運河武工隊!
這支特種部隊著實恐怖,在進行了一番簡單的試探後,他們便估算出了那邊的防禦力量最為薄弱,從而進行著重打擊。這也取得了很好的效果,讓山頭陣地開始出現了一絲裂縫。當這絲裂縫不斷被擴大之時,便是整個陣地被打開之時!
當張興懷帶人趕到時,整個戰場已經進行到白熱化階段。兩個排長帶頭衝鋒拚刺刀,與鬼子兵正周旋著。他見狀,也不廢話,帶領著這股生力軍便補充進白刃戰的行列之中。
幸虧張興懷領人加入進來,讓戰士們有了一絲喘息之機。日軍見又有生力軍加入,自知事不可為,也不戀戰,邊打邊退,退下了山頭陣地。
白刃戰進行地相當慘烈,陣地上鮮血漆地土地一片暗紅,斷臂殘肢隨處可見。醫務班抓緊每分每秒治療傷員,一時間整個陣地忙碌異常。
陣地間混雜著刺鼻的血腥酸腐味,讓人聞之欲嘔。戰士們全身上下沾滿了泥汙,也不擦拭,沒有受傷的基本都在戰壕裡暫時休息平複著情緒,等待著敵人下一次進攻衝鋒
“懷哥,這是咱繳獲的槍。還真彆說,比起小日本製造的百式衝鋒槍好用多了!”剛娃脖間斜挎著一把衝鋒槍,槍身烏黑鋥亮,工藝精致,一看就是“上等貨”!小鬼子被打死後,他們的槍絲毫不拉地被八路戰士們繳獲了!這也算大好事一件,憑地裡,多出了許多“特種兵”才有的裝備!
張興懷欣慰地笑著,“有了這些家夥,以後咱也算是特種部隊了。”
經過查看,他發現,小鬼子那裡除了德國貨還有一批裝配的是美國貨!那可了不得,美國貨甚至比德國貨更精一籌,讓他如何不歡喜。將這些精良的裝備一一發配到百戰老兵手裡,看小鬼子還怎麼攻打上來!
就在戰士們歡欣鼓舞之際,一個傳令兵像兔子般撒腿跑了過來。
“隊長,政委說敵人很快就要進行炮擊了,讓咱們儘快找掩體掩護!”正說著,一聲轟響最先從正麵陣地那裡響徹開來。緊接著,炮火像是下雨般降落到山頭陣地上。
轟隆!轟隆!轟隆!
炮火吞噬了大片土地,撕裂開一寸寸土地。這是小鬼子手裡的小鋼炮,沒發出一枚炮彈足以能炸出一個直徑五六米的大坑。要是人處在這個範圍內,百分之百活不成!
戰火中,張興懷將頭埋進戰壕裡,被炸飛的土不斷朝他身上濺著,他甚至有一個古怪的想法,像是一個即將被活埋的人般,隻能無力等待。
依稀間,他耳朵微動,仿佛聽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呼救。不顧危險將頭探出戰壕外,果然見到一個身穿青布衣的柔弱身軀在炮火的邊緣趴著
白靈!
張興懷的腦子嗡地一聲炸響了,幾乎沒有任何猶豫跳出了戰壕,朝那個地方衝去!
此刻他真想抽自己一嘴巴!剛剛因為這裡戰事最激烈,醫務班也都集中在這片陣地上。由於炮火來的突然,他竟然將這事給忘了。熱血擠滿了整個大腦,他甚至來不及思考自己被流彈擊到怎麼辦,就這麼硬生生衝了出去。
白靈護在受傷戰士跟前,挪不動步。眼看流彈在身邊炸響,她隻能儘量趴伏在地上,躲避流彈的衝擊。她甚至已經絕望了,纖弱的身子不自覺開始顫抖。
忽然就在這時,她感覺到有一股力量在背上流動。抬頭一看,竟然張興懷!一時間,百感交集,當即紅了眼眶。
“先回去!”張興懷一手將傷員勾在一側肩膀上,另一手則自然地抱住了白靈,拖著他們往戰壕裡跑。
吱呦——
噩夢般的聲音在他們腦後響徹,在戰場上練就的特殊第六感讓張興懷寒毛炸立,像是被閻王爺在身後瞪著一般!
“不好!”下意識地,他將懷裡的白靈與身一側的傷員往身前戰壕裡猛地一推,眼看著他們跌入戰壕後,下一刻,爆炸聲即刻
在身後一米左右的距離響徹!轟隆,背後火辣辣的觸感與氣浪湧來的巨力讓他不自覺翻飛出去,意識就像是沉入了無邊的黑暗,漸漸昏厥過去
“隊長!”“懷哥!”“”
看到這一幕的眾人,簡直就像炸了毛的兔子,再不管什麼流彈的危險,一股腦衝出了戰壕,將張興懷救了回去
無邊的黑暗困擾著他,讓他感覺不到一絲疼痛,整個身體仿佛麻木了。隻有耳邊隱隱約約傳來絲絲聲響,就好像是從天邊傳回來的回聲。經曆了多少場大戰,他始終僥幸活了下來。可總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這次終於讓他嘗到了處在死亡邊緣的味道。
說實話,他不怕死亡。隻是他仍放不下抗日大業,等啥時候將鬼子完全趕出去了,他才真正放下了所有顧慮
正是這股不甘與韌勁,將他拉回了人間。不知過了多久,意識開始慢慢恢複,隻感覺身上一片火辣辣地疼。每動一下,骨頭就像被敲斷一般,忍不住讓他又昏死過去。就這樣,意識又醒來又昏死,又醒來又昏死,終於在第三次的時候,他成功睜開了雙眼。
眸子開闔,直感覺陽光如此刺眼,喉嚨裡不自覺發出咕隆咕隆如同秧葉摩擦的聲音。
“醒了!醒了!他醒了!”白靈像是瘋了一般地叫著,蹦跳間,捂住了嘴,大顆大顆淚珠從她那大眼睛中落下,浸濕了胸前的衣襟。
隨著她的喊叫,一張張臉瘋了似的湊過來,麵目表情無不透漏著激動與興奮。張興懷此刻還有些虛弱,隻能無力地發出聲音“吹(水)吹(水)”眾人凝神聽了數遍,這才聽出意思來,趕忙將水取來。冰爽的水流濕潤了嘴唇,乾裂的皮膚一點點愈合,這才讓他舒服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