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個夜色,整個文廟的院內幾乎寂靜無聲,隻有偶爾響起的第一中隊巡邏團丁腳步聲。而在文廟一側高牆處,一條高大的身形慢慢抬頭,地麵因為月光映照被拉長的影子更顯幾分孤獨與落寞!
遊願就像一根樹樁,站在廟內左側高牆處眺望著空中,就像是要將高掛的月亮看個仔細,整整在原地不動超過一分鐘,對於那些在院內來回巡邏的團丁們,他就像一個琢磨不透的怪人!
不止一次,巡邏團丁中有人想要輕聲提醒遊願,或者是去向容競成報告這個奇怪情況,卻都被領頭的團丁阻止!
領頭團丁隻說了一句話,其餘團丁便再也沒有任何想法,他們隨後就將一直站在高牆邊的遊願視若無物!
這句話就是——遊先生的事,我們管不著,也管不了!
“嗯!”
又站了一分鐘,遊願緩緩呼出濁氣,轉身快步朝著院內的一座大殿走去,突然站住腳跟,眉頭皺了幾皺。
他再次轉過身,飛快地邁出廟外,來到右側高牆邊一處草叢邊,仔細地蹲下身子,輕輕撥弄著幾縷草葉。
一點頭,遊願眉頭舒展滿麵春風重新跨入廟內院中,筆直朝著大殿走去,來到了另一側的廂房。
“容大哥,小弟有話嗯?這麼晚,他們去哪裡了?”
輕輕推開廂房的門,遊願臉有喜色地低喊,室內卻沒有一人。
沒有一點遲疑,遊願轉身走出殿外,大步朝著巡邏的團丁們而去!
“遊先生,我們實在不知道啊,您就彆多問了。”
被遊願攔住的團丁們一臉為難,領頭的團丁帶著幾分諂笑。
“你們就在院內巡邏,有人從殿內出去,怎麼可能看不到?在下有急事,請各位兄弟行個方便!”
遊願的腳步沒有移動半寸,從他狐疑的神情,能看出根本不相信團丁的話。
“您遊先生,這樣吧,您就在這廟內四處搜一搜,如果您能找到容先生和耿先生。我願意受您處罰!”
團丁們的臉色漸漸陰沉,領頭團丁的語氣也變得不悅。
“好!我不勞煩各位兄弟,遊某自己去找一找!我就不信,兩個大活人竟然一下無影無蹤!”
遊願頓了下,朝著眾團丁一抱拳,朝著廟內的後院走去。
領頭團丁和同伴們互看一眼,紛紛搖頭繼續著巡視
從後院又回到前院,遊願將整個文廟仔仔細細查了一個遍,接著他又跑出院外,幾乎是一個角落一個角落將廟外也認認真真再檢查一遍,還是找不到容競成和耿誌,也沒有另外幾個漢子的蹤影!
“哪有這麼巧的事,難道他們是神仙”
遊願走到一個半圓形的水池,這裡就是泮池,池上有一座小石橋,也稱為泮橋,他看著欞星門的方向,決定去文廟一進的儀門看看,也許容競成他們通過什麼秘道躲到那裡。
“嗯,樹後藏著人”
剛從欞星門輕輕閃出,遊願就聽到遠處那個影壁的一棵大樹後有微響,立刻避開了中間地麵的月光照映,躲到了一邊的黑暗中。
他屏住呼吸,整個人如同一塊岩石,或是某類自然生物裡的魅靈,完全與黑暗融為一體。除非極近距離地走近,否則就是訓練有素的好手也不會輕易發現欞星門一邊的黑暗裡藏著條大漢!
“呼”
過了半分鐘,對麵影壁後的陰暗中先後閃出兩個人影,一左一右停頓了一秒,然後飛快地朝著欞星門衝去,遊願不由心中暗暗叫了一聲好,這兩人動作敏捷腳步沉穩,看得出不是一般的竊賊,是受過專門夜間潛伏作戰訓練。
“不對,不對”
遊願仔細盯著眨眼間邁上泮橋的兩條人影,這兩人夜間的經驗非常豐富,其中一人靈巧地跨上小橋的階梯就蹲下身子,而另一人則是伏在橋墩邊,等月光慢慢移向其他角落,二人才一前一後一步兩停一步三看衝過橋。
眉頭鎖緊,遊願儘量讓呼吸保持著平緩,但內心卻如波濤一般!
這哪是什麼闖空門的小賊或大盜!
這分明就是軍統內部,那些擅長刺殺與破壞的外勤行動隊成員具備的素質和特點!
而他們的出現,隻會有一個目的!
要麼讓一個人瞬間變成一具屍體,一具軀殼!
要麼讓一個地方瞬間變成一片灰燼,一片火海!
而文廟顯然達不到屬於被破壞的設施,因為它既不是日偽的軍政重要設施,更不是秘密據點!
所以,軍統外勤行動隊員來到這裡隻有一種解釋!
他們是來刺殺某個特定目標,而那個特定目標就是一個出賣組織與同袍的叛徒!
“難道,行動隊的家夥是想對容大哥他們下手”
遊願仍然一動不動,等這兩名疑似軍統的行動隊員輕巧地衝下泮橋,同時再次對四周仔細觀察時,輕輕用腳尖在地麵輕輕一擦。
他藏著的地方是一片草叢,又因為昨天剛下過大雨變得濕滑,地麵立刻在與腳尖的磨擦中發出一聲輕響,雖然聲音即使於寂靜中也不顯突出,但對於訓練有素的夜行好手已經相當於夜間一聲響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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