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留下姓名的著名巫師們逐一登場展示自己的成就,恰似一部輝煌的魔法史詩。
終於,閃爍不停的畫麵靜止不動。
鏡中的場景最後定格在一個飛到夜空之上,試圖觸摸月亮的男孩身上。
一個個熟悉的身影化為群星圍繞在他的身邊,裡麵有他的母親和父親,有他的弟弟,有他的朋友們……
男孩在群星的擁護下越飛越高。
格魯斯看著男孩融入夜空之中,黯淡的黑夜瞬間點亮,宛如一片絢麗奪目的煙火。
他垂下眼,將手貼在自己胸前。
手指觸及的地方,心臟正雜亂無序地跳動著。首次直麵深埋在內心的妄想,這讓他更清楚地認知到自己究竟是一個怎樣的人。
他曾經思考過一個問題,巫師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存在?是印象中揮舞著魔杖,念出咒語,能夠使出魔法的特殊人類嗎?
不!
不是的!
這些不過是刻板印象。
早在沒有發明出魔咒和魔杖之前,他們還有手勢施法,有無聲咒語,有無杖魔法,有魔法道具。在那個野蠻的古時代,大部分巫師也許隻是揮揮手就能施展出一個魔法。
可現在的大部分巫師在失去這兩樣東西之後,就淪為一個空有魔力的麻瓜。
難道這個巫師世界是在倒退嗎?
不!
它隻是被套上繁重的枷鎖,如燃燒殆儘的恒星一般不可避免地步入腐朽。
巫師不能依靠自己實現飛行嗎?
甘普基本變形法則是真理嗎?
位於變形術的阿尼馬格斯為什麼不能變成有魔力的神奇動物?
魔法能力為何不能起死回生?
世上就不能存在一種能夠打破戈巴洛特第三定律的萬能解藥嗎?
麻瓜為什麼不能變成巫師?
這個世界真的隻由四大元素構成嗎?
無論是他學過的魔法理論,還是翻看的魔法曆史,此刻都在他的腦子裡大聲叫囂著這不可能!這不符合常理!這是在做夢!
就連他自己都認為自己是個白日夢家。
不然,為什麼在厄裡斯魔鏡中自己的渴望並非真實場景,而是以一個幻境出現?
因為那是他自己都想象不出的畫麵。
如果他現在敢向他人說出自己真正的渴望是什麼,那他一定會被對方大罵是瘋子,再評價上一句“這一點都不魔法”。
可是……
可是啊……
魔法之所以是魔法,不正是因為它是超出人類正常邏輯思維的神奇存在嗎?
我想,我思,我做。
就像是——
我想要光,光就出現在我手中。
魔法唯心,意誌附加。
在魔法麵前,所有的異想天開都不應該是異想天開,而僅僅隻是能力不足罷了。
這個魔法世界有太多的人都是肉體上的巫師,思想上的麻瓜。而他一直堅信,魔法可以使人斷肢重生,使人死而複活,使人長生不死,使人無可匹敵……
自然也能使這世界——地覆天翻!
“魔法即神奇(ic!)!
這就是他認定的真理。
格魯斯想讓這個已經步履蹣跚的魔法世界重返青春,唯有打破它身上的層層禁錮,這才能讓它陪著人類一直走到世界的儘頭。
想要實現這個願望有多難?
那套上的枷鎖是血脈和思想的雙重禁錮,而不可避免的腐朽則是自然而然的規律結果。
但是,隻要有一個可能,他便會去做。
哪怕——
那是一個多麼愚不可及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