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雲忍不住低聲向胡九請教,“老胡,你說……公子這是什麼意思?跟十三娘算啥帳?”
胡九略一沉吟,輕聲回道“依我看來,公子是想讓咱們告訴十三娘一聲,今夜我等替她擺平了此事,自然需要對咱們有所表示——沒錯!定是這樣,高!實在是高啊!”
“表示什麼?
哦!——咱們三人今夜來此便是為了此事,妙啊!公子出手果然非同凡響,不動聲色的就正事給辦妥當了,實在是高!”龍雲猛的一拍大腿恍然大悟道。
胡九一把捂住了龍雲興奮得差點喊出聲來的大嘴,豎指於唇道“噓……老雲,你輕點兒,彆教裡麵那飯桶聽見了。”
三姐兒見他二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儘在算計著如何從今夜這事上撈好處,冷聲道“卑鄙小人。”眼神中滿是鄙夷冷漠。
二人也不放在心上,當即便將三姐兒鬆了綁,臨走時三姐兒回首往雅間內望了一眼,恰見謝遷正殷勤的在為範弦倒酒。
她心中對謝遷的好感瞬間消失無蹤原以為謝公子今夜乃是仗義援手,卻原來不過是借機與範弦攀交情,唉……世上儘是偽善小人,我三姐兒的良人又在何方?
雅間內,三杯酒下肚,謝遷忽然長籲短歎起來“範公子,今日你我雖初次相見,卻也算是不打不相識。
不怕你笑話,我謝某在女子這方麵比範兄實在差得太遠,可以說是失敗,太過失敗!簡直丟儘了我陳郡謝氏的臉麵!”
範弦小心翼翼地問道“哦?謝兄莫非除了那三姐兒……還在旁的女子身上栽過跟頭?”
他心中卻暗自大樂瞧瞧這陳郡謝氏混得多慘?連個女子都擺不平,哈哈!
謝遷又道“實不相瞞,家父乃是至尊禦封的上虞侯,前陣子我協助西豐縣侯蕭大將軍剿太平亂匪時,在那僚人寨子裡看上了個女子,誰知……
唉……一言難儘哪,喝酒喝酒。”
上虞侯?這家夥還跟蕭正德一起平過亂匪?範弦冷不丁嚇了一跳,熟知天下門閥,可是官二代的必修課。
他心中頓時大呼慶幸幸虧今日我放下身段求和,否則,回家怕是要被阿父打死不可。
他心念一轉,出聲勸道“哎——謝兄切不可妄自菲薄,以謝兄的人品家世,何愁沒有好女子?”
範弦說到這裡心中又樂開了花嘿嘿!說我是飯桶,我好歹還有三姐兒對我一往情深,你小子高門望族又如何?哈哈哈……
兩人當即你來我往的互相敬酒,不過片刻功夫,便好像方才那不愉快之事從未發生過一般。
“範兄弟,不瞞你說,若非謝遷先在僚人女子那受了氣,後又被三姐兒……兄弟我萬萬不會做出今日這樣的莽撞之舉,我這便再罰一杯給你賠罪,如何?”
範弦心中那個爽啊,一個聲音忍不住在他心底大笑姓謝的果然是個活寶啊,哈哈!論家世,平常我上趕著巴結,他都未必肯正眼瞧我,眼下卻是天賜良機讓我與他攀上交情。
倘若回家之後對父親大人說我跟上虞侯之子成了朋友,阿父又會如何看我?嗯……妙!實在是妙!”
他心中盤算了下利害關係,立時便拿定了主意,急忙對謝遷正色道“謝兄,你何錯之有?那三姐兒是瞎了眼了,此事往後休要再提。
兄弟我定然想辦法讓那三姐兒對謝兄回心轉意,她若敢不從,看我不打煞了她。”
胡九、龍雲返回的時候,正巧聽見範弦在拍胸脯打包票定要親自將三姐兒送上謝遷的床榻,二人頓時看傻了眼。
胡九暗自尋思這範公子莫不是魔怔了?不然怎會說出這麼不可思議的話來?
龍雲看著謝遷,心中非常激動果然是安石公的後人啊,我老雲想方設法也得讓老胡為我在公子麵前說幾句話。
就憑公子這神鬼莫測的手段,若能追隨他左右,他日功名成就不在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