淵夢·12章 一痕沙·下_生死劫之靈遊記_思兔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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淵夢·12章 一痕沙·下(1 / 1)

生死劫之靈遊記!

夜深人靜,就隻投入客棧。

煮酒齋果然就是煮酒齋,和那話聊齋裡似永遠不斷的說書景象完全相同。這裡的夜,是會歇息的。而且,這煮酒齋和話聊齋最明顯的不同點,就是這裡隻有一層樓,沒有二層。而第二個不同點,就在於這間酒棧分為三個部分前廳,中堂,和後院。前廳,自然就是客官們吃喝玩樂的地方;中堂,就是個曠大的院子,誰要曬太陽曬月亮都行,沒有人會太在意這裡會發生什麼事情;至於後院,那就是靜謐的客房區了——不過,但凡是入了這後院,無論是誰,都不可以再大聲喧嘩吵鬨。違者,可是要被直接逐出酒棧,永不再納的。

不過,這般的夜,委實也深了,所以悼靈就乾脆抱著悲傷的霖兒寄宿其中。然後,在他安頓好霖兒之後,就隻再一度冷酷而婆媽地吩咐起那兩個活潑的少男少女趕緊去洗澡入睡休憩——天大的事情,也都等大家休息好了,明日裡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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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累,很疲倦。渾身的筋骨,都好像是被什麼東西給沉重地捆綁著一樣,總沒有太多的力氣能夠留給人來支撐下一步的行動。可是,也就是在這般靜謐躺在床上的夜裡,悼靈卻還是不能安然入眠,腦海之中,仿佛隻有那一陣陣如狂風暴雨般的幕布瘋狂且驚悸地撕扯著迅疾閃過。

手裡,摩挲著那一張繪畫著青鳥模樣的羊皮紙。他反複地思量,無數次在腦海中試圖浮現那畫卷中清晰的青鳥模樣。可是,腦海,終究想象能力有限,無論他如何努力,那樣的人物,那獅虎一般的下半身,那冷厲而傲然的上半身,尤其還有那一雙冷漠而肅殺的雙眼——他根本就不敢去定睛凝視,即便隻是一張簡單的畫布,卻終究沒有充足的膽量敢於直視。

「這真的,就是青鳥的模樣麼?」

他不敢相信。可是伴隨著天葬的訴說和後來飛絮的回應,他知道,這畫布裡的人,就是青鳥沒錯。可也正因為如此,他的心才愈發地難以平靜——那是青鳥,但卻是連自己這般久經沙場直麵鮮血的人卻都沒有足夠勇氣敢於麵對的人——如果這樣暴戾模樣的人會是青鳥,那他身邊的霖兒,又是如何度過這般的千千萬萬年的?青鳥,他當真就是一個狂暴且殺心沉重的人麼?

悼靈很惶恐。他雖然沒有親眼見過,但卻終究還是可以猜到,亦或者說可以想象出當年青鳥在九天之上和天帝對峙的模樣——他是孤身一人,而天帝座前卻有千軍萬馬。要想從天宮之門直闖到天帝座前,那需要手裡染上多少人的鮮血才能夠肅清那一條艱難險阻的路?

所以,他可以肯定,青鳥不會是一個善類。可現在的問題是,青鳥,他是光對敵人如此,還是麵對所有人,包括霖兒的時候

也都是如此?

自己,永遠都是一個愛好和平,不想征戰的人。所有的事情,隻要沒能惹到自己的極限,隻要自己還可以容忍,就斷不會想著要去發作。可是青鳥呢?就算他的靈魂寄宿在自己這安定的身體之中,可他也會是一個如自己這般不願殺戮的人麼?

他不敢想象,或者說,無法確定。

羊皮紙上,冷漠而陰沉的人物形象,那就是一個執起血刃狂刀的殺人魔。如果青鳥真是如此,那自己,當真還需要一路向前,將他給找回來交給霖兒嗎?不,不可以!也不願意……

他咬著牙,極力地在眼底醞釀出冷漠的眼神,他嘲諷一般地鼓起勇氣試圖看向那般的畫皮人物。可是,無論如何努力,卻終究還是隻不禁戰戰兢兢,猶猶豫豫——才隻方看見那畫布上的人物眼角,他就忍不禁一陣哆嗦,倉惶地退讓開來,隻將手裡的羊皮紙悲切地丟在一旁,無可奈何。——這,仿佛就成了他一生的劫。

翌日,日上三竿。

或許是因為前夜在床上苦惱了太久的緣故,如今待到太陽從那窗欞縫裡曬到他眼角之上時,悼靈方才從那昏沉的噩夢中蘇醒過來——事實上,一醒過來,他就再不記得那夢裡究竟是些什麼樣的內容。不過,雖然都不知道內容,可他知道,這最近的時日——他是說,是從飛絮將他應該得到的記憶碎片予以交付之後的那一天起,他就開始了整夜整夜的噩夢之旅。可也很奇怪,每一次一睜眼一醒過來,無論那夢裡是何等的糾纏虐心,可他卻終究連一點羽毛碎絲都難以記得起來。

所以這一日,他也還是如常般地在心底苦苦糾結了一陣,萬般無奈之餘方才緩緩掙紮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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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出了門,他就看見那之前兩個一直互毆鬥嘴的孩子此時此刻卻竟都在那中堂的天井裡默然地打坐修煉——「這可真是難得!」

一聲感歎,可他又哪裡知道,那樣的兩個人其實並沒有完全和好。雖然在丕緒清河之中兩個人共度了幾日,可那般的怨恨也終究不可能就此磨滅乾淨。雖然委實黯淡了些許,但終究還是不曾完全安定了事。充其量,也就是相思在介意曉寒在悼靈的麵前蓋過了她風頭一事。

「曉寒,相思。你們今天練得怎麼樣?」

「嗯,還好。我坐得很穩。」相思傲然地昂著頭,閉著眼,煞有介事——可她不知道,這般開口,終究還是暴露了她根本就不曾認真的事實真相。

不過,相較之下,那一旁的曉寒卻並沒有開口作答。然,也正因為他不曾開口,悼靈終究還是更為在意地朝他看去了一眼那是一縷若有若無時隱時現的紫色光暈。雖然淺薄朦朧,但是

他還是可以看得分明這就證明,這孩子在靈力法術方麵的確是更有天賦的。可是另一方麵,這樣的少年,雖然他記起了一些往事,可是無疑的,看他如今的做派,想來曾經的他也並沒有很認真地學習過如今的法術修煉。——這可就奇了。按道理,他是曉寒,是青鳥和霖兒的弟弟,是當年依托在通天教主身旁約有十萬年光景的蛟龍。再者,傳說中的通天教主在術法方麵可是一個難得的佼佼者。如今,這少年的身上,卻又為何竟連絲毫修習術法的痕跡都不曾存在呢?——這,委實是一個天大的謎團,難以辨清。

「曉寒,相思,你們繼續練著,我去找姐姐。」

「她不在房裡。」相思終究心猿意馬,再也坐定不住,隻朝著他偏頭看來。「姐姐,她說她要去河邊寄放花燈。」

「花燈?」悼靈隻不禁就停住腳步,回首相看。

如此,雙目以對的相思倒是頷首,輕聲,「是的。早起的時候,姐姐就說要出去了。她手上,有好多連夜趕製出來的蓮花燈。還有好大一壺燈油呢!」

「花燈,燈油……」稍許吟念幾遍,悼靈便隻猜定昨天城主逝去。今日,恐怕就是去寄放河燈,期盼陰間收獲吧!可就是不知道,如今這被封禁起來的廢墟之城裡,那所有的亡靈的去處……若是去往那邊的幽冥,這裡的河燈或許也可以流到那邊。可萬一不是,萬一這邊連幽冥都沒有,那她那般深深的哀思,又該要如何寄托才是呢?

「我去找姐姐。你們就在酒棧裡好好待著,哪裡都彆去,知道嗎。」

「知道了。大哥……」相思撇了撇嘴,索性就從朝陽曬到的蒲團上站了起來悼靈離去,她也終是再沒有那般的興致與人相爭了。

山林幽靜,水波搖曳。無儘的春風劃開冰冷的河麵,溫暖的河燈就在這波光粼粼之中緩緩隨波蕩漾——因為有風,所以才會流向遠方,因為有哀思,所以人的眼底就隻悵然地噙滿了淚花,無語凝噎。

然而,不論這些河燈將要流往何處,他看著,靜默地對著那肅然的背影,無聲停頓,不再上前叨擾——悼靈知道,那是她的畫卷,那是她最後的心意聊表河燈流向何方,那就代表青蒙即將魂歸何處——或許是幽冥,或許,那就隻是冷寂的冰涼河底。總之,不再見,不再思量。

「祝君好夢,江湖再見。青蒙,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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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作桓伊三弄,驚破綠窗幽夢?新月與愁煙,滿江天。

欲去又還不去,明日落花飛絮。飛絮送行舟,水東流。

——蘇軾,《昭君怨?金山送柳子玉》。昭君怨,彆名一痕沙,宴西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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