運河武工隊!
戰場,是一個善於鑄造奇跡的地方。
便如上海堅守過四行倉的八百壯士,幾十萬的國民黨部隊都撤了,可僅憑著那幾百人便阻擊了鬼子數天時間。打得小鬼子一點脾氣都沒有,當時也是轟動了整個中國,振奮軍民之心。自那以後,也給日本人上了一課,千萬不要逼急中國軍人,到頭來迎接的不是輕而易舉的碾壓,而是視死如歸的反撲!
此刻的鬆井次郎深諳這個道理,所以他並沒有緊追不舍,而是慢慢蠶食包圍!在這個過程中讓對方的信心崩潰垮塌,到時候對方不戰自亡,才合他的心意。
無數個黑影在夜幕中移動著,將此地完全包圍。
“隊長,要強攻麼?我看八路已經沒有多少力量,我有信心一輪衝鋒將他們全部拿下!”鬆井次郎身邊的副隊長信心十足,特彆是剛剛在幾乎沒有抵抗下便將八路衝潰,心理不禁十分膨脹。
倒是鬆井次郎還保持著一顆冷靜的心臟,斜睨著他,讓那名副隊長默默低下了頭,不敢再說話。
“都給我記好了!任何時候都不要小看自己的對手,那會隨時要了你們的命!”
剛剛的一輪衝鋒,他們也損失了兩名士兵。即便他們已經很注意八路的自殺式打法,可仍然還是被抓了空,一個攥著兩根手榴彈的八路從黑暗中撲上來,讓他們沒來得及反應,就這樣兩名特種訓練的士兵葬身於火海。
這對於鬆井次郎來說絕不可接受,犧牲一名特種士兵都讓他心疼,更彆說在如此大的優勢下還被八路拉上
月光傾灑在這片蘆葦蕩中,河水悠悠泛著冷光。在鬆井次郎的命令下,特種部隊開始漸漸收縮,準備蠶食裡麵人的耐心。
這片蘆葦地不大,足夠幾十人合圍。洪毅就像是關在籠子裡的兔子,沒有任何逃出的機會。
洪毅似乎是感覺到了日本人開始行動,緊了緊綁在腿上的紮帶,粗布的紮帶表麵一縷縷鮮紅的血跡洇出,疼得他忍不住呲牙。
“洪哥,你咋樣了!”旁邊的少年緊張地直流汗,卻什麼也乾不了。實際上他參加隊伍時間補償,甚至連槍都打不準。想起剛剛那些叔叔大伯毫不畏懼地拿著手榴彈衝向鬼子的時候,他的心就忍不住在顫抖!
“我們是不是落在鬼子的包圍圈裡了”連說話的聲音都開始顫抖,一想到被鬼子抓到將要遭受到的酷刑,少年那顆還未經打磨的心早已經受不住恐懼的煎熬,已經臨到快要崩潰的邊緣。
“小子,彆怕!”洪毅忍著身上的疼痛,摸著少年的頭,強顏笑著。
“鬼子想看到的就是你這樣,他們越是想看,咱們就越是不能給他看!堅強點。”
洪毅給少年打著氣,實則自己心裡也十分沉重。看似他們已到了絕境,幾乎沒有一點機會。兄弟們到死也想要給他拚出一條血路來,可到最後看來,還是失敗了
“洪哥,我們會死麼?”少年呆呆地問了一句。
“你怕死麼?”
洪毅這麼一問,倒讓少年愣了片刻,他的眼神有些渙散,還是說道“怕”
“是人都會怕,你個新兵蛋子也不例外。”洪毅咧嘴一笑,這笑容似乎有感染力一般,讓少年莫名感到心安。
“不過落到小鬼子手裡比死還難受!”這話少年是信的,當初小鬼子為了震懾抗日力量時,曾將抓到的八路戰士們在光天化日之下處死。手段之殘忍,讓人不忍直視。一想到自己將要成為那個被處決的對象,他的身子便止不住發抖。
洪毅看著少年的舉動,並沒有發怒或安慰。他明白,這是一個新兵的正常反應。任何人都怕死,更何況一個處在生命剛開頭的少年娃子。他緩緩從腰後麵抽出了一根剩餘的手榴彈,沒有掩飾。
少年的眼神慢慢由恐懼變得渙散,再由渙散變得堅定!他的手不顫抖了,握上了這根手榴彈。
洪毅笑了,沙啞的聲音此刻卻聽得清晰,“彆怕,有哥陪你一起走黃泉路!”隨著少年重重點頭,兩人的手同時握上了這顆光榮彈。握在草叢中靜靜等待著鬼子臨近,隻等鬼子一出現,他們便會毫不猶豫地拉開拉環!
沙沙——
聲音近了,兩人的身軀驟然擰緊,同時望向一個方向。
有黑影在晃動,透過蘆葦的空隙,他們似乎能看到那雙波動蘆葦的手!鬼子來了,正小心翼翼地向這裡靠近。很明顯,鬼子並沒有發現他們,仍在尋找他們的蹤跡。
“我數三聲,準備拉線!”
洪毅低語,少年則緊咬著牙,死死盯著那道黑影。
慢慢地,近了。洪毅不自覺地手指開始使勁,汗水不知啥時候滲出表皮。
“叭勾!”
突地,一聲槍響劃過天空,緊接著,槍聲驀地變密集了。黑影頓了一下,隨即猛地朝槍聲響起的方向奔去。
看著鬼子遠去,少年一下子像泄了力一樣癱在那裡,大口大口喘著粗氣。“洪哥,咋回事,怎麼還有這麼密集的槍聲,難道是我們的人又返回來了!”少年有氣無力地問著。反觀洪毅,他也愣了,他不是少年那樣的新兵蛋子。單是聽槍響就知道絕不是返回來的兄弟,自己的隊伍自己知道,哪還有這麼充足的彈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