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且他在中途竟然還連續兩次放慢腳步,笑著等待身後距離偶爾拉大的大隊追兵,等那些麵色微紅的追趕者稍微接近一些,就立刻再次加速瞬間又將對方甩掉一截,讓四周不少街痞閒漢們也不斷叫好!
但是所有人突然發現,因為瘦小漢子的奔跑速度實在快得驚人,身型也極其敏捷靈巧,所以剛衝出磨坊街拐上民國路後便立刻失去蹤影,就連民國路對麵街道的行人也隻看到一條如同閃電般的人影!
待打手們趕到民國路時,高陸早就靠近一處裡弄邊,抬眼就看到門牌號寫著——民國路746弄民國裡!
聽著遠處再次傳來的喧嘩叫喊聲,又瞟了眼裡弄邊的小販和行人,高陸在幾個行人剛剛走過後,一個縱身躍上弄堂入口的一扇柵欄大門,幾下就翻躍過去。
輕輕落地後,高陸在確定弄堂內沒有其他腳步後,大步朝著弄堂深處走去,遇到兩三個閒漢也是儘量繞過。
當聽到弄堂入口處傳來喧嘩叫嚷和雜亂腳步,高陸已經來到位於民國裡18號的一處獨門住宅,輕輕拍了拍大門的長方形門環。
按照虹口憲兵隊內部暗號節奏,高陸在連續由快至慢又到快拍了三下門環後,黑色大門被人拉開,一個青年壯漢陰沉著臉掃了一眼“希生,儂找啥人?”
高陸立刻回道“吾雷自縮沙哦,找儂老板。”
不等青年壯漢有所反應,高陸直接靈巧地從壯漢的腋下鑽過,小跑著穿過天井奔向前麵的客堂。
還沒接近客堂,兩個壯漢從左右陰暗中閃出,抵腰手持兩把毛瑟c96對準低喝一聲“站住,什麼人?”
高陸滿臉微笑,朝著那個利落關上大門衝過來拔出毛瑟c96的壯漢一抬下頜,壓低聲音道“還都是些生麵孔。嘿嘿,行啊,讓你們尤老板出來,就說我姓高有急事找!”
“喂,尤兄,你要再不出來,老高可管不住自個手腳了。嘿嘿!”
客堂大門推開了,走出幾條大漢,為首是兩個精壯漢子,左邊一個臉上帶著刀疤,右邊一個滿臉絡緦胡子。
臉上有刀疤的漢子邁開大步,來到高陸麵前一拱手“兄弟下的什麼船?船上幾塊板?板上幾顆釘?”
高陸用手一擺“尤兄,彆他娘來這一套,老高有急事和你跟隊長閣下講!”
皮膚略為白皙的刀疤漢子淡淡笑了“這裡沒有隊長閣下,如果你想找隊長閣下,在下隻能說請了!兄弟下的什麼船?船上幾塊板?板上幾顆釘?”
高陸看了兩眼刀疤漢子和皮膚黝黑的大胡子,隨後也輕笑道“嗬嗬嗬,行,給老高來這套江湖道,那老高接著便是了!”
“兄弟下的是蘇州船,船頭有舵,舵後有板,板上有釘,七道八重二十四圈釘!”
刀疤漢子再次一拱手“嗬嗬,好!拜的什麼堂?結的是哪樁親?上的哪門香?跪的是什麼佛?”
高陸也是拱手沉聲道“拜的是青山堂,結的是梅花親,上的是高杠香,跪的是朝天佛!”
森口信平摸了把頜下胡子,笑著迎過來“高兄果然是老江湖!來,我們進屋再說!”
尤華斌也上前再一拱手“高兄,尤某剛才所舉也是以防萬一,請見諒!”
跟著森口信平和尤華斌走進客堂,高陸在看到森口信平將所有部下支開後,立刻臉上顯得很著急“誒,森口中佐,尤隊附,老高也不管你們為啥到了東新橋和鄭家木橋這裡,隻想告訴你倆一句話,老高有大麻煩了!”
“我他娘也不知咋惹到這幫小子事情就是這樣,森口中佐,尤隊附,這些小子估計要闖進民國裡,咱們還得提前拿主意!”
森口信平粗眉緊皺,低喝道“難道斧頭會和三育會的流氓,真敢對大日本帝國的特工人員進行攻擊?他們的膽子真有這麼大?莫非斧頭會和三育會是鐵心與大日本皇軍對抗?!”
尤華斌習慣性一摸臉上的‘刀疤’稍微思索後低聲道“隊長閣下,不管他們怎麼想,我們必須要做好應對措施,卑職認為我們勢單力孤,聽高隊附講外麵有兩百個幫會流氓,因此卑職建議請求支援!”
“滬西極司非爾路七十五號,是東亞黃道和平會的一個分部,我們可以用電話將這裡情況告訴他們,然後由他們通報給新亞酒店的黃道會總部及虹口憲兵隊機構,同時我們所有人藏在安全房的暗室,等支援人馬一到再出來!”
高陸眼睛一亮“對啊,據老高所知這裡是張鶴鳴曾經的一處私宅,有電話很正常,好辦法,好辦法!”
森口信平也一點頭,同時朝高陸瞥了一眼“尤君,你去安排吧!高隊附,你能找到這裡,就是因為民國裡十八號曾經是張鶴鳴的私人住宅,所以才判斷我們的安全房就是民國裡十八號吧!”
高陸輕笑道“嗬,老高這點小聰明,就知道瞞不過森口中佐!畢竟張鶴鳴如今和皇軍關係不錯,如果在東新橋鄭家木橋想找一處合適的安全房,民國裡十八號是最佳選擇,既可靠又方便!”
門外傳來喧嘩叫嚷和雜亂腳步,森口信平卻仍是哈哈大笑,高陸也同樣附和地大笑,二人笑聲幾乎蓋過呼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