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側的金野稍微站前一步“遊先生,你想怎麼做?要知道我們待的時間越久,對我們會越不利!”
麵對柴予讓審視的目光,遊願聲音壓得更低“時間有限來不及多說。對質是逃不過去,但遊某有辦法應付他們!”
金野眼睛一瞪,身子剛要前傾,柴予讓做出一個幅度不大的擺手“金兄彆爭了!遊先生,接下來就交給你!”
微微一笑,遊願對柴予讓遞了個感激的眼神後,猛地一轉身朝為首乞丐低喝“你,現在跟我一起去對質!”
旁邊精壯青年愣了下,但在金野眼神示意下,立刻朝旁稍稍一讓,但為首乞丐卻隻是冷冷地盯著遊願。
冷笑一聲,遊願身形一晃就到了眾乞丐的保護圈內,一把抓住為首乞丐的胳膊往外一拖。
正在揉捏受傷部位的眾乞丐先愣了下,然後馬上就朝前撲來,有人甚至朝破爛衣衫內摸去。
“喂,儂你乾啥呢,把阿俺們這位兄弟放開!”
“對,快放開,不然彆怪俺們不客氣!”
猛一轉頭,遊願抓著為首乞丐的右胳膊順勢一甩,為首乞丐被直接從右側拔拉到左側,拚命掙紮也沒用。
“站住,誰敢上前彆怪遊某不客氣!”
“第一、我這是救他,救你們的大哥。第二、我不想再一次讓你們在這些人麵前丟臉。懂嗎?!退後!!”
遊願扯著一臉悻悻的為首乞丐直接就走到人堆中央,金野側頭遞了個探究的眼神,看到柴予讓稍一點頭,他馬上朝後輕輕一揮手,帶著身後部下們裹挾眾乞丐一起上前。
杭玲看了斯特朗一眼,後者微微點頭,直接迎著遊願二人,劈頭就是一記低喝“我們正準備過去與他對質,你卻正好來了。我是字林西報記者杭玲,現在請問這位乞丐先生,你是不是參與了在吳江大樓的搗亂?!”
輕輕一擺手,遊願一臉從容地微笑“對不起,記者小姐,你暫時沒有這個權利,就算他有參與吳江大樓鬨事,隻有這位巡捕房的警官才有資格問詢。”
斯特朗聽到走上前,滿臉嚴肅“遊先生,根據現場證人的指證,這個乞丐有很大嫌疑,至少也和在吳江大樓搗亂的歹徒有聯係!”
“誒,叫王大利的年輕人,還有叫韓竹的小姑娘,你們過來一下!”
朝遊願扯著的為首乞丐一指,斯特朗對趕過來的王大利和韓竹努了努嘴“年輕人,還有這個小姑娘,你們在吳江大樓外看到的乞丐們,是不是以他為領頭的?”
連喘了兩口氣,王大利死死盯著身子朝後縮的為首乞丐,幾乎從牙縫蹦出幾個字“就是他,不會錯!”
韓竹輕輕拍了拍王大利不停抖動的肩膀,緊緊咬著嘴唇“警官先生,就是這個人,他就是這些乞丐的頭頭!”
杭玲立刻緩步上前,沉聲道“斯特朗警官,很明顯,他和那幾個乞丐與那幫在吳江大樓內搗亂的歹徒是一夥,歹徒負責搗毀中國銀行同孚路分行,而他們則負責事後過來觀察現場情況”
“你馬上把他們都抓起來,我相信巡捕房認真一審,肯定能審出幕後指使者!”
“記者小姐,在下對你的觀點可不太同意。”
突然高聲發話的遊願,讓包括杭玲和王大利韓竹一行人同時將視線瞬間轉移過去。
“遊先生,你既然是日本駐上海領事館的中國籍員工,我覺得你的意見並不重要!”
王大利眼睛一紅,剛準備上前,被韓竹輕輕拉住,同時杭玲的回應如同一把刺進對方胸膛的匕首般有力!
“哼,嗬嗬,記者小姐,如果遊某沒有記錯,光憑一方獨證是不能取信於租界的法官!”
慢慢踱近,遊願臉上雖然一臉平靜,但杭玲仍然下意識退後幾步,身後的王大利和韓竹突然覺得很壓抑。
不僅是他們,就連不遠處的斯特朗也感覺到無形的巨大怪異磁場逼過來,幾乎有透不過氣。
四周圍觀的群眾,在遊願冷厲目光環視下,不少人眼神慌亂紛紛移開,更多人甚至停止了小聲爭論。
所有人,仿佛是被一股極具壓迫感的懾人之威所震住!
杭玲還要再開口時,斯特朗上前輕輕擺了擺手,然後麵色凝重地道“遊先生,你到底想說什麼?”
遊願淡淡地一笑,將身邊的為首乞丐拉到麵前“斯特朗警官,我願意帶著他來和王先生和韓小姐對質,但要請王先生韓小姐回答在下幾個問題,假如答案正確,遊某直接將這個人交給你們,絕無二話!”
輕笑一聲,杭玲搖頭道“斯特朗警官,他作為日本駐上海領事館的中國籍職員,您知道在中國人嘴裡,他們會是什麼稱呼嗎?這樣的人說的話,能有多少可信之度?!”
遊願表情平靜,但目光裡多出一絲冷光“記者小姐,你所說的這些,與搞清楚同孚路凶案完全沒有任何關係!”
“斯特朗警官,遊某請問,工部局的法官審案是采信雙方人員的正確證詞,還是采信因為某種認同政治傾向的單一方人員證詞?”
斯特朗毫不遲疑地答道“當然是采信正確證詞!除非特殊情況的特殊案件,所以一般對於某種不認同政治傾向的單一方人員證詞,工部局法庭是不會輕易下任何結論!”
微笑著點頭,遊願朝著柳眉緊皺的杭玲聳了下肩膀“對不起,記者小姐,看來工部局警務處的專業警官,對於司法問題還是比你更專業!”
“王先生,韓小姐,那就請兩位來回答在下提的幾個問題吧,二位可以搶答,隻要能答對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