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畫師!
雖然說太子不喜歡對皇帝行跪拜禮,但是也受不了這樣彎腰一直站著啊,很快。蘇波就感到自己的身體變的無比僵硬,尤其是腰部,肌肉都快抽筋了。
但是他不敢動,因為他那個猶如大山一樣的父皇,依然沒有說話。哪怕他已經汗流浹背,也依然不敢說話。
因為他還記得,那是他在很小的時候,自己一個很親近的人,因為犯了父皇的忌諱,就是這樣被皇帝無情的殺死。
而這些年走過來,他不斷見到過自己身邊的人,一個又一個人因為一些小事就這樣消失在了自己的周圍,隻剩下自己孤零零的一個人。
眼前的這個男人,給自己的壓力太大,太大了。仿佛就是一座大山,一直壓在他的身上,讓他無法呼吸。
時間仿佛過去了很久,整個屋子隻聽見皇帝的翻閱奏章的聲音。而潘公公就站在皇帝是身後,似乎睡著了,什麼都看不到,什麼都聽不到。除了屋子裡的這三個人之外,再也沒有任何人了。
“啪。”隻聽一聲輕響,皇帝放下了手中的奏章。他的目光看向了另一邊的台子蘇波。
他看著自己這個兒子在顫抖,汗水也在他的額頭上滑落。但是他的臉上卻沒有絲毫的動容,仿佛在看著的不是自己的兒子,而是一個普通的臣子。
“聽說你今天早上,去了一次新兵營。”
“回父皇,兒臣今天早上,隻是看了看……”
“朕,問你,你今天早上,是不是去了新兵營。”皇帝冷冷的道。
蘇波的汗水越來越多,隻能恭順的道“沒錯,父皇。”
“怎麼樣,看著這新兵營的訓練如何,或者說,為父設立的這個副都護指揮使為人如何。”
蘇波咽了一口唾沫,然後道“兒臣看秦曉峰此人練兵也許可以,但是為人過於跋扈,甚至不把孩兒放在眼裡,做事輕慢狂放,有辱臣子身份。”
蘇波說完,就靜靜的站在那裡,等著皇帝的話。
可是皇帝沒有說話,他隻是靜靜地站在那裡看著眼前的這個兒子。
“輕慢狂放,這個評價很好。說句實話,朕從知道這個秦曉峰開始,還真是沒有看出他哪裡輕慢,哪裡狂放。或者說,他在朕的麵前是一個老實的臣子,這樣的人也許是一個鼠尾兩端的人。”
“正是,父皇,此人……”
“此人才華是有的,為人嗎,朕還要再看看。不過按道理說朕應該相信你,因為你畢竟是我的親生兒子。”
“父皇……”蘇波的聲音有些顫抖,這一次皇帝打斷他的說話,讓他心中越發的忐忑。
“但是,就是你這個親生的兒子,就能胡言亂語,胡說八道了嗎!”
皇帝的聲音突然拔高起來,蘇波可以明顯感受到,自己父親的憤怒。這種怒火,讓站在他父親下麵的自己纏鬥,在麵對著麵前男人的怒火中,他身體卻在發冷。
“你是我的兒子,但是你做過什麼,你自己不知道嗎。去寫信,和一個受罰的大學士抱怨。你想做什麼,你是不是
覺得,你自己已經有足夠的資格,對我,對你的父親,對你的皇帝品頭論足!”
“啪!”皇帝狠狠的把手中的奏章砸到了蘇波的身上。
蘇波此時是大汗淋漓,趕快跪了下來,頭顱不斷的叩著,口中惶恐無比的道“父皇息怒,父皇息怒!”
皇帝看著自己的這個兒子,他的年紀已經可以蓄須,按道理說,他已經是一個成年人,但是他的做事,實在是讓他失望。如果他是普通人家還好,但是,他生在皇家,他未來,真的能成一個好皇帝嗎?
“你很讓我失望,你這個做太子的,也很讓我失望。”皇帝的話逐漸的平靜,但是依然藏著深深的冰冷。
“從今天開始,你給我老老實實的在家閉門思過。好好看看書,好好知道,怎麼做一個太子,怎麼做一個臣子,怎麼做一個好兒子。”
“是,父皇。”蘇波的頭顱依然緊緊的貼著冰冷的底板,但是底板的冰冷,卻沒有他身體的冰冷更陰寒。
“下去。”
“是。”蘇波就這樣,一點點的爬了出去,自始至終,他的臉,始終貼著地麵。
遠遠地,聽見皇帝對潘公公道“那盧大學士閉門不思己過,反而口有“怨望”,下獄,論罪處。”
“怨望”,就是在家裡發牢騷、馬皇帝,總之就是不尊敬的意思,而下了詔獄,那個由國家監察院最嚴格的監獄,充滿陰森恐怖的地方,皇帝完全長官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