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在謫仙!
薛衣侯不知道,那黑鳶到底是看上了自己哪點,竟然連之前喊打喊殺的過往都給忘了,一門心思的進行招攬。
至於衛薑,更是不講理之人。
要麼加入流沙,否則就是螳臂當車,被碾為齏粉。
如此,薛衣侯能如何,不答應?
可他還沒有活夠啊。
不是怕死,或者說,不隻是怕死,還因為身上背負著太多的恩怨,容不得自己輕生。
就這般,草率到荒謬的,薛衣侯轉身就成了流沙的一員。
既然成了同僚,衛薑少了冷漠,在黑鳶的事情上也不再諱莫如深。
原來,這黑鳶正是衛薑發掘並引薦進流沙的,也是流沙中跟他最為親密之人。
說白了,以黑鳶的模樣,但凡心智正常點的,都會避而遠之。
不過,當衛薑說完黑鳶的過去後,薛衣侯總算理解了之前他話中的“可憐”之意了。
據衛薑所說,他跟黑鳶是在沙海認識的。
當時的黑鳶遠沒有現在的實力,但黑袍遮掩下的樣子卻更加的恐怖。
現在的他,雖然模樣駭人,卻總還有血肉,但那時根本就是一副骷髏。
或許正是這個原因,遭到了他人的圍攻。
“當時的黑鳶就像是懵懂的孩童,麵對圍攻,彆說反擊,便是躲閃都不會,每每中招,隻能發出淒厲的慘叫,便是全身的骨骼也是多處碎裂,情勢岌岌可危。”衛薑一邊回憶,一邊寵溺的摸著黑鳶的腦袋。
“幸而我及時趕到,實在看不過那幾人恃強淩弱,也沒多想,便出手了。”衛薑笑了笑。
結果毋庸置疑,憑衛薑的實力,輕易間就將那三人斬殺。
不過,待衛薑看清了黑鳶的容貌後,驚愕是必然的,此時話中雖沒有表現,但以薛衣侯想來,當時未必沒有後悔之意。
但人都救下來了,總不可能因為對方是個怪物,就給殺掉吧,更何況黑鳶身材矮小,說話又不利落,加上性格單純,倒也讓衛薑下不去手了。
“事後,我跟黑鳶便在那片沙海中休憩,隻是沒想到……”衛薑突然頓了頓,看向黑鳶的眼神立即就變得複雜起來。
“隻是沒想到,當我睡半而醒時,駭然的發現……黑鳶竟然將原本掩埋掉的屍體扒了出來,大快朵頤。”
那種場景,薛衣侯並不陌生,他可是親眼看到黑鳶在眾目睽睽下將數名弑血斥候吸成了乾屍,可即便如此,再次回想,依舊是心悸不已,由此也就不難想象當時衛薑的感受了。
“麵對那麼一個吃人的怪物,難道你還能無動於衷?”薛衣侯質疑道。
“不錯,我當時確實動了殺心。”衛薑並沒有否認,但隨即便搖了搖頭,“可就在我拔出劍刃時,黑鳶的一句話,卻讓我怎麼都不忍下手了。”
“吾……餓……”
一旁的黑鳶很是配合的說道,那猙獰的臉上更是恰如其分的露出孩童才有的純真。
“對,就是這句話,同樣也是這副表情。”衛薑指著黑鳶苦笑連連。
“你似乎並非是心軟之人。”薛衣侯卻不怎麼相信。
不論從之前衛薑對自己表現出的冷漠,還是一言不合就連斬三人,都說明他絕非婦人之仁。
“不錯。”衛薑意味深長的看了薛衣侯一眼,竟然沒有否認,“我當時之所以放手,最主要的原因是黑鳶的變化。”
“在連飲了三人血肉之後,黑鳶已不再是之前的骷髏模樣,而是在其表麵生出了一些腐肉。”
“嗯,且不說,一副骷髏竟然行動若人,在吃了人之血肉之後,竟然還生出了皮囊,若是換做我,心中也必定好奇。”薛衣侯自言自語,道出了衛薑當時的心境。
“不錯,即便到了現在,我依然對黑鳶的來曆充滿了好奇,不僅如此,更驚異於他之後的變化。”衛薑點頭。
“之後的變化?你是指他的修為實力?”薛衣侯隱約猜到了什麼。
“不錯,剛剛我也說過了,第一次見他之時,除了其骨骼堅韌之外,他所表現的跟凡俗孩童幾乎無異。可現在,不過短短幾月,卻已經進化到連我都沒有必勝把握的境地了。”衛薑深沉道。
“或許他一直都在隱藏呢?”薛衣侯質疑。
他實在難以相信,一個人能在如此短的時間裡,從凡俗之資進化到如此駭人的地步。
衛薑沒有回答,隻是用看弱智的眼神望著薛衣侯。
“我說的難道不對?”饒是薛衣侯,麵皮也有些發熱。
“無所謂對與不對,隻在於愚蠢與否,要麼你將我當做了傻子,要麼,就是……”
“歐尅,歐尅,在下失言了。”薛衣侯急忙搖手打斷。
衛薑顯然不是傻瓜,否則也不會威脅的薛衣侯無路可知,隻能同意加入流沙了。
既然衛薑不是傻子,那麼想來他的話還是很有可信度的。
如此,這黑鳶身上存在的秘密,就足夠令人驚駭了。
“平時,黑鳶還是很好相處的,性格就像是個孩子。不過,一旦餓了的話……”衛薑終於說到了正題,“一旦餓了,就會性情大變,嗜血殘忍,且六親不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