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節:千難萬險(上)_夕城依漫_思兔閱讀 
思兔閱讀 > 武俠修真 > 夕城依漫 > 第一百一十六節:千難萬險(上)

第一百一十六節:千難萬險(上)(1 / 1)

夕城依漫!

在靜靜的等待中,時間被拉的很長很長,它被拉成了一根細長細長的蠶絲,明明知道左右都是儘頭,可心卻不停的顫抖,因為它太細太薄太脆,生怕下一眼,它就被無情的扯斷,生生的裂開,滿眼的絕望,世人說等待一株拂花的盛開,是一種心靈的期盼,等待一副豔陽滿天圖,是一種心靈的共鳴,可誰又知,等待一種生與死的交割,是一種無形的折磨,它像一把刀,慢慢的在磨割著這根蠶絲,你除了表情與無助外,毫無辦法。

聲因風而鳴,其來也忽,其去也飄,有如天籟,我聽抑或你聽?

心因情而絆,其左也慌,其右也慌,亂如團麻,我是抑或你是?

淚因苦而落,其前也酸,其後也酸,珠滾圓盤,我悲抑或你悲?

幽玥靜靜的坐在那,如其說是坐,不如說是在等,等待時間行走的步伐,等待事情發生的硝煙。窗邊的身影紋絲未動,想一蹲石化的雕像,幽玥也不知自己原來還有這樣一份靜守時光的耐力,在等待中,原本的那種不安漸漸退去了,很多事情若想不通,那就不想,有一天,佛祖會為您打開你該知道的事情的前因後果,你不知的事情,不是不知,隻因機緣未到,那又何必自尋苦惱呢?

幽玥想了很多人與事,世間之事無關對錯,特彆是對權利的爭鋒中,世間人與事生來就有兩麵性,不可脅迫,不可強求,卿天羽是錯但天湛也是錯,卿天羽是對那天湛也是對,他們站在各自的立場上演繹各自的人生,不是自己的擔驚受怕就可解決所有的矛盾與問題的,是不是自己太弱小了,總是成為彆人的負擔與包袱,幽玥已經不願意再在彆人支起的天空下哀傷哭泣了,那樣對人對事都無補,生活是麵鏡子,你苦它也哭,你笑它也笑,既如此,何不笑對。

黑暗的步伐來的很緩,但它終究來了,原本平靜無波的麵容上顯出疑惑、驚詫,空氣中傳來呼喊聲與哭泣聲,遠遠近近,雖聽的不真切,但幽玥相信它一定存在著,眼中是熊熊的大火,似乎是什麼殿宇著火了,火勢甚大,雖說相隔甚遠,但幽玥也能感受到熱浪的襲擊,幽玥的心很痛,若王權的更替一定是有血腥與殺戮,這樣的代價是不是太大了,突然明白師父當年的選擇,他是偉大的,手足相殘,不可謂不是人生最大悲劇,師父是仁慈的,在權利麵前,他保持一顆完好的仁義之心,放棄並不是放棄,也是另一種方式的得到。

“妹妹過來吃飯吧!窗邊風大,仔細吹了風,受了寒”安靜笑吟吟的走了過來,幽玥見到一位拿刀佩劍的女俠踩著霞光朝自己走來,眼被花了,雖說不是第一次見安靜這副打扮,可驚奇還是油然而生的,若換一場情境,幽玥一定多多讚賞幾句,可今時不同往日,刀劍之上是命,刀劍之下是亡魂。

安靜的英氣是由內而外的,那種舉手投足間的灑脫不是擺刀弄槍裝出來的,幽玥恍惚了神,她到底是那個儀態萬千、千嬌百媚的靜皇貴妃,還是眼前這個英姿颯爽、豪氣雲乾的安女俠,或許眼前的她才是真實的她,曾經的那個不過是一副裹在盛裝裡的一具行屍走肉罷了,“靜姐姐給我帶好吃的來了?”幽玥微笑著問道。幽玥永遠不想與安靜為敵,她們之間是好姐妹,安靜曾真心待過自己,把自己的過往毫無保留的告訴自己,若非認定彼此是知心人,又怎會如此親密,幽玥也曾把對付穆宣的那腔情意緩緩道來,安靜也是心歎不已。今日的境況,幽玥相信,安靜也是萬般無奈之舉,若走投無路中自己真的能成為那盞安人靈魂的明燈,哪怕犧牲,幽玥也是願意的。

“妹妹是這個世上最幸福的女人,姐姐一直羨慕不已”安靜關上窗欞,將幽玥拉回桌邊,“那個昏君死了”安靜說的波瀾不驚,似乎正在說園中的花謝了!

“昊天帝死了!”幽玥夾菜的手抖了一下,幽玥不知該用怎樣的言語來表達內心的複雜,帶著疑惑的眼神求助般盯著安靜,在安靜的眼中,幽玥除了看到狠絕,什麼也沒有,是的,今夜是個不平凡之夜,“你心痛嗎?”幽玥也不知自己怎會問出如此可笑的問題,話出才驚醒。

“心痛?”安靜笑的很隨意,用手撩開幽玥耳邊的亂發,“妹妹,你知我對他無意,又何談心痛,心痛的人不是我,應該是芳芷那老太婆,她現在恨不得將亦祈墨千刀萬剮,亦美人下手也夠狠的,平日裡嬌弱弱的快滴出水來的一個人,哪知乾殺人越貨的本事也是不可小覷的,他生前對我也是極好的,十裡紅妝,萬千恩寵,隻可惜我們相逢的時機不對,相遇之後的心思也各異,他賜予我的我不需要,我所求的他給不了,今日他去,我以一杯薄酒還他一片恩情,願他在黃泉路上安好!”安靜抬手將眼前酒杯中的酒灑去,“你去吧!彼此恩情已了,就當今生從未相遇過”

一下子陷入了一種無言的安靜中,幽玥靜靜的吃著碗裡的菜肴,食不知味,如同嚼蠟,各種滋味一起湧入心頭,反而說不出是何種滋味,幽玥對昊天帝的了解知之甚少,隱約中似乎知道卿天羽在瓊琅山一役敗北,其中就有他的“功勞”,天湛與他正麵交鋒的那次,自己也算得上是“幫凶”,做皇子時的他,文治武略並不輸於任何人,做人聰明機靈,做事果敢老練,有皇後的依靠,得先帝的恩寵,當年的風頭也是無人可出其右的,安穩的登上九五之尊的位子,整個人就變了,對兄弟手足狠辣,雖說很多時候是芳芷太後的本意,但對卿天羽,他也是痛下殺手的,原本的慧智聰穎被求仙問道所取代,曾經果敢老練被女色脂粉所淹沒,不知是人改變了事還是事改變了人。

安靜吃的狼吞虎咽,她太饑餓了,這幾日的不眠不休,擔驚受怕也讓她花容憔悴了不少,過著養尊處優的日子,一下子進入全副武裝的戰鬥中,人難免有所不適應,猛抬頭見幽玥若有所思的樣子,心中一緊,一股酸澀感直衝心房,“妹妹,希望你不要怨我,我真心把你當妹妹,保護你,嗬護你,可惜你我相逢的時機不對,對你的傷害姐姐也是迫不得已,但姐姐保證,絕不會取你性命,世事造就英雄,但世事也包含了太多無奈之舉”

安靜的眼中全是真誠,幽玥對安靜的話深信不疑,安靜不是那種兩麵三刀、口腹蜜劍的小人,她是一個好姑娘,更確切的說是個好女人,她豪爽,對自己掏心挖肺,對自己的每句話均是肺腑之言,她擔憂的勸告自己把付穆宣這個人忘了,她情真意切的叫自己妹妹,她從未拿皇貴妃的身份來脅迫自己什麼,把她的隱私與哀愁赤

裸裸暴露在言語中,把她的雄心與野心也直抒出來,這樣一個女子,若說會害自己,幽玥不相信,佛祖也不會信的,“姐姐,你的苦衷我明白”

安靜的心是苦的,笑容也是苦的,“妹妹,說不定這是你我最後在一起吃飯,下次再見,你我或許就是仇人,蘇家與卿天羽對朝局與天下之爭,勢必水火不容,蘇湛的八王平亂平的很辛苦,勝負難分,這些藩王割地稱王,不聽號令,陽國內亂,天下英雄崛起,爭相已顯,蘇家在這節骨眼上,也是顧首難顧尾,卿天羽有拉圖與肆碩騎的支援,逼宮已在眼前,芳芷與我再厲害,畢竟是一介女流之輩,蘇家若舍棄我們,我們必敗無疑,若有一日卿天羽君臨天下,希望妹妹力求保天湛一命”

“姐姐,不會的,不會有那一天的”幽玥不願相信有那一天也不敢相信有那一天。

“傻妹妹,你還是這麼傻乎乎的,你被卿天羽與蘇湛保護的太好,是你的幸也是你的不幸”安靜愛憐的看著幽玥,“世間事,不是想躲就躲過的,有些人你給予的是善意但回報你的卻是仇恨,例如亦祈墨,這個女人一直想你死,可是她由不敢,蘇家想用你的死換取蘇湛對卿天羽無法諒解的仇恨,又怕適得其反,宋芊芊對你的態度,你卻從未把它放在心上”

“亦祈墨,蘇家,宋芊芊,為什麼?”安靜一席話讓幽玥大吃一驚,自己一直本著顆與人為善之心,卻不想與人結怨,一直想做與人行善之事,卻不知讓人生恨,“我不明白,為什麼?”

“因為利益”安靜嗤笑起來,“妹妹,一個人走在荒沙裡,她需要一棵能遮陽的樹做依靠,這樣才能不會被熱浪所燙傷,被荒涼所掩埋,你明白嗎?”

“樹?一棵能遮陽的樹?”幽玥從未聽過這種人情道理,這句話的驚訝程度不遜於師父對自己說的那句拂花正豔明,贈予有緣人。難道兩句之間有異曲同工之意嗎?

“卿天羽就是你的遮陽樹,不要再懷揣著顆少女的心,一個人傻傻的等待著、幻想著,年少時的風月是經不起現實的風浪所衝擊的,有些人隻適合活在你的意念裡,保留住那份美好就夠了,女人是藤蔓,不依樹是無法攀高,無法生意盎然的,聽姐姐一席勸,不要對過去之人念念不忘,彼此送上祝福就夠了,學會審時度勢,人活著,就必須學會在現實中立足,句句都是姐姐的肺腑之言”安靜笑了,笑的很從容,她一直活的太累,時時刻刻都不敢鬆懈下來,隻有對著幽玥時整個人是放鬆的,思想是自由的,她也想過放棄,可放棄的代價是更大的代價,那種做法叫得不償失,她用一雙女人的柔夷承托著一個男人肩負的重擔,緊鎖的眉頭是她的擔憂與疲乏,“妹妹,我休息會,若今晚我真死在傾天羽刀下,做了亡魂,你也不要傷心,忘了我這個人,若卿天羽死於我劍下,做了孤魂,你也不要難過,要明白這就是眼下的局勢”

夜是靜靜的,能感受到它行走的步伐卻觸摸不到,幽玥打量著熟睡中的安靜,她很美,她的外貌美的讓一個女人都為她驚豔,她的內在美讓一個女人都被她折服,她不嬌柔不造作,她有江湖兒女的俠肝義膽,也有深宮重院女人的縝密心機,她即是一笑傾城再笑傾國的靜皇貴妃,也是為複國傾儘心血的安靜,她冷漠著也熱情著,她毒辣著也仁慈著,她哀愁著也快樂著,她不甘心著也滿足著……似乎很複雜,其實也很簡單,她就是她,她是安靜!

另一個人的身影在幽玥眼前浮現出來卿天恬,瀚瀾大陸上另一位奇女子,她一個人抗住了一個家族的興衰榮辱,她拋棄了紅妝選擇了武妝,從此淚水都被汗水取代,她不敢言苦不敢說累,她用她的血與汗死扛著安南王府這塊匾額,男人要成就一番功名,都需要拋頭顱灑熱血,更何況一個女人,不說不代表沒有,不流淚不代表不脆弱,她與安靜一樣,背負的太多舍棄的太少,但世人給她的是讚美,史書上記載了一位傳奇女將軍戰死沙場的忠貞不渝,而安靜卻是那君臣同戲、妖媚惑主的妖精,褒貶不一,命運在她們兩身上有著出奇的相似又有著太多的迥異,天恬收獲了幸福,希望耶律備能遵守他的承諾,護天恬一世安穩,安靜的幸福是那雨過天晴後的彩虹,蘇湛給不了她做為一個女人想擁有的幸福,不知這種取舍對她來說值與不值。

卿天恬是拂樹,根深蒂固,枝葉繁茂,見者無不驚歎其偉岸,安靜就是那枝頭的拂花,見者抱著一種“明年又見一樹花”的想法,嘴上欣賞之後,未刻在心田。在幽玥心中,不論拂花還是拂樹,都是極美的,因為有花有樹才有了夕城,有了夕城才有了古廟,有了古廟才有了師父和師兄們,有了師父與師兄們,才讓幽玥有了一個無憂無慮的童年和永駐心尖的溫暖,陽光、花草、飛鳥、田嬸、圓豆、虎子……

思緒在混沌中被刀劍的殺氣之音驚醒,“安靜!安靜!”幽玥在驚嚇下大喊,回頭已不見安靜的身影,幽玥也知自己怎麼在迷糊中睡著,又怎麼在混亂中驚醒,她既盼卿天羽來,這就可以擺脫這種被脅迫的狀況,可又怕卿天羽來,萬一安靜寡不敵眾,有性命之憂又該如何是好,額頭上的冷汗因為太重順著臉頰流了下來,幽玥抬手抹去,一個決定已成型,安靜拿自己當魚餌,釣卿天羽這條大魚,賭的不過是卿天羽對自己的情分,這種做法無異於魚死網破,安靜若撐到蘇家的援軍,還有一線生機,若撐不到,自己又拋棄她,她必死無疑。幽玥決定,今夜無論如何,她都要保安靜一條命,哪怕是生命的代價,安靜的安危關係到天湛的勝敗。

幽玥知道安靜的武功遠在自己之上,但親眼所見,才知她對武學的精通,刀劍之中遊刃有餘,招式伶俐狠辣,有條不紊,招招看似平凡,但暗藏死機,一杆長槍被她使的威風凜凜,出神入化,幽玥也知卿天羽武功不弱,軍營生涯對他的毅力是種曆練,當年大師兄與他交手後,都佩服他武學的精湛,一把長劍在手,如入無人之境,與長槍交錯在一起,讓人眼花繚亂,一時之間勝負難辨,幽玥在一旁瞧的心驚肉跳,愁這個憂那個,幽玥知道,眼下的平局是安靜在死撐,時間一長安靜必敗,額頭上細密的汗珠就是最好的證明,很快,安靜一槍失策後,卿天羽一個回馬槍,安靜整個人敗的一塌糊塗,血沿著嘴角慢慢的溢出,她的五臟六腑受損,而且傷的很重。

“住手,她已經敗了,又何必苦苦相逼”幽玥看著卿天羽怒吼,在他的眼中,幽玥看到的是殺伐果斷,亂葬崗

裡那個醜陋肮臟的卿天羽就是一個天大的笑話,一個人要有怎樣的心機才能將自己的情緒收放自如,幽玥一直知道卿天羽冷情冷血,多心多疑,可她不承認這是她認識的七哥,那個在孤苦無依中會哭泣會悲傷的男子,幽玥哭了,不是因為害怕,而是難過,那個讓她心碎心傷,需要她去保護的七哥不見了,現在在眼前的是高高在上,手握重兵的雍傾王爺,或許在不久之後,他將開啟一個王朝新的紀元。

卿天羽的心痛的他無言以對,那滾動的淚珠敲碎了他堅不可摧的外殼,他愛幽玥,一直深埋在心底,不知從何時起,無時無刻不在想著她,她笑的模樣,她哭得模樣,她喜歡什麼,她討厭什麼……自己像一個初經人事、情竇初開的毛頭小子,在人後一個人快樂著可又害怕著,這是亂世,自己的情意隻會給她帶來殺身之禍,在沒有能力保護她之前,視而不見,無動於衷才是最好的保護方式,“幽兒你”卿天羽想對幽玥說,幽兒,你和我一起走吧!蘇家援軍快來了,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舍棄你的。可在出口之時,又生生咽了下去,卿天羽從未如此害怕過,哪怕是最失策的時候,可眼下他怕了,他怕幽玥不理解他,怕幽玥恨他,怕幽玥拋棄他,怕幽玥憎惡他……

在一旁的亦祈墨甚是氣憤,她恨不得將幽玥千刀萬剮,王爺一向英明神武,做事果斷,忍辱負重,自己也對他傾慕許久,上刀山下火海也毫不推辭,可所有的問題隻要遇到這個無才無貌、無權無勢的幽玥郡主時,都出現了戲劇化的改變,亦祈墨的直覺告訴她,商幽玥留不得,這個女人必須死,“王爺心慈手軟,祈墨替您除了安靜這個禍害,快刀斬亂麻,蘇家援軍快到了,再拖下去,後果不可預測”

“你敢!”

“放肆!”

幽玥與卿天羽同時出聲嗬斥,亦祈墨愣住,卿天羽是以大局為重之人,此時怎麼如此兒女情長,安靜也楞了,沒有想到卿天羽會放她一馬,她拿自己的命換時間,就是為了拖住卿天羽,卿天羽不可能看不穿這個漏洞百出的陷阱,他不僅來了還饒了自己,不可思議!幽玥也楞了,她沒想到卿天羽在權勢也情意之中,最後選擇了情意,這不符合他處事的風格,若他是長情之人,千然姐姐當年也不會是那樣的結局,他身邊的女人也會快樂多一點,卿天羽卻很坦然,他原本可以全身而退,無驚無險,此行的目的隻有一個,就是帶走幽玥,用自己後半生所有,來彌補自己對幽玥的虧欠。

“幽兒,過來,我們走”

“謝謝你放了安靜一馬,蘇家援軍快到了,我不會和你走的,你走吧!”幽玥明白,卿天羽是師父選中自己的依靠,是安靜口中最完美的“遮陽傘”,可幽玥不想要,“是我不好,你走吧!”

“為什麼?”幽玥從眼眸中看到了卿天羽的悲傷,如決堤的洪水,洶湧撲來,心在痛,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疼痛,可內心裡那個信念一直很堅定,“幽玥,你走吧!你留下來不會有好日子過的,蘇家容不下你的”耳邊是安靜的勸語,天下之大,何處不可安身?不是倔強,是心不願意。卿天羽對自己想要的東西一直是誌在必得,他不相信幽玥對自己無情,在亂葬崗那段歲月裡,幽玥給了他全部的愛與關懷,讓他沉淪,讓他迷戀,而現在,她卻要毫不吝嗇的拋棄自己,“為什麼?為什麼?”

“因為我不愛你”這是幽玥最真實的想法,雖說話語傷人,特彆是對卿天羽這樣一個自尊心極強的人來說,無亦於在他心頭上剜了一刀。

卿天羽不接受拒絕,更不接受一個女人的拒絕,那種屈辱的怒火燒的他頭腦發脹,他一直覺得女人是利益的維係者,當有一天,他心之所係的女子會拒絕他,他可是萬千少女心中的完美夫君,也是無數權貴心中高而不可攀的皇子,他就那樣一步一步朝幽玥走近,每走一步怒火就燃燒的更旺盛,不知這是因為來自自尊的屈辱還是內心的不甘,幽玥這種赤裸裸的拒絕,他絕不接受,隻有他對女人說要與不要,決不許女人對他說愛或不愛,“再說一遍!”

幽玥在這種燃燒憤怒的火焰下,脊柱裡透出的是絲絲涼氣,卿天羽是師父的選擇,是安靜的忠告,誠然,他的確是眼下自己最好的庇佑者,他們的考慮是很全麵,也堪稱完美,可他們卻共同忽略了一個致命的關鍵,未問幽玥,未聆聽幽玥的心,“我”幽玥的拒絕斷在口中,卿天羽一個刀斧手下去,幽玥立馬昏過去,卿天羽反手將昏迷中的幽玥抱起來,“我們走”是不容置疑的命令。

“王爺,這”亦祈墨滿腹不滿,作為下屬,卿天羽今夜放安靜一馬,無亦於放虎歸山,作為女人,她一直以為自己在傾天羽心中是獨一無二、舉足輕重的,可眼下,卿天羽的所作所為根本不考慮她的感受,卿天羽一個眼神橫掃過來,亦祈墨所有話全變成了無聲,那些不滿隻能說給自己聽,狠狠的盯了昏睡中人一眼,隻能認命去後撤,她今夜是失算又失策,安靜這個死對頭依舊笑對春風,容顏傾國,自己又莫名其妙的冒出個情敵,而且還是一個更難解決的對手。

“亦祈墨,守好你的本分”卿天羽經過她身邊,輕聲細語的道了一句,亦祈墨的眼睛睜大,全是驚恐,心如被隻大手緊抓住,下一刻就將停止跳動,這個男人太可怕,他根本就不是那個在花園裡對自己溫柔繾綣之人,月下那個遺世獨立的佳公子,他曾對自己的那種溫暖,早已蕩然無存,自己算什麼?又是什麼?原本以為卿天羽身邊隻剩下她一人,自己又立下汗馬功勞,若今後能生一兒半女,主母之位將穩若泰山,可恨這個幽玥郡主,其貌不揚,還喜歡在背後與男人勾三搭四,她不是蘇湛的寵妾嗎?王爺怎麼會對一個殘花敗柳感興趣,自己的容貌也不輸安靜半分,男人見之無不動心,當年的卿天羽不也是一見之下驚為天人,為之癡迷為之瘋狂嗎?月下相擁的身影如在昨日,今時今日怎麼就變了,是男人的心太多變還是卿天羽他太薄情了,“商幽玥,我們走著瞧”

世事難料,沒想到蘇家還有一支神秘的隊伍,一直混跡在人流中,此次蘇家也是拚上了老底,所有的暗衛全部曝光,正是因為這股力量,打的卿天羽措手不及,卿天羽抱緊懷中人,大步往北城門趕,他要以最快的速度與城外的郝峰他們彙合,耶律寒人數太少,對深宮中的伏擊戰不精通,以退為進不失為一種對策,一段真正的逃亡即將開始。



最新小说: 史上最強兵王 絕世村婦 星鐵國運:從扮演景元元開始無敵 傅爺:夫人又驚豔全球了 都市最狂仙醫 寵愈美人心 都市最強兵王 愛在身後不遠處 鬥羅:加入武魂殿,我帶飛千仞雪 美女總裁的最強兵王保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