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在謫仙!
按照薛衣侯的計劃,萬紫軒毋庸置疑將成為兩人在廣陵城的第一落腳點。
隻可惜,計劃趕不上變化。
薛衣侯怎麼也沒有想到,短短一個月的時間,萬紫軒竟是發生了翻天覆地的巨變——東家易主了。
作為原東家,擁有著七成股權的俞靖,轉眼竟成了個打工仔,而且還是個儘職儘責的打工仔。
沒等薛衣侯適應這個變化,便有人接到俞靖的密報,找上門來。
來人是個女子,其貌不揚,衣著樸素,屬於掉進人堆裡就難以找到那種,但憑著一紙契約,便讓俞靖畢恭畢敬,看不出一絲祖產被奪的怨恨。
“你就是新東家?”薛衣侯額頭微皺,很不客氣的上下打量女子。
“不像麼?”女子雖然其貌不揚,但那份處變不驚的氣度卻是讓人不敢有一絲的輕視。
說話間,女子看似禮貌的擺了擺寬大的衣袖,雙手交叉置於腹部,身軀微欠,向薛衣侯見禮。
這個動作本就無可厚非,在外人看來,隻是表現出女人的知書達理,可這一幕落到薛衣侯的眼中,卻讓他心頭一緊。
之所以如此,隻因為在那女子低頭的間隙,薛衣侯清楚的看到了其彆在發髻上的玉簪。
玉簪樣式簡約,通體呈現出乳白色澤,乃是上等的白玉,若是不明所以之人,隻會將其看作是件值錢的物件,但這其中顯然並不包括薛衣侯。
如果薛衣侯沒有記錯的話,嵇墨白的腰間也係有一塊玉闕,同樣的質地,樣式同樣很簡約,更重要的是,在那塊玉闕上,有著跟眼前玉簪另一處相同點。
兩者都浮雕著一個蠅頭小字——“京”。
白玉為質,上書“京”,聯係在一起,不正是“白玉京”麼?
眼前這個女人難道也是白玉京的成員?
薛衣侯隻是稍微起疑,很快就予以確認。
現在的白玉京還處在起步階段,加上刻意的隱藏,並不為外人所知,甚至就算傳揚了出去,怕是也引不起外人的關注,在如此情況下,薛衣侯實在找不出造假其身份的理由。
再聯係女子看似正常卻透著深意的見禮,分明就是在隱晦的向薛衣侯表明自己的身份。
此時,薛衣侯想的更深。
短短一個月的時間,萬紫軒在自己不知情的情況下易主,而新東家顯然是白玉京的人,此事怎麼想都值得玩味,絕非是個巧合。
“有禮卻不通姓名,恕在下孤陋寡聞,實在不知這是什麼禮?”良久之後,薛衣侯終於開口,雖極力掩飾,但還是多多少少的散發出戒備之意。
聽到這話,最先做出反應的赫然是一直沉默的跟在身邊的越雲喜,隻見她神色一凜,右手閃電般探上了腰間逍遙傘的傘柄,做出攻擊之狀。
自從經曆了殂山之事後,越雲喜沉默了許多,也變得更加敏感,發展到現在,怕是除了薛衣侯之外,對任何人都充滿了戒備,稍有風吹草動,便會自動的激活其自身的防衛神經。
一時間,除了夾在中間的俞靖,其他三人頓呈劍拔弩張之勢。
“俞東家,還請你出去幫著老掌櫃照料下生意吧。”直麵薛衣侯跟越雲喜的敵意,女子依然麵不改色,反而轉身支開了俞靖。
這邊俞靖對著女子躬身行禮離開了後院,緊接著女子便將目光投向了薛衣侯,眼神閃爍,餘光更是輕微的向一旁的越雲喜稍有偏移。
“喜兒,你也隨俞東家去吧。”薛衣侯很快就明白了對方的意思,略一沉思,便轉身對越雲喜說道。
“我……”越雲喜並不情願,可一接觸到薛衣侯的目光,最終還是敗下陣來,但臨走前還是不忘囑咐道,“我隻等一炷香的時間,到時,不管如何都會闖進來。”
薛衣侯明白,越雲喜這是擔心自己的安危,心中一暖,唯有點頭同意,也算是給她一個交代了。
“你是白玉京……乘雪?”
待越雲喜離開,薛衣侯再無忌憚,張口便點明女子的身份。
可惜,薛衣侯並沒有得到對方或認同或否認的回答,反而是眼前一閃,轉瞬間竟是失去了女子的蹤影。
鏘!!!
一聲劍鳴陡然響起,雖出乎意料,但薛衣侯的反應不可謂不快,近乎本能,右手迅速的撫上了腰間的長劍。
長劍出鞘,劍鳴瀟瀟,三尺青鋒劃出一道匹練,環繞身前、後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