」
「嗯——」可她卻隻搖頭,依舊隻穩穩地握著那樣的風情寒苦,滿麵欣喜全世界,無論怎麼變,你還是你,我還是我。如此,知足矣。
◇
厚重的山壁生硬地在這山裡圍攏出一處曠大卻冷清的地方。遙望四周,什麼光影都不曾留下,什麼希望亦不能叫人看見。
隻是,這般冷清的時刻裡,那靜然的女子卻終是隻孤身一人停留在山壁之間,慢慢地逡巡流連於當初那方夜舒找尋到風情寒苦秘密的壁畫之間——她當然知道這是什麼。她亦知道這樣的壁畫到底又是何時殘存於此的——
所謂「遠古三十三神器」,那無非就是當年的十二雙生神祇們天生就被盤古幻世神所賜予的靈之寶具。
但是,這樣的秘密,卻終究隻沉澱在了人海之間,無人在意——十二雙生神祇,他們的靈魂之中天生就蘊藏著能力強大的武器。所以,這樣的三十三神器,不單沒有成為他們的手中兵刃,還反倒是變成了後世人群之中頂禮膜拜紛亂獲求的寶具。
可是,不管曾
經過往如何,如今的年代裡,神靈失落,神器殘存。到最後,當秘密再度被人知曉之時,天下之間,也就隻還有這樣的神祇才會執著於要尋找到所有的神器來逆天行事。
而現在,棠梨就隻靜默地守望著那一麵又一麵孤寂而冷靜的畫麵,忍不禁卻是慘然一笑往事不可追,因為時間之神早已帶著過往離開。可是,往事退去,如今就隻剩下將來落入人心——可是將來,雖然不能完全預見,卻終究還是可以由過往慢慢推算出來的。
因為知道答案,所以她欲哭無淚。因為知道剩下所謂的安然沒有多少時日,所以,她就隻好由著他在如今的年代裡慢慢揮霍——來日之事不可見,可來日之人,卻還是可以被人提前預感到他的無助和絕望的。
「青龍,破劫——你可知道,我多想要將時間停滯,再不向前。如果時光當真可以停滯,我多麼希望永遠都不要再往前行去。哪怕,你這接下來的餘生都要和她一起廝守,我都不會在意。因為,我知道,再往前,就隻能注定人世悲歡……」淚隕成珠,卻終究還是不敢相訴。
如此,良久,沉寂在畫壁之前的人但隻微微低聲,而那遠處的人,也早已捧起他曾經失落的女子。雖然心酸,但是,當她感覺到那一刻來臨的時候,卻似乎也並沒有那般的傷感和絕望。如此,棠梨卻是微笑,淡然「是因為早已預見,知道後果,所以才會這般放鬆的吧!」
一聲輕歎,女子轉身回眸,旋即,便隻悠然輕聲,朝著一旁的過道緩緩「出來吧。我看到你了。」不用多想,她就知道來人是誰。
「嗬嗬——」果不其然,那通往清幽澗的過道之間卻是緩緩搖曳出來一縷魅影,妖聲,「我還以為,還要等很久,你才會想到我們呢!」可是,聲音遊蕩,地上剪影分明,而那般的人卻終究還是沒有完全露出痕跡再往前一步,那深處的青龍,自然就可以感覺到她了!
「怎麼會呢。你派人綁架了我的籌碼,我總該要來和你算一算的。」悠然低聲,棠梨卻是無有半點冷厲。
「嗬嗬——你這樣說,可就當真折煞奴家了——似奴家這般嬌滴滴的人物,怎麼膽敢算計您這樣的英雄巾幗呢?就算我不賣給你麵子,也好歹,得看見『理智』主神的份上,不是嗎?」
「那麼,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有是有。但是你覺得,我隻單單和你一個人商量,合適嗎?」
「彆和我耍花樣。你知道的。我最討厭這種人了——」棠梨冷厲地揚起眉,眼神犀利地朝著那不見蹤影的人狠狠剜了一眼。「他也是。如今的我,就代表著他的意誌——就算我錯手殺死了夜舒,他也絕不會怪罪於我!」
「可是我怎麼覺得,不是這樣的呢?夜舒……嘿嘿,那個老不死的東西,我當真沒想到,她居然和你們之間還能有一縷薄緣。不過無所謂了,你來了,如你這般小氣嫉妒心腸的人,又怎麼會甘願想著要留下這女子的小命呢——對吧,天女青靈。我可是,要等著看好戲的!」
「如果你這樣說,或許,你是真的認為你很了解我。可是,你彆忘了,就算你有千般力量在身,可是在我和你主人徹底生分之前,你還是不要替她跨過盟約界線的好。」
「嗬嗬,我當然知道的。不過,我想你也應該知道的——如我們這般的人,最想要做的,就是煞煞你這種人的威風。」那幽影卻是毫不留情便隻冷聲一笑。然,或許是發覺棠梨依舊隻麵無表情渾身冷淡,她也隻微微一笑,緩和道,「好啦好啦好啦——逗你玩的!我們等待了這許多年,不也就是想要借助他的力量帶著我們重返故鄉嗎?妙善堂,會極力守護你們。當然,也得你按著自己的承諾解救我們才是。」
「這是自然——蠢蠢欲動的各種力量都已經開始流竄。接下來,我和破劫就會出去阻止一切的了!」
「你還叫他破劫?」幽影終是又隻冷笑,戲謔,「哼——他有你這般愚忠的人做下手,可真是不枉他一世的英名啊!」
「是嗎?我覺得也是。」棠梨終隻冷笑,不以為然。「你先去準備吧。等他看完了她,我們就會過去找你了。」
「可是,我怎麼好像隱約之間,聞到了些許海水的味道。」意韻分明,言辭挑唆。那樣的女子,終究還是一如從前的牙尖嘴利,惹人厭!
「住口!」如此,那一直冷淡的女子終是再也克製不住,一把怒吼而起,眼底的淚珠卻終於還是幽幽然晃蕩而出,被人撿了個現行。「你再多說一句,我現在就殺了你!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