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惟一！
“鬥陣！”
古槐雖然年邁，卻坐的身姿筆直，見在座的莫一先和靈初都讓他來決定比鬥的內容，這個古稀之齡的老者並沒有任何的推托之詞，利落的開口說了這麼兩個字。
鬥陣。
這是陣師之間最經常使用的一種一爭高下的法子，就像擂台比鬥一般，隻不過，這個比鬥，比的是陣法的知識淵博程度以及結陣解陣的能力。
通常都是陣師一對一，相互輪流出題考較對方，在一定的時間限製裡，誰先答不上三題，便算做輸，按理來說，這個比鬥的方式，先出題的會有優勢，知曉的陣法偏門的也有優勢，雖然不能算作絕對的陣法高低衡量標準，但卻是相對公平的一種方式。
畢竟對於孟淇來說，他需要的，並不是一個煉陣多麼厲害的陣師，而是需要一個破陣厲害的陣師。
而鬥陣的法子，恰恰好就是比得破陣之法。
孟淇身為大家弟子，又為了尋一個可靠的陣師而來，自然提前做過功課，對於鬥陣的形式，也算了解，當下心中暗自認可，便也沒有開口阻攔的打算。
“既然如此，我們三人便可以直接一起鬥陣，輪流出題，餘下的兩人搶答，如何？”莫一先在古槐說完之後，也沒有反對的意思，轉而這般說道，目光著重的放在了靈初的身上。
古槐顯然也是這麼想的，幾乎在莫一先說完這句話的同時便點了點頭，同時將目光看向靈初。
在他們二人眼中，都是將對方看做了勁敵，俱都認為，若是一對一的鬥陣，無論是他們二人先對上，還是他們二人中的一人與靈初對上，都是一件吃虧的事情。
他們二人先對陣，隻能說的兩敗俱傷，免得被人黃雀在後。
他們二人之一先與靈初對陣，為了穩贏，自然不會輕敵留手，到時候免不了要用上一些底牌，反而有些可惜。
與其這樣，倒不如三人一起鬥陣，他們兩人，完全可以先將這個小輩給剔除出去。
古槐和莫一先，誰都沒有把這心思直接宣之於口，但兩人對視的刹那，便已然了然於心對方的想法。
靈初向來是個會看眼色，也會揣摩人心的性子，兩人的眼色與動作再隱蔽，也難免流露出來些許。
不過，靈初並沒有覺得有什麼值得生氣的，這種事，其實不論在修真界還是在世俗，都是一件常見的事情。
就像在馥春樓，老牌麵上的姑娘，就算是不紅不火，也依舊瞧不上新來的姑娘，即使那個姑娘再紅再火。
更何況，在這些本來就在日月島的陣師群體裡，久負盛名的前輩，在親眼看見之前，沒有誰會輕易認輸。
有時候，這並不是其他原因，單純隻是，時間賦予的底氣。
除非一個人的優秀，能夠突破時間的禁錮。
這是靈初八歲就明白的道理，如今七十多歲的年紀，自然看的更加透徹。
什麼生氣，什麼不甘，都隻是幼稚。
“好。”靈初笑眯眯的，清秀的麵容上浮現一抹淡淡的笑容。
這樣的反應，倒是令得在場的幾人都多看了靈初一眼，隻不過，每個人的想法都不大一樣。
靈初卻懶得理會他人的看法，秉持著低調的模樣，任由著幾人商量了幾個來回，最後由孟淇抽簽子決定，三人之中，誰先開口發問。
要知道，這第一個發問的，可是有著不小的優勢，第一個問題若是就把幾人問倒的話，天然之中，就占據了絕對的優勢。
尤其是，之後還有兩個人問問題，也就是說，第一個人，可以先躲過一個問題，而最後一個人，則要先麵臨兩個問題。
不過，也隻是微弱的優勢罷了，因為一輪下來，三個人的概率，最後都是一樣的，都是要回答兩輪問題。
不過是先後罷了。
所以，這個決定權便交給了孟淇，以此來顯示一定的公平。
孟淇第一次見鬥陣，也是興致頗濃，毫不猶豫的答應了這個法子，手中浮現一張白紙，靈力憑空劃過，便將白紙化作了三張大小相等的紙條，隨後墨筆飽蘸，提筆淩空在紙上各自寫了字，團成一團，直至看不到字體。
伸手在半空中如同攪水一般繞著圓圈，三張紙條隨著孟淇的手在空中四處晃蕩，完全沒有規則。
劃了幾圈，孟淇猛地伸手一抓，便是一張紙條，心神一動，紙條便自動張開。
“哦？第一位是”孟淇似是故意賣了一個關子，說到此處，還特意用眼神在三人的身上轉了一圈，停頓了足足有三息的時間，然後才吐出幾個字，“莫道友！”
莫一先？
靈初和古槐的目光皆看向了莫一先，莫一先臉上也不禁露出些微的笑容，先是朝孟淇拱了拱手，然後又對著靈初和古槐笑了笑，道，“看來在下今日的運道實在是不錯。”
靈初笑了笑，先後而已。
古槐則目光冷了一瞬，鼻間發出一聲輕哼。
孟淇看著底下三人的互動，臉上的笑容不變，隻是眼角的弧度再次彎了彎，輕咳了兩聲，又伸手在空中一抓。
“第二位發問的道友，”這一回孟淇倒是沒有多賣玄虛，直接看向靈初，笑著道，“恭喜楚道友。”
第二位，不上不下，不前不後，靈初笑了笑，這個位置，倒是也不錯。
“多謝。”靈初同樣先是朝孟淇拱了拱手，然後朝著古槐和莫一先點了點頭。
古槐臉上的神情都有些難看了，剩下最後一個，自然就是他了，他不會懷疑孟淇作假，隻能說自己的運道著實不好。
這個環節，雖然幾人都知道，先後不是最關鍵的，但，自從進入這個屋子開始，三人都清楚，比試早就開始了。
這一輪，沒有輸贏，可他還是覺得輸了。
對於修士來說，運氣，可也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孟淇嗬嗬一笑，並沒有在意古槐的臉色，隻是笑著說道，“諸位，開始吧。”
說完，藍色長袖拂過身側長桌，桌上陡然浮現一個上下對等，中間窄小，裡麵盛裝著流水的水晶器物，伸手輕輕一撥，上下對等的兩個半長水晶便調換了上下，原本盛裝的流水開始緩緩順著中間窄小的縫隙一滴一滴的滴落，發出輕輕的滴答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