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諜十號軍機!
從泰安裡後門出來,裘赴瞟了一眼四周幾個僅有的人影,飛快地衝出弄堂來到街上,跳上了那輛始終等在一棵樹邊的人力車。
之前在中途得知裘赴會付雙倍車錢,一向懶散的車夫變得極其賣力,動作也比從前更加利索和敏捷,見到裘赴熟悉的麵孔從身旁閃過,感覺到車身稍微一壓,馬上雙臂運勁拿起車把就向前疾奔!
重新換上淺藍西裝的裘赴深吸一口氣,慢慢戴上墨鏡,讓身子舒適地靠在車椅後背。
能找到泰安裡一幢空房子藏好換下的衣服和武器,也多虧那個在天潼路附近混的小流氓,否則外人哪會知道。
四行倉庫內屍體都燒掉,幾把匕首扔在地上,上麵有人的血跡,就算被發現也會當成幫會火並與內訌。
僅有兩支毛瑟712自動手槍也被露俊陽折成零件,用幾塊破衣衫包裹藏在二樓偏西一個垃圾堆內。
剩下的十發子彈,就算送給露俊陽也沒用,因為民間抗日武裝根本就沒有幾支毛瑟712自動手槍!
所以,即便露俊陽一臉的不樂意,也隻能雙手奉送。
露俊陽還稱一星期後見,而且是親自來找,不去虹口憲兵隊。
此人城府很深,心思縝密,雖然現在迫於形勢合作,將來也不得不防!
在河南路橋分彆時,露俊陽還提到塗三豹有個媳婦和女兒,看起來他好像挺同情那娘倆。
實際上誰看不出來,露俊陽是想借機從塗三豹媳婦嘴裡套出塗三豹近期行蹤。
嘿嘿,反正塗三豹和天潼路泰安裡的關係,肯定是不會輕易告訴露俊陽!
換了個坐姿,裘赴緊抿的唇角挑了個弧線,身子前傾低喝“哎,先不去武昌路,到裡擺渡橋!”
輕輕吐出濁氣,吃完午餐的遊願按響門外柵欄鐵門邊的門鈴,然後當著一扇小窗內的警惕眼神,從懷裡掏出一個工作證攤開一晃。
柵欄鐵門右下一道小門打開,遊願直接就跨了進去,朝著門邊兩名警衛人員點頭示意,這兩名穿著淺色西裝的精悍青年也客氣地用力點頭回禮。
穿過前院的假山和花圃,腳上生風的遊願直接就看到麵前的一幢日式洋樓,慢慢摘下墨鏡。
如果站在樓外,任何人一眼隻能看到這是一幢座北朝南的標準日式小洋樓,隻有走進這幢洋樓的人,才會知道裡麵究竟與外觀有多大區彆。
如果說洋樓外觀是標準的日式風格,那樓內就完全是不折不扣的西式風格,甚至某些在旁人看不到的角度,連窗戶也不是傳統日式木窗,而是帶著西化的日式百葉窗!
“山本書寓,有時侯就像一個巨大舞台上的戲子優伶,你不知道什麼時侯就變出另一副麵孔”
“其實想想,做我們這行和戲子優伶有時侯差不多,區彆在於他們演砸了被罵,我們演砸了送命”
“這個山本書寓,看起來幾乎沒有任何破綻,難道它真就是無懈可擊”
踩著腳下形精美瓷磚,遊願環視著一樓寬敞的大廳和牆上掛著的幾幅西洋油畫,不停把玩手中墨鏡。
大廳通往一樓偏左的食堂過道,幾個穿著碧色旗袍的侍女嘻笑著朝大廳走來,一片鶯歌燕語傳來。
“哎呀,今天的白菜真不好吃。”
“是啊,我也覺得不好吃,還有肉也沒燒好。”
“以前廚子換了,咱們當然就吃不到好菜啦!”
“還是任義貧燒的菜好吃,可惜,他被鄔經理開除啦。”
“是啊,聽說這人嗜酒如命,有個外號叫任一瓶,沒想到廚藝真不錯!”
“咯咯,你咋知道他叫這個外號,他又不是你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