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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六節:一彆經年(1 / 1)

夕城依漫!

“娘,女兒來看你了”這是一座孤墳,獨自矗立在瓊琅山脈中,夕城城外的山水間,可是它又不孤獨,在青山綠水間,這裡安睡著曾經瀚瀾大陸第一美人商欣悅。有燕雀的啁啾,有鮮花的盛放,還有在不遠處有她的族人與她地下常相伴,可惜這位美人人美名美,一生卻是個悲劇,在苦難中耗儘了最後一點心血,絕望而去,幽玥即從回到夕城,根據師父的指示找到了生母的墳塋,在墳塋旁種了好幾株拂花樹,相信娘和她一樣,定愛拂花的豔麗與灑脫。

即從醒來後,幽玥有種脫胎換骨的感覺,將過去統統拋之腦後,一切從新開始,她和“田嬸”、“田伯”老兩口商議一起回夕城,原本以為老兩口不願意背井離鄉,哪知滿口答應,三人一路相互扶持,風餐露宿、跋山涉水回到了夕城,幽玥原本以為夕城會破垣殘土一堆,沒想到有屋有舍,雖說沒有之前的熟悉麵孔,可是卻迎來了春的氣息,打聽之後才知,卿天羽抽了軍餉,支援了這個“三不管”的敏感地帶,在乍聽這個消息時,幽玥是驚詫的,從未聽卿天羽提起過,內心滿滿的感動,那一刹那熱淚盈眶,這個男人,今生自己終究是虧欠他的,彼此誌不同、道不合,在機緣巧合下糾纏在了一起,而今後他的身邊留不下自己的位置,就算他願意,自己也有心無力,去鬥去爭了!更何況他的身旁本就不該站如自己這樣的女子,門閥士族也是不許的。

感謝你的溫暖,感謝你的善良,是我太笨,明白的太晚!

“娘,和你說件大快人心之事”幽玥依在碑旁,一邊愜意地吃紅果一邊拉家常,“原本的那個縣丞被馮憐砍了一條胳膊”幽玥見不得血,可是馮憐的做法不僅不反對還獲得所有村民們的拍掌叫好,原來卿天羽出資修建了夕城後,就派駐了一個姓胡的縣丞,剛開始胡縣丞也是儘心儘職,可時間一長,他發現自己在坐冷板凳,雍傾王對夕城的援助越來越少,加上夕城本就是瓊琅山脈深處的一個小城鎮,交通不發達,貿易也幾乎沒有,家家戶戶幾乎都是逃難來的難民,安居樂業之後過著自給自足的太平日子,自己一個無關痛癢的小縣丞,無升官發財機會不提,還整日提心,萬一哪天詔國一發狠心派兵打過來,自己還小命不保,如此這般惡性循環,越想越生氣,越想越委屈,自己就巧立名目,收起了人頭稅,這就激起了村民們的反對,雙方僵持不下數月,日子飛快而去,幽玥回夕城有一年的光景,也被催過幾次,但都拒絕,哪知胡縣丞不知好歹,那夜召集大家抬出雍傾王的名號,巧立名目,強行征收,也怨他命不好,惹誰不好惹了馮老板,馮老板本就不痛快,拿他練了手。

傍晚時分,鳥雀歸巢,幽玥提著竹篾籃和小朋友們一一道彆,“先生,慢走!”,“要乖,都回家吃飯,記得明日要習字”的分彆聲中緩步離去,心裡思索著明日該教《中庸》中哪一段,孩子們的求知願很是強烈,小腦瓜子也好使,有時幽玥隻需教誦讀一遍,隔天他們便可背出,被一個笑聲嚇得一跳,一年未見,鼻翼酸楚,是馮憐。

“若沒有言灼指路,我還真找不到這個‘世外桃源’裡來,我的世外王妃,一切可安好?”

“好了,不許打趣”幽玥笑意盈盈,一個知心朋友,馮憐活的灑脫,有俠肝義膽之風,與自己年少時幻想中的俠女很相似,卿天羽剛入襄凡,諸事纏身,馮老板是他的錢袋子,怎會此時出現在此。言灼喜歡夕城、襄凡兩地跑,一頭係著自己一頭又掛著兒子,可馮憐不同,卿天羽剛實現他當年離去的諾言,一路過關斬將,帶著肆碩騎打回了襄凡,蘇家被他壓在腳下,就不知遠在邊外的蘇湛是戰是降,聽聞北方八省能按兵不動是因為天嫻公主與耶律寒出兵阻截了,剛聽到這個消息時,自己也很吃驚,無法想象曾經天真爛漫活潑的天嫻公主一身戎裝將是一幅怎樣的畫麵,卿天羽剛站在雍傾王府的牌匾下,此時馮憐脫身,一定有事。“過來坐,有事直說”幽玥笑著挽著馮憐坐在溪邊的石頭上,晚風送來拂花的清香。

“難道我無事,不能來遊山玩水嗎?”馮憐不樂意小心思一眼被看穿,還死鴨子嘴硬,很快敗下陣來,露出了自己的疲憊與軟弱,幽幽說道“說真的幽玥,我有時真的很佩服你的人生,不爭不搶,怡然自得,而我計較太多也失去太多,很多事情我不服氣卻又不得不向現實低頭,我期望有一份無關金銀的感情,一個真心寵愛我的男人,可現實總是讓我驚醒,我害怕失去所有選擇永不放手,而最後最受傷的人卻是我,人人稱我馮老板,羨慕我的容顏與背後的錢財,可是他們又哪知,我也向往一杯清茶到黃昏的日子”說著說著眼淚悄悄滑落,濕了衣衫,不是不心酸,未到傷情處罷了。

幽玥也為之吃驚,印象中馮憐並不是一個多愁善感之人,不知何事讓她如此感慨,開始懷疑起自己人生走過的路,柔聲問道“怎麼了?是不是誰欺負你了?”

馮憐似乎被人一下子戳中了淚點,立刻淚如泉湧,在斷斷續續哽咽中幽玥聽明白,原來曹老太太去世了,死前讓曹君問發下重誓,今生今世馮憐絕不可踏入曹家半步,若不就死不瞑目,曹君問是孝子,哪有不答應之理。“妹妹,天底下哪有不在乎名分的女人,我活的如此灑脫,世上多少男子都不如我,正因為我嘗過一無所有的滋味,所以害怕失去”幽玥自己的家事被繞的一團麻,又如何去替馮憐排憂解難,更何況兵書上未言明如何去解決這類問題,幽玥也是有心無力,無從下手,隻能安撫懷中哭的昏天黑

地的馮憐,嘴裡不停的說,“想開點,有得有失,人生怎可總是春風得意馬蹄疾……”

正在幽玥絞儘腦汁全力安慰懷中淚人兒時,胡縣丞帶著一群村民與縣衙圍了上來,一個個手持水火棍,滿臉殺氣,胡縣丞更是怒發衝冠,氣勢洶洶,還未得幽玥開口詢問來意,張口大聲嗬斥道“你個刁民,在城中開私塾,為何煽動村民不交人頭稅,你當初破衣破衫投奔來此,是本縣城好心收留你,你卻恩將仇報,你把本縣丞當什麼了,啊?”

胡縣丞原名胡菊花,聽傳聞是他母親生他時,第一眼看見院中正盛開的菊花,穩婆問叫啥,她嘴裡言語不清地叫著菊花,男用女名,胡縣丞長的正如其名,眉目清秀,身材矮小,雖說年近半百,卻偏愛書生裝扮,一身月白長衫,手持綸巾扇,可惜怎麼看都少了份“舉世皆濁唯我獨清”的氣質,幽玥被質疑的想笑,自己回家,何須收留?更何況出資修建夕城的馮老板都未來收人頭稅,胡縣丞是授了誰的意,卿天羽嗎?“胡縣丞,你或許搞錯了,夕城是我土生土長的故鄉,訪遍瀚瀾大陸,也未聽說人頭稅這一重稅,這瓊琅山脈,一直是陽詔兩國‘三不管’地帶,何時成了你私人後花園了”

“你個刁民!”胡縣丞氣的跳起腳,嗬斥,“你個賤人,你敢聚眾鬨事,本縣丞可是雍傾王任命的,安家內養的家奴,你對本縣丞不敬就是對雍傾王不敬,雍傾王現回襄凡,已登攝政王之位,你敢公然造反,我看你是不想活了,來人,給本縣城抓起來,這兩個女的一看都不是好東西”

“啊,救命啊女俠大俠饒命”

幽玥還未反應過來,馮憐一個鷂子翻身,一把反掀胡縣丞在地,痛的胡縣丞跪地求饒,馮憐本就心中窩火,想找地方撒火,這個胡縣丞就撞上了,大罵“老娘殺了你這個安家狗,安家誰敢來放個屁,老娘一刀刀活剮了他”手起刀落,一條血淋淋的胳膊因應聲而落,胡縣丞不知是疼還是害怕,慘叫一聲,昏了過去。

“給大爺回來,誰跑砍斷誰的狗腿”馮憐威風凜凜的站在石頭上,嗬斥道,“老娘手裡的刀可不是吃素的,帶著這具狗官的屍體,滾回安家去,安懿玄她算個屁,舞個刀弄個槍還真以為自己是將軍命了,安家出鳳凰,白日夢做多了吧!”

“好!好!”幽玥第一個帶頭為馮憐鼓掌,如此伸張正義,的確大快人心,村民們興奮的高呼起來,“女俠女俠”看著被人群團團圍住、高舉過頭、仰天大笑的馮憐,幽玥才發現,原來每個人都有這樣純真的笑容,隻可惜外麵的世界背負太多,都快忘了最初的快樂,說自己無用也好,說自己無德也罷,回來了就不願再去紅塵中攪一池渾水了。

我無法為你今後的故事添墨加彩,你也無法為我今後的故事添詞加字,你處廟堂之高,爭權鬥勢,我處江湖之遠,榮辱不驚,相忘才是最好的選擇。

十載悲歡如夢,撫掌驚呼相語,往事儘飛煙。

起風了!起風了!春寒料峭,雖說拂花盛開的時節,可是這風吹在身上還是涼了肌膚一片,“娘,起風了,玥兒先回去了,過幾天再來看你”幽玥挽起衣擺,挎起竹篾籃朝山下走去,剛轉過村口的那株老古木,還未踏入拂花林,隻見入口處一株百年老拂花樹下有一白衣身影,是他!隻見他反手立在拂花樹下,身穿月牙白滾邊袍子,宛如一塊無瑕美玉熔鑄而成的玉人,即使靜靜地站在那裡,也是風姿奇秀,神韻獨超,白衣勝雪,氣質淡雅,隻可惜如此一個超凡脫俗之人,身上的殺氣太重,哪怕白衣翩翩,也嚇的拂花片葉不沾,幽玥初見之下一愣,很快抿嘴一笑,卿天羽何時著白衣了,他不是一直黑衣勁裝,從未想過他會來夕城,原來他真的來了,可惜自己不會回去了!不會!

兩人四目相對,駐足對望,在幽玥眼中他蒼老了許多,麵龐也清減了許多,眼角眉梢爬上了皺紋,嘴邊的胡渣如雨後的小草,一個個冒出了頭,隱約可見黑發裡藏不住身形的白發,再也找不到年少時的驚鴻之容,多了歲月的沉澱,溝壑中流淌過的是歲月的長河,暗啞的皮膚映上拂花的花影和落日的餘暉,多了層柔和感,可以想象這從臨淄回襄凡的一路吃了多少苦,熬了多少個不眠不休之夜,在卿天羽眼中她依舊沒變,回到了十六歲那個初見之下的小姑娘,那個小姑娘在溪水邊調皮的潑溪水,歡聲笑語一路,她像林中的雲雀,一路唱響整個山林,她不知愁為何事,世間人又為何發愁,整個人精氣神了許多,攬了一整個瓊琅山脈的春天,緩緩踏步而來,她還是那個她,似乎歲月對她偏心,在她身邊繞道而去,她笑語盈盈地立在那。

“你來了!”

“你回來了!”

兩人相視而笑,卿天羽感覺到了這份從容與安寧,似乎他們之間從未分彆過,昨天還在一起燒火砍柴,今日自己隻是一個接小妻子回家的農夫,兩人坐在一起,談論著瓜果菜肴,伸出手對著晚歸的妻子說,“幽兒,來,晚霞真美!”

夕城的晚霞,在拂花的襯托下,是位俊俏的仙子,在雲霧飄渺之中展現她的風采,在金碧輝煌之中聆聽優美的旋律,隻見她頭頂光潔的玉盤,在雲海之中時隱時現,她正肆意舞動著羽衣,在風雨之中快樂遊動,她是調皮的,一會兒幻化成小兔子的模樣,一會兒幻化成老奶奶的慈祥麵容,似乎對觀賞她的人來說快來一起吧!不可辜負這一人間仙境!

“七哥,看,像不像

小馬駒?”

“是的,看,像不像仰天?”在吉吉死後,仰天也安靜的老去,它閉上了眼卻再也沒有睜開過,卿天羽把它的骨灰帶回了襄凡,放入陵寢中,讓彼此來世再長相伴。

夕陽無限好,隻是近黃昏,再多的不舍也是徒勞,“幽兒,我們回家吧!”看著那張長滿了老繭的雙手,幽玥卻沒有回握,回家?去哪?襄凡嗎?雍傾王府嗎?去做雍傾王妃嗎?可那樣的生活不是自己向往的,隻要自己回去,依舊躲不過女人之間的明爭暗鬥,人無害虎心,虎有傷人意,卿天羽不會放棄那些女人身後唾手可得的勢力,在他心中不過是深宅內院多養一張嘴罷了,他不付出感情就是對自己最大的榮寵,隻是這是個噩夢,好不容易醒來,幽玥不願再沉睡進去,襄凡的確有許多讓人沉醉其中不可自拔的東西,但不包括自己,若說留戀,幽玥會時時想起小院裡的那株老梅花,它開花了嗎?它會想念自己嗎?“七哥,雍傾王妃這一頭銜並不適合我,更何況我身子不好”幽玥知道,兩年之後卿天羽來接自己,肯定站穩了腳跟,這次歸來與上次出逃是天與地的差彆,不論他是權傾一時的攝政王還是亂葬崗裡的一個瘋王爺,這對自己來說都不重要,因為心不向往!

“你不願回去與我長相廝守?哪怕是我親自來接?”卿天羽眼中是濃的化不開的失望,他很難過,他一心想功成名就的那一天,要把這份喜悅與心願與她分享,可回頭才發現,她已走遠,他想告訴幽玥,薛芳芷被軟禁了,蘇家後退西北去了,和仁太後宋芊芊不過是個寡婦抱著兒子卿拓豫顫巍巍坐在龍椅上度日如年罷了,天下人當年都嘲笑他姐弟二人,很快他就可以為姐姐正名,昭告天下,天穆公主為兩國永和做出的犧牲,自己又何嘗不是大丈夫能伸能屈,安家的權勢自己會一步步去架空,幽玥年少時不是希望天下歸寧嗎?自己可以一步步去實現這個願望,讓瀚瀾一統,從此天下永無戰火,人人安居樂業,永享太平,卿天羽歎了口氣,“幽兒,你願與我並肩看這日落西山的美景,卻不願與我並肩看萬裡河山的盛舉嗎?”

“七哥,時過境遷,你的身邊本就不該站我這樣的女子”

“為何?你的智謀不遜於憧先生,憧先生都誇你識大體、知進退,若是男兒身,有野心定可成一方諸侯”卿天羽有點憂傷,他認為幽玥是為了逃避自己,才會找出如此貶低自己的說辭,“棄邕州這主意是你出的吧?”看著卿天羽那樣堅定的眼神,否認的話跑到嗓子眼又咽了下去,當時卿天羽連數五日強行攻邕州,可惜邕州兵多糧廣根本不是對手,連續一月有餘,蘇家也是全力供濟人力、物力,卿天羽邕州這一仗打的是死傷無數,萬分艱險,更可氣的是朵顏三衛,臨陣脫逃,在金銀與性命之間,卑人選擇了性命,幽玥當時聽言灼說時,心也是狠狠揪痛,如此硬碰硬下去,卿天羽隻有退回臨淄的份了,對著輿圖苦思冥想一夜後,幽玥的提議是繞過邕州,兵分兩路,啃不下的骨頭就不啃,讓它成為一座孤城,自己當時假裝隨意對言灼隨口一提,卿天羽這隻狐狸,不會不明白,棄邕州這點他不會想不到,隻是他和馮憐一樣,太害怕失去,所以寧可牢牢抓住手中的東西不放,也不選擇退一步海闊天空。

“是嗎?”幽玥一笑而過,“七哥,師父金身找到了嗎?”

“你若回去,我定找到,用金箔鑄身,讓明了禪師享後世萬代香火”

幽玥苦笑,卿天羽真是不達目的不罷休,“七哥你是愷悌君子,又何必強人所難,師父一定不在乎萬代香火的供奉,他一生追求佛者的仁慈之心,早登三果世界,落葉歸根,蕭真師父明言了我的身體,七哥你明白,夕城是我的家,我感謝你重建了它,今生無以為報,來世吧!”

卿天羽想說自己隻是你口中的那隻狐狸,根本不是什麼愷悌君子,綁也要把你綁回去,可是看著幽玥那麼純淨的眼神,這些威逼利誘的話又不忍心說出口,何時起,自己的心變得如此柔軟,隻有麵對她時!可自己的柔情她卻不領情,很多次自己也恨自己的兒女情長,可一閉上眼全是她的影子,孩子沒有了!自己終究虧欠她一生,用力抱緊懷中人兒,一方山水養育一方人,這方山水是把這隻小野貓養壯了,“讓我抱抱你,我好想你!”

“襄凡隨時回去,雍傾王妃之位永生永世都是你的”

幽玥正在心中暗自竊喜,日暮而昏,卿天羽正啟程離去,他這次終於接受自己的說辭,尊重自己的心願,剛想說保重,卻被人打橫抱起,驚呼聲未叫出口,嚇得花容失色,卿天羽卻一本正經說要懲罰自己的不聽話,滿地亂跑,“幽兒,本王想了你兩年,你是不是該表示一下?”

“啊?表示?我不知道”

“本王馬上如幽兒所願,離開夕城,幽兒不該投懷送抱一下?”

幽玥的臉立馬變成了紅果,自己都快被他扛在肩上了,這還如何去示好,特彆是馬車旁的郝峰,假裝一本正經,其餘幾個年輕的都快撐不住了,太丟人了!“快放我下來!快!”幽玥覺得自己一個少婦,在夜色未濃時被如此輕薄,哪怕彼此名正言順也讓人臉紅心跳,“快放下來!”可卿天羽不僅不放,還壞壞的補上了,他說本王從未在馬車上輕薄過美人,不知滋味如何,夜色正好,拂花正濃!

塵緣從來都如水,罕須淚,何儘一生情?莫多情,傷己身!

心動奈何情已遠,水無痕,往日何須追,物也非,人也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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