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棋神卻仍舊不肯罷休,隻凝神地看向少年,慎重「我隻有三個問題要問。如果你們擔憂,大可以當著你們的麵了直接問他。」
「沒關係。」悼靈卻是安然,悠悠然說,「你們有什麼話,還是去中堂裡說吧。不過棋神,曉寒的確是霖兒的弟弟。你若是要傷害他,彆說霖兒,就是我,可也都是不會答應你的!」雖然不知道這二人之間會有什麼話題可聊,可是有些心語,既然都已說得明白,那就不必擔憂。
「瞧你們說的什麼話!我怎麼會想要傷害這般的小兄弟呢。」說著,棋神便隻回首,看向身旁少年,「怎麼樣,能去中堂一敘嗎?」
「無妨。」說著,曉寒卻倒是行了個禮,徑直回轉過身,直朝著中堂的方向折返了過去。
可是,即便那二人都相作安然姿態,可身旁的姐姐霖兒終究不太放心,想要跟隨過去。還好,悼靈即時地絆住了她「霖兒!」
「我是擔心……」
「放心吧!棋神是個好人,也還是個情長之人——方才,你不也都見到了嗎?」說起來,卻是叫人略帶感傷起來——那般的英武之人,卻竟然也會在那樣的地域之間淚奔不止。找不到心中所眷之人,果然,就是這般虐心惆悵事啊!
可是,那般的女子終是不肯,酸澀道「就因為他情長,所以我才會擔心啊!」
「怎麼說?」
「他是沒有找到他的故人紅顏知己。可是曉寒……曉寒不是妖,他不是!不,我不能忍受。我要去阻止他們!」
霖兒想要邁步,可身邊的人卻終究出手相阻「我知道曉寒不是妖。但是同樣,他也一定知道!霖兒,既然你能夠喚他一聲兄長,想來,他也不會做那些傷你心的事情的。所以,我們還是不要擔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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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是龍神。告訴我,她在北俱蘆洲麼?」中堂之間,那般的棋神倒是直言不諱。
不過,那隱匿在少年身體中的神祇卻是低聲,悠悠道「你要尋訪的人,她不在那裡——事實上,她的靈魂早已經不存於世。」
「不可能!」棋神卻竟是突然高聲,發狠一般地吼了起來。「如果她已經灰飛煙滅,那我也一定可以知道她究竟飄散在哪!」
「你不能知道的事情還有許多。又怎可就因此而斷定她的去向呢。不過,我隻能告訴你,你從不曾念想到的地方,那就是她如今的所在之地。」眼底,卻是清光耀眼,宛若這夜裡蟾宮,炫目慟容。
「你的意思是……」
「既非生,亦非死。小重山,久彆離。有些人,你注定守望不到的。」看似年少,可誰又能夠想到,這般幼嫩的身軀之中,卻竟然還藏著那亙古時代的神祇在此緩緩幽聲,顫人心腸。
「哼——」
意料之外。「你冷笑什麼。」
「堂堂龍神尊駕都可以離開北俱蘆洲,那這世間之上,有什麼事情我會盼不到呢!」棋神篤定,眼放清光,倒是直言而起是啊!那般曾經發誓不會再卷入這塵世分爭之中的龍神,如今,不是一樣也違背了當年的誓言,來到這塵世遊走了麼?
可是,那少年裡的幽魂卻終究隻安定,淺聲「她的秘密,隻有她自己知道。你越想要靠近她,卻終究隻會離她越來越遠。——不若這樣吧。你和我們一同走上一遭。等到緣分儘去之時,就隨你而去。」
「你的意思是……」
「姐姐想要在人世之間尋回青鳥哥哥的記憶。所以,既然你閒來無事,不妨一同上路。既可以相助於姐姐,還可以順便分擔一下悼靈哥哥的壓力——好歹,他也是背負了青鳥哥哥靈魂的主使者。」少年笑得真摯,卻倒是半點不做隱瞞。
可是,那般的神祇終究不曾驚詫,隻道,「那我,到底要如何幫助呢?」他卻竟是已然答應了下來。
「教會相思,近戰的能力和辦法。讓她可以重新,拿起曾經的神兵——想來,你也該認出她的身份了!」
「天帝之女,自然能夠認出。可是我不懂。既然你能夠記起一切,還有龍神護佑於你,為何,還需要我的存在?」
如此,少年卻是苦笑「我算什麼呢?如今在她眼底,我卻是一無是處。不知道為什麼,她就隻記得要得到青鳥哥哥。所作所為,讓人堪憂。可是,就算我們擔憂,卻終究不方便直接阻攔。所以,我隻能寄托於你——你可以教她一些近戰的技巧。同時,還可以讓大哥哥和姐姐有更多的機會能夠相伴彼此。」
「你倒是有心機得很。」
「棋神。我們雖然知道彼此的身份,但是姐姐不知道。所以……」
「我明白。」
「你們談得怎麼樣?」正說著,霖兒終究還是忍不住湊了過來。
「很好呢!」曉寒歡然一笑,倒似少年模樣。「這位哥哥說他與我似曾相識。反正也找不到故人,不妨就跟著我們一起走在這蒼天之下。說不定哪一日,就蒙上天見憐,可以找回故人了呢!」
「若是如此,那就真是好事一件。」霖兒終是驚喜,一邊卻又還是不禁返身相詢,「不過棋神哥哥,你當真答應……」
「當然。」棋神微笑答應。「如果我有了自己的線索,自然就會先行一步。不過眼下,卻倒是當真可以幫著你,好好訓誡一下這般的兩個小頑童要知道,在棋軒之中,我也曾有弟子三千。每一個人,都被訓誡地精通各種仙兵利器。」
「有棋神的教導,自然是事半功倍。隻不過……」霖兒卻是緩緩一笑,似有尷尬。
不過,那般的聰明人卻是領會「無妨。棋軒之中,再沒有資質的人我都曾見過。」
「那就多謝哥哥,甘願作伴了。」
歡然一笑,又何嘗,不是新的征程開始?不過,是將往事深深埋藏起來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