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滸三國英雄傳!
第七十七章
劉備得知蔣敬已有破解斷龍棋局之法喜出望外,遂設下酒宴與眾人把酒言歡。蔣敬、吳用直喝的酩酊大醉,酒宴方散。次日一早劉備酒醒正自洗漱,突見吳用匆忙而來。劉備笑道“吳先生怎來得這般早?”
吳用汗流滿麵,慌道“皇叔,大事不好。”
劉備聞言一驚,說道“何事讓吳先生如此驚慌?”
吳用說道“皇叔,昨夜酒後我和蔣敬回後園安歇。不想蔣敬兄弟多飲了幾杯,遇了風酒氣上湧,吐的一塌糊塗。起初我也未放在心上,隻叫下人打掃乾淨,誰知蔣敬兄弟半夜醒來連嚷心口疼。我隻道是酒吃得多了傷了酒,又叫下人燒了熱水泡了清茶給蔣敬兄弟潤喉。可今早我醒來卻見蔣敬兄弟麵如死灰,躺在榻上昏迷不醒。”
劉備聽吳用之言大驚失色,說道“這可如何是好……,快去請安道全為蔣敬兄弟診治。”
吳用答道“我已差人去請安道全前來。”
劉備暫穩心神,說道“昨日還好端端的,怎麼一夜之間竟會病得這般厲害?”
吳用搖頭不語,劉備接著說道“待我去看看蔣敬兄弟。”劉備說完同吳用搶身來至後園,隻見蔣敬仰躺在床榻上,鼻息微弱,人事不知。劉備輕喚道“蔣敬兄弟,蔣敬兄弟。”
蔣敬並無半點反應,劉備心中難過,說道“本想今日去隆中與諸葛孔明破解那斷龍棋局,唉!”
劉備方自哀歎,一人提著藥箱推門而入。劉備識得安道全,忙道“安大夫來的正好。昨日蔣敬兄弟還和我等一同飲酒,可不知為何今早醒來就病得這般沉重。”
安道全說道“皇叔莫急,容我細瞧。”說罷來至近前,先扒開蔣敬眼瞼認真檢看,後伸手搭於蔣敬手腕上。過了半晌安道全收手歎了口氣,說道“脈短似龜,藏頭露尾。神傷血損,元氣多虧。非吉兆也!”
劉備問道“安大夫此話何意?”
安道全表情凝重,說道“蔣敬兄弟破解斷龍棋局之事我也略有耳聞。圍棋之道全憑心算之力,最是耗損心神。旁人不過是消遣倒還罷了,蔣敬兄弟浸淫棋道半生乃是有名的棋癡,近日得了斷龍棋局的棋譜必是廢寢忘食,焚膏繼晷,已傷了心脈而不自知。昨日終曆數月苦功破了棋局怎不狂喜?又與眾位通宵達旦豪飲美酒。酒之一物雖能助興,但更是傷身。蔣敬兄弟本已心力交瘁,再加酒後受了邪寒,以至一病不起。”
劉備看了一眼病榻上的蔣敬,心中五味雜陳,說道“昨日高興確是多吃了幾杯,豈料蔣敬兄弟……。唉,都是我的錯。”
安道全忙道“此事與皇叔無關,皇叔無需自責。”
劉備沉思片刻,說道“安大夫醫術
精湛,你看應該如何診治?”
安道全想了想,說道“氣為血帥,血為氣母。氣血調和,陰陽互補。蔣敬兄弟血虛氣堵,我先開張補血理氣的方子讓人小心喂服,再用銀針之法為其導引心中淤氣。待其醒轉後可用人參、黃芪、升麻、白術等大補之物熬製成湯與其服下,應可無礙。不過要想康複如初,恐非半年一載之功。”
劉備也顧不上許多,說道“那就快請安大夫立即開方,我速命人去抓藥。”
安道全也不耽擱,取來紙筆寫了一張藥方交給劉備,劉備忙命仆役去藥鋪按方索藥。安道全又從藥箱裡取出幾根銀針,在蔣敬周身要穴上施針導氣。此時宋江和梁山眾兄弟聞知蔣敬病重俱來探視,眾人七嘴八舌議論紛紛。劉備更添煩惱,籲聲連連。安道全見狀說道“人多口雜,醫診不利。皇叔與眾位兄弟暫且先回,隻留宋江、吳用二位哥哥在此即可。”眾人無奈隻得退去。
一晃數日蔣敬病情毫無起色,劉備每每想到斷龍棋局之事便越發焦躁。一日早起,劉備照例來後園探視,方到門口恰巧宋江麵帶喜色從內而出,看劉備前來忙道“醒了,醒了。”
劉備一愣,接著說道“當真?”說完快步走進室內,見蔣敬微睜雙目臥於榻上,安道全正端著藥碗將藥汁喂入蔣敬口中。
劉備喜上眉梢,說道“蔣敬兄弟你終於醒了,真是急煞劉備。”
蔣敬想要起身怎奈渾身乏力,劉備上前按住蔣敬肩頭,說道“蔣敬兄弟莫要亂動,隻管好生靜養。”
蔣敬顫聲說道“多謝皇叔掛懷,蔣敬愧不敢當。”
劉備雖有千言但看蔣敬身子羸弱,心知不宜打擾,說道“劉備此來隻因惦記兄弟,兄弟吉人天相,既已醒轉想來已無大礙,待兄弟康複劉備再來看望。”
蔣敬眼中含淚閉目無語。劉備輕拽安道全衣角,二人來在室外,劉備說道“安大夫妙手回春,果是神醫。”
安道全神色黯然,說道“皇叔謬讚,初時我隻道蔣敬兄弟兩三日就可醒轉,誰知竟整整昏迷了七日。人雖醒了卻嘔血不止,這是心脈受損的症兆。方才我與他診脈,脈象澀緩遲重,反比昏迷之時還弱。唉,恐怕命不久矣。”安道全說罷兩行熱淚順著臉頰流淌下來。
劉備本是滿心歡喜,聽安道全之言仿佛當頭被潑了一盆冷水,瞬間如墜冰窖之中。過了半晌劉備回過神來,說道“安大夫不是說等蔣敬醒後服些大補之藥,靜養一陣即可無事,怎麼又會命不久矣……”
安道全仰天歎道“人算不如天算,我也未曾料到這般結果……”
劉備急道“安大夫醫術通神,定能救得蔣敬兄弟性命!”
安道全低聲說道“儘人事,聽天命吧。”說罷轉身回到房中。
劉備呆立良久回首往事,自同關羽、張飛桃園結義以來,血染征袍,出生入死,雖曆大小百餘戰,時至今日卻連立身之地皆無,隻能仰人鼻息暫借新野小縣度日。幸得黃承彥、龐德公、封公玖三人與己暢論國事,才使己知世上竟有臥龍、鳳雛、塚虎這般經世之才。可惜塚虎已歸曹操,鳳雛不知所蹤,唯臥龍居於襄陽。自己親顧茅廬相邀,臥龍雖避世不出,終被誠心所感,言說隻要能解斷龍棋局,其願出世輔佐。現下斷龍棋局破局在望,誰知蔣敬又大病纏身,朝不保夕。想到此處,劉備不禁感歎自己真是時運不濟,命運多舛。
回到內室,劉備心灰意冷借酒澆愁,接連數日概不會客,連關羽、張飛前來亦是吃了閉門羹。一日劉備正自獨酌,下人通稟宋江有要事求見。劉備推說身體有恙命下人回複宋江。忽的房門被人猛然推開,宋江大步流星的衝入房內。
劉備未料宋江如此,吃了一驚,說道“宋先生這是為何?”
宋江氣道“皇叔躲在房中數日音信全無,我本有要事求見皇叔,仆役推說皇叔身體有疾,不想卻在飲酒尋歡!”
劉備看宋江怒形於色,借著酒勁說道“不過是心中愁苦聊以自遣,先生可有雅興對飲幾杯?”
宋江怒氣更盛,說道“常言道,天不過午,酒不沾唇。日頭尚在東方,皇叔竟已漸醉,真是豈有此理!”
劉備苦笑道“唉,先生不知我心中愁苦。備自興義兵討伐黃巾,曆半生戎馬血灑疆場,到頭來竟無寸土之地,隻能與劉表暫借新野彈丸小縣以避曹操,直如喪家之犬一般。近日聞知臥龍有經天緯地之才,故而二顧荒僻請其出山,那料想臥龍以斷龍棋局為由推脫。好在蔣敬兄弟費四月苦功終破了棋局,可卻又出波折。老天為何待劉備如此不公!”劉備說完哽咽淚流。
宋江見劉備落淚,心中不忍,怒火漸消,說道“皇叔切莫悲傷,自古英雄多磨難,這點波折算得什麼。皇叔胸懷大誌,仁義敦良,日後成就不可限量。隻是萬不能喜酒喪誌,消磨時光。”
劉備精神一振,用袖角輕拭眼淚,說道“宋先生言之有理,備當謹記。”
二人又說了幾句閒話,劉備止住傷悲,說道“先生找我有甚要事?”
宋江忙道“蔣敬兄弟欲見皇叔有事相商。”
劉備略感奇怪,說道“我正為蔣敬兄弟難過,近幾日未曾探望,蔣敬兄弟可好些了?”
宋江歎氣道“膏肓之疾,命若遊絲。恐怕……”
劉備說道“可知蔣敬兄弟尋我何事?”
宋江說道“皇叔一去便知。”
劉備聽罷又傷感起來,說道“我這就去見蔣敬兄弟。”說完起身隨宋江直向後園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