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朝明月!
蕭正德心中鬱悶之極。
此番他南下出鎮都督隻領鬱林、領方二郡軍馬,協同南定州刺史剿匪,還掛個雜牌輕車將軍的頭銜,這讓他很不爽。
此前太平道賊人在寧定二州境內頻繁做亂。
南定州刺史範弘上表朝廷,言稱寧定方有太平反賊五千餘眾,南定州軍馬不足。
至尊遂詔令蕭正德領三千軍馬南下平亂。
尚書省臨時拚湊了三千雜牌軍馬便將他打發了。
待到南下鬱林後,一看營中僅有一幢五百軍馬,且全是老弱病殘。
蕭正德氣得鼻子都歪了,對鬱林郡守陸昉破口大罵。
那陸昉久曆官場,對他言道“鬱林僻處西南,沒有財力募兵,眼下這些已是唯一能拿得出手的軍馬了。
我大梁軍戶身份卑賤,世兵更是日漸衰微,除了一部分罪犯充為世兵外,再沒有人肯於加入世兵行列,如今這鬱林一幢軍馬還是老夫費了許多精力方才整頓而成……”
蕭正德心中憤恨不平至尊如此輕賤我,此番若能順利平亂,定要讓宗室眾人知曉我蕭正德的本事!
他今夜出營喝酒解悶正巧碰上天現異像,二十天燈成一“反”字高懸遠處空中,當下二話不說,即刻回營點齊人馬便往南溪殺奔而來……
*************
“文軒,範弘那老匹夫說太平道寧定方賊人有五千餘眾,你覺得可信否?”蕭正德頂盔摜甲騎於馬上,對身旁並騎而行的青袍文士問道。
那青袍文士略一思索後答道“將軍,以士和看來,太平賊人號稱有三十六方,大方軍馬過萬,小方三千,每方皆由渠帥統領。
寧定方能在西南鬨出這麼大動靜,將軍尚需謹慎應對。”
蕭正德此刻正鬥誌昂揚,聞言不以為然道“此番能否建功立業,便在今夜,文軒當助我一臂之力!”
“士和定當效死力以助將軍,隻是為何天現‘反’字,我到如今尚未想明白,此事蹊蹺。”
“杜文軒,何時你變得如此謹慎?那賊人再厲害,終究是烏合之眾,如何能與我軍相提並論?
我欲此戰平定西南亂匪,定要揚威天下,文軒切勿長他人誌氣滅自家威風!”蕭正德見他瞻前顧後,心中有些不高興。
杜士和沉默不語,遙望前方天空中越來越黯淡的“反”字,心中隱隱不安。
此前在鬱林城中,他推算方位,這“反”字應當在南溪附近上空。
如今行程還不到一半,那天現異像卻似乎很快便要消失。
難道賊人已然傳訊完畢,往他處去了?
快到南溪穀時,蕭正德忽聞前方遠處傳來鋪天蓋地的喊殺聲,神色中便有些驚慌失措。
杜士和急忙說道“形勢不明,將軍可派幾員哨騎先行前往探查虛實。”
“文軒此言正合我意!”
蕭正德心中既興奮又緊張,這是他第一次領軍出征。
南朝曆來文武並重,若是此次立下大功,他日班師回朝想必封王有望了。
哨騎還未行出半裡,便見前方數百米外轟隆隆的數十頭水牛朝本陣疾馳而來……
蕭正德得報後心中驚恐萬分,兩軍尚未交戰,敵軍便出動如此大的陣戰,難道今夜賊人使的是誘敵深入之計?
“文軒……賊人似早有埋伏,眼下如何是好?”蕭正德麵露驚懼之色,顫聲問道。
“將軍不必憂慮,火牛陣未必是衝我們而來,山路難行,如此多的水牛驅趕至此隻為埋伏不合常理。
前方便是南溪洞僚寨,想必……這火牛陣是僚人用來拒敵的。”杜士和撣了撣青袍的袖口,鎮定自若地回道。
他略一沉吟,繼續道“戰國時,齊國田單曾用此陣大破燕軍,看來前方僚寨之中今夜或許有高人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