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朝明月!
侯府賓興館的一間廂房內,楚信楚昭兄弟二人正愁眉不展。
楚昭道“阿兄,我終南劍宮弟子,見風神引如見矩子令,你我兄弟二人雖離開師門已久,但師尊對你我有再造之恩,怎可不奉召喚?”
楚信為難道“阿弟,你說的都沒錯,隻是昔年阿父、阿母隨王神念將軍南歸大梁,渡江後險些身死南城……
若非機緣巧合之下得郗姑娘出手相救,你我兄弟二人哪裡還有雙親可以奉養?現今郗姑娘病體危在旦夕,公主深恩此時不報還待何時?”
楚昭微微點了點頭,猶豫道“終南劍宮弟子皆為墨子門徒,兼愛非攻是墨門千年不變的宗旨。
助守城池本來便是墨者的使命,現下更有師尊風神引召喚,若不出手相助,實在……”
楚信緊擰眉頭,默然無語,思索良久仍是遲疑難決。
“楚兄不必為難,此事我有良策!”一人自行推門而入,正是奚蘭。
她返回侯府正堂後,見到陳霸先便直接問明了楚昭的住處,還沒等陳霸先反應過來,她已徑直往偏院中找楚昭去了。
陳霸先心中非常鬱悶“混了這麼些年,我還是個到哪兒都能被人忽略之人,失敗啊!”
他今年虛齡二十有一,幼時家境貧寒,卻素來胸懷大誌。
本來他在吳興老家已經娶妻生子,又謀了個裡司的職位,日子過得有滋有味。
誰知道時運不濟,遭逢厄運,家裡接二連三死得隻剩下他一個,灰心沮喪之下,他便獨自一人跑到了京城建康去混日子。
陳霸先性情豪爽慷概,卻不迂腐,到了建康後他四處活動,結交朋友,沒過多久便當上了油庫小吏,機緣巧合之下又認識了蕭暎。
蕭暎對他頗為欣賞,此後他便追隨蕭暎左右,做了侯府的傳令官。
這幾年他可沒閒著,一有時間他就鑽研兵書,他一直是個理想主義者,他相信,總有一天他陳霸先能光照天下。
奚蘭在門外聽到了楚昭兩兄弟的對話,她性子急,有問題當場就必須解決。
房內二人見他不請自入,心中更為鬱悶“這小子雖然持風神引而來,卻也太不知禮數!”
楚信麵無表情,起身躬身行禮“鄙人楚信,見過奚公子!”
奚蘭抱拳一禮,朗聲道“楚兄不必多禮,方才是我失禮在先,我這便給二位賠罪。
隻是此事關係萬千黎民百姓的性命,在下不請自來,失禮之處,還望二位英雄見諒!”
楚信眉頭緊鎖,歎息道“我兄弟二人怎當得起英雄二字?奚公子不必如此,你既然持有風神引,奉召聽令於公子本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實不相瞞,楚某兄弟二人乃是終南劍宮門下弟子,師尊待我兄弟有再造之恩,若非公主……便是豁出我二人性命也必會奉召,唉……”
奚蘭安靜的聽他說完後,正色道“楚兄不必為難,此事或許在下倒有個兩全其美的法子。
楚兄此番為報公主大恩而來,既然如此,公主的身子自然應當擺在首位。
在下不才,卻認識一位隱居幽穀的
醫仙,倘若你兄弟二人助我成事,公主的病體或許會有機緣痊愈也未可知。”
楚昭楚信驚聞此言,大喜過望,齊聲問道“此話當真?”
奚蘭自信道“自然是真的,你們不信我奚流風,也要相信我手中的風神引。
況且我家公子乃是域外高人,見識廣博,或許他也能設法相助郗姑娘。”
楚信更為老成持重,思索片刻後,猶豫道“郗姑娘的病便是號稱醫術當世第一的隱居先生也無可奈何。
他說郗姑娘的病乃是先天寒體,世上唯有鬱林郡南溪穀的麒麟果才能醫治。
我兄弟二人於是護送公主從茅山朱陽館一路南來到這龍州,不知奚公子認識的那位幽穀醫仙,醫術能否與隱居先生相提並論?”
奚蘭有些生氣,傲然道“我不知道什麼隱居先生,我隻知道我家公子能乘飛鳥翱翔天地之間,又能召喚神龍現世震懾群賊,若非如此,馬平此刻早已落入賊人之手。
我認識的那位醫仙自小便精研醫道,她家中的醫書,許多都是當世絕跡的前朝孤本。
我說的這些,你們或許不相信,我此刻也沒法證明,現下身上便隻有這一件臨行時她贈與我用以對付賊人之物,據說見血封喉,劇毒無比,此毒便是那位醫仙所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